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黑心啊。”
莫以染對着黑貓強顏歡笑了一聲,隨後起身,一把抓住黑貓脖子上的皮就扔進了籠子裏。
看來還需要好好調教調教。
莫以染望着籠子裏依舊悠哉悠哉舔着爪子的黑貓,氣的咬牙切齒,卻偏生又無可奈何。
她的右手受傷了,得去打針,開車的話她怕會出問題。
原本想打電話給白生煙,但是一想白生煙要是知道自己被這貓給抓了,估計會把貓剝皮抽筋扔進煉丹爐。
想了想還是算了。
隨後看了看時間,已經六點半了,也不知道景墨文現在忙不忙。
她不想打擾景墨文,但是又實在疼痛難忍。
想了想,還是撥通了景墨文的電話。
“喂,染染”
當電話那頭響起景墨文沉靜的聲音時,莫以染一直忐忑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染染”
電話這頭的景墨文微微蹙眉,他記得上一回莫以染主動給自己打電話還是因爲自己派人去民政局搗亂,阻止她跟韓道領結婚證,然後她纔打了通電話威脅自己。
莫以染一直是個挺淡定的人,如果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事,她是不會打電話的。
所以現在,他有點擔心,是不是又出什麼事了。
“嗯墨、墨文,你現在嗯,有時間嗎”
莫以染一句話別扭的說完,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
已經許久沒有求過人了。
而景墨文聽着莫以染略帶着些嬌羞的語氣,停了手中的筆,頗感興趣的揚了揚眉。
“染染,你病了”
莫以染之前一直都是囂張兮兮的連名帶姓的喊他,要不然就是罵他混蛋,這般親暱的叫法倒還是極少。
所以景墨文懷疑莫以染生病生糊塗了。
“嗯,差不多了,就是我剛纔被小墨抓傷了,你能不能來接我去打個針我不太好開車,要是你實在沒空我也可以自己叫車去沒關係”
莫以染正說着,那廂景墨文卻已經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沉聲道:“染染你在家嗎我去接你,你先自己清洗一下傷口,我馬上就到。”
莫以染聞言微楞,莫名的心中一暖。
“嗯,在家,我等你。”
掛了電話之後莫以染還是有些恍恍惚惚。
景墨文親自來接她。
唉,要是放在從前,想都不敢想。
她以前是怎麼定義這個男人的
冷酷,頂級美人,有錢,混蛋,不講道理,神經病,智障,白癡,自私
自己當初是爲什麼會同意跟他在一起的
景墨文又是從什麼時候突然從智障變成暖男了
唉,世界真奇妙。
當景墨文到的時候,莫以染正拿着逗貓棒在逗籠子裏的貓。
門鈴響起,莫以染去開門。
門外不僅站着景墨文,還站着穿着粉襯衫的花泉。
花泉一臉憋屈的望了眼莫以染,卻什麼也不說,只是彆扭的將臉轉去了另一邊。
看來是被逼着過來的。
莫以染看着花泉的模樣想笑。
“染染,小墨是誰”
景墨文一路上都在想這個問題,小墨是個什麼東西,爲什麼要抓傷莫以染
莫以染一愣,眨了眨眼睛,一邊讓開了道放景墨文跟花泉進屋一邊道:“就是我帶回來準備養的貓啊,因爲它是黑色的,所以就叫小墨了。”
“噗嗤”
花泉沒忍住,笑噴。
莫以染瞪了他一眼,隨後又望向景墨文,委屈着臉道:“墨文,你不會因爲你的名字裏含了一個墨字,就不讓我給他起名吧”
花泉翻了個白眼。
而莫以染,自從喊了兩遍後,就對墨文這兩個字沒有那麼排斥了,甚至還有些順口。
原以爲景墨文會生氣,但是出乎意料的,他非但沒生氣,反而還笑着摸了摸以染的頭,道:“沒關係,一隻貓而已。”
莫以染正點着頭。
那廂景墨文卻已經鬆開了手,臉色陰沉的可怕。
他轉身,一邊擼袖子一邊往小墨的方向走過去,冷聲斥道:“區區一隻貓,居然敢抓傷染染看我不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扔進煉丹爐花泉,過來把這只不識好歹的貓捉出來倒吊在陽臺上”
莫以染聞言大驚,花容失色的小跑過去攔住了景墨文。
“別衝動別衝動,它已經好很多了,我嘛就打個針就可以了,沒關係的,我再帶它去打個針就好了啊。又不是什麼大事兒,饒貓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淡定淡定。”
莫以染一邊安撫着盛怒中的景墨文,一邊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正高興的拿起旁邊花架子上一個玻璃瓶的花泉。
莫以染原本以爲被貓咬了之後日子會過得十分悽慘。
不過沒想到的是,她反而過起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景總未來少奶奶的奢侈日子
景墨文說莫以染手受傷了哪哪兒不方便,硬是要把她給接走照顧一段時間。
景墨文名下房產衆多,除去市中心的公寓,富人區的一棟棟別墅,在郊外也有跟白生煙那座城堡似得別墅差不多的房子
莫以染一邊爲他們這些富二代敗家子兒們的極奢極侈感到萬分羞愧,一邊享受着漂亮女僕男僕們貼心至極的服務
那些男僕是真的生的不錯,白襯衫下隱隱約約露出的腹肌總是會讓莫以染多留意幾眼。
而且,他們朝着自己投過來的笑容也實在太過溫柔,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沉迷。
後來,沒過多久,景墨文把這些男僕全部遣散了
只留下一個年過半百的老管家,每天端着茶過着慢慢悠悠的日子。
莫以染去學校辭了職,隨後又交接了一下工作便準備離開了。
但是走到樓下的時候正好下課,然後身後的教學樓便響起了一聲又一聲急促的呼喚和踢踢踏踏下樓的聲音。
“小染老師小染老師等等我們”
“小染老師”
“小染老師我們捨不得你你別走行嗎”
一大羣的少男少女,有平日裏乖巧的優等生,也有愛鬧騰的學渣。
班長在,崔黎姬在,景墨真在,甚至莫卿也在。
手上只拎着一個簡簡單單的小包的莫以染望着這些孩子,突然就愣住了,一種複雜而莫名的情緒劃過心頭。
他們說,捨不得她
莫以染突然鼻尖一酸,在此之前,她甚至沒有想過要與這些孩子道別,更沒想過自己會有什麼捨得不捨得。
因爲她覺得,學生們,大抵都是不喜歡她的。
“小染老師你要走了爲什麼也不跟我們說一聲啊要不是剛纔王老師上完課的時候跟我們說,我們都不知道這可能是小染老師你最後一次來學校”
一個女孩子怒氣騰騰的望着莫以染,一邊生着氣,可是眼眶就紅了,還留下了兩行眼淚。
王老師
莫以染擡頭,果然看到了走在人羣最後面的王松川。
不由一愣。
不論二人私下裏曾鬧過什麼矛盾,爲人處世又如何。
但是這一次,莫以染望着孩子們一張張真摯的面孔,她突然想要謝謝王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