白生煙對自己在乎的要命,如果有人想要暗殺她,還好死不死落在白生煙手裏頭,那麼他們的後果
莫以染微微垂了垂眸光。
她終於明白爲什麼白生煙非得讓她大老遠的從市中心跑到郊外來了。
市中心有警察,有監控,有很多防不勝防的東西
而在這裏,想要折磨兩個人逼出一些話,相對而言就簡單的多了。
而且,莫以染還知道,在這所龐大奢靡的豪宅之下,還有個地下囚牢。
是言彬蔚幫她造的。
涉及黑道的,總是多多少少會遇到些刺殺。
而作爲黑老大的女人,很容易就會被當做目標。
所以,這個囚牢,是送給白生煙用來審人的。
莫以染曾不止一次見過白生煙的手段,每每旁觀,她總覺得,白生煙像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惡魔。
而她,就是幫兇。
莫以染、白生煙這幫人,從來不是什麼好人。
她們行善,也作惡。
只是不會無緣無故的作惡。
你若不知好歹,就別怪她心狠手辣。
在黑道,人命是最不值錢的。
“我已經審出來了,染染,要去看看嗎”
白生煙笑望着莫以染。
她的笑容很美,溫柔的就像七月份初夏,剛剛過完梅雨季的南京城上方藍天下雪白而大片的雲,被太陽照的溫溫暖暖,讓人心情舒暢。
白生煙總是會這樣對着莫以染笑,就好像這樣,就可以讓莫以染忘記她殘酷的一面。
以染望着女子美麗溫和的面容,嘆了口氣:“不用了阿煙,我相信你。”
白生煙眨了眨眼睛,笑意更深,牽着以染去了長長的餐桌前。
她細長的指指着長桌上的十幾二十道菜,笑道:“染染,這些都是我讓人爲你做的,今天好好喫一頓。”
莫以染望着豐盛的菜餚,微微蹙眉:“我怎麼有種鴻門宴的感覺,你不會下毒了吧”
白生煙抽了抽嘴角,一巴掌拍在莫以染的後腦勺上,道:“毒死你我有什麼好處繼承你那幾千萬的小小遺產還是你那一幫熊學生”
“也是。”
莫以染點了點頭,走到桌邊坐下。
長桌的正中間擺了一瓶帶着露水兒的紅玫瑰,嬌豔欲滴,像一個穿着紅衣身姿娉婷的婀娜妙女郎。
“這花兒是我從後院摘的,很好看吧”
白生煙舀了一勺湯,笑道。
以染點了點頭,看着滿桌子的菜,不知道喫什麼。
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道:“阿煙,那兩個人說什麼了”
聞言,白生煙嗤笑一聲,道:“是韓道跟袁諾派來的,那兩個白癡,自以爲天衣無縫了,哼。”
“又是他們”
莫以染皺眉,放下了筷子,徹底沒有心情再喫。
“染染,上回韓道想讓你染上毒癮,被景墨文暴打一頓後安分了一段時間,但是這種人報復心很強。上回你是心軟,沒有動他,這回他變本加厲的還回來,甚至是要你的命那麼這回沒能得逞,下次呢留着後患無窮啊”
“那我總也不能再找幾個人殺回去吧犯法的事兒我可不幹,我現在是良好公民。更何況冤冤相報何時了”
莫以染背靠在椅子上,有些煩躁的吸了口氣。
白生煙挑着眉,漫不經心的說着。
莫以染對白生煙有些無語,搖了搖頭。
見白生煙喝湯喝的起勁,便也起身給自己盛了一碗。
“這什麼湯啊”莫以染問。
“蛇羹。”白生煙答。
“殘忍。”莫以染菸頭嘆息。
“那你是沒見着它咬人的時候,食物鏈頂端就要有食物鏈頂端的樣子,挑這挑那的。”
莫以染喝完了半碗湯,咬了幾口肉,覺得小飽,便放下了碗勺。
拿起桌上的帕子擦拭了嘴角的油漬,一邊慢悠悠道:“有些時候,傷害一個人最深的辦法未必是身體上的。衆叛親離,從雲端跌落生活的最底層,一個人孤苦而艱辛的對抗着病魔,這種生活,或許比死了還難受。”
白生煙聞言,夾菜的手一頓,望向莫以染,目光幽沉:“染染,你可比我們要壞多了,你想怎麼樣”
莫以染將帕子輕輕的放回桌上,冷冷一笑道:“韓道袁諾一而再,再而三,我一次次的退讓卻成了他們變本加厲的藉口。我沒必要再留情,當然是怎麼痛快怎麼來。”
“你是想”
莫以染擡眸,望向屋外的漫天的紅霞,眉眼冷淡,道:“他想讓我染上毒癮,他也可以試試啊。他想離間我跟景墨文,我也可以離間他跟袁諾,或者,他跟他的父母、商業夥伴。他想要我死,那我就讓他生不如死。”
“染染,從前的你又回來了。”白生煙望着莫以染,甚是欣慰的一笑。
“人民教師這種窮苦的職業不適合你,讓那些高尚的人誰愛當誰當去吧。染染,你身上殺戮之氣過重,不適合接觸孩子,還是回來我們這邊吧。那種平平淡淡的日子,你還沒有過膩味嗎”
莫以染手撐着腦袋,目光幽遠。
“平淡的日子有什麼不好只是我想要平淡,有些人偏生要來攪局。阿煙,有的時候,殺戮和作惡並非是爲了統治,也未必就是猖獗,我想要平淡的日子前提就是必須要先將那些閒的蛋疼的傢伙剷除”
從白生煙的豪宅離開後,莫以染一路飆車回了市中心。
她原本是想再等一年,好好的籌備籌備再辭職,但是有些人欺人太甚
如果再忍下去,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而且,這一屆的學生裏面有崔黎姬景墨真那些個活寶在,她也頭疼的很。
回到家後,莫以染望着趴在陽臺上曬太陽的黑貓,忽然溫柔的笑了。
走過去,輕輕的摸了摸貓柔順的毛,肉球也很軟。
捏着很舒服。
落日的餘暉撒着,鋪陳在黑貓的身上,像是一條金色的毯子。
忽而,黑貓醒了。
冰冷冷的目光望着莫以染,很沉靜,但是很冷很冷,讓人背後發寒。
“啊”
莫以染緊緊握住被黑貓抓傷的那隻手,血淋淋的,一滴一滴落在地上,還有一些落在黑貓的身上。
卻看不出顏色。
“小畜生”
莫以染冷冷的回望了一眼黑貓,緊緊握拳,恨不得將黑貓從陽臺上丟下去。
但是理智卻告訴她。
不可以。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既然帶回來了,它如何待你,都是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