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以染一個反問,讓景墨文啞口無言。
“今天在會場看到霍戮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了,爲什麼會安排他跟我們這些小輩坐一桌。後來我想了想,當時的那一桌人,一大半都是在拍賣會上出現的人。而剩下的,雖然當時未必到場,但是我卻覺得,都也知道拍賣會的事情。”
景墨文瞥了莫以染一眼,笑,眉眼卻平靜:“你把向昕薇忘了她那時候還在國外,又怎麼可能跟拍賣會扯上關係”
“世事難料,人心不古,你怎麼就知道,她這回回來接近你,不是有什麼目的難道單純的只是看上你了還沒見面就打算送個幾十萬的表,你媽看中她的利息,就不擔心人家看中你景家的資本”
莫以染也笑,隨後撩了撩墨發。
眸色清淺,笑容淺淡:“我之所以關注崔別君到底是不是幕後人,只是覺得,崔黎姬跟她這個哥哥,關係似乎有些怪異。說不出來的感覺,好似親暱,又好似無情。看顧修霍戮的架勢,還是一副勢必要揪出人來的樣子,所以我只是擔心崔黎姬而已。”
擁堵的馬路終於舒暢,景墨文開車,有些不滿:“我就不明白,你怎麼就那麼在乎崔黎姬若是說這件事關乎到白生煙,我也就不說什麼了,這崔黎姬,又與你有什麼關係”
“誰說不關阿煙的事兒了”
莫以染強調,“上回阿煙也在場,只是今天她卻沒來婚禮。”
這麼說起來,好像的確是有段時間沒看見白生煙了。
這女人,又在搞什麼。
搖了搖頭,莫以染繼續看着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神色淡漠。
“我好像餓了。”
莫以染突然轉頭,望向景墨文的眸子晶亮。
“想喫什麼中餐還是日料”
景墨文現在已經熟悉了莫以染的飲食習慣,除了中國菜,要不然就是日料,其他的國家的都不甚歡喜。
“我想喫小花泉燒的東坡肉了。”
莫以染說着,略微思索了一下,道:“還有老鴨煲,紅燒茄子,糖醋排骨,杭式的糖醋里脊,火焰蝦花泉真的是教科書式的賢妻良母啊,簡直是典範。嗯我記得他好像還會做佛跳牆,可比餐廳裏那些糊弄的一小盅好喫多了”
女子越說越來勁,眼神裏充滿着嚮往,絲毫沒有注意到男人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還有還有”
“有那麼好喫”
景墨文終於忍不住,皺着眉,不自覺的提高了音量說道。
莫以染見景墨文臉色不是很好看,似乎是猜到了什麼,忽而一笑:“怎麼,喫醋”
“沒有。”景墨文立刻否認。
“嘴硬。”莫以染瞭然的笑。
“沒有”景墨文又提高了音量。
“那我們去找花泉”莫以染昂着首,不屈不撓。
“不行”景墨文當機立斷的拒絕。
“可我就是想喫。”莫以染故作委屈的抹了抹莫須有的眼淚。
景墨文開着車,匆匆一瞥看見了莫以染委屈的樣子。
因爲莫以染這女人的腦回路向來十分古怪,所以爲了一頓飯委屈,景墨文竟也是完全沒有懷疑。
莫以染眉開眼笑,這男人未免太好騙。
景墨文見莫以染笑,鬆了口氣,這女人挺好哄。
二十分鐘後,沃爾瑪
莫以染推着推車站在冷凍櫃的一排生肉面前,一臉生無可戀。
望着前面正專心致志在挑肉的西裝男子,她抽了抽嘴角。
然後面帶慈祥笑容的走過去,輕輕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和藹的眯了眯眼睛,道:“不知道景總您這是想幹什麼”
“買菜,看不出來嗎”
景墨文無辜的望着女子,然後將自己肩膀上的手給拿了下去,正經道:“不要妨礙我。”
莫以染張了張脣,又好氣又好笑。
她妨礙他
怒氣衝衝的走到了另一邊的冰櫃,挑着牛排,心中仍有餘火。
景墨文絕對不是去找花泉,她敢篤定。
周圍有竊竊私語聲傳入耳中。
莫以染耳尖微動,擡眸,看見了幾個路人正朝着自己的這個方向望過來。
見自己回望,又迅速的收回了目光。
莫以染蹙了蹙眉,這才猛的想起來今兒兩個人都是參加婚禮,所以細心的打扮了一下。
穿成這樣逛超市,還真是隆重了些。
莫以染斂了斂眸光,放下牛排,轉身重新走到男人的身邊。
景墨文正在爲兩隻雞而發愁。
左邊的大一些,右邊的長得好看,白白嫩嫩的。
“兩隻都要。”
景墨文衝着超市員工淡淡的說道。
“唉等等”
莫以染忙攔住,衝着超市員工笑了笑,隨後又伸手指了指旁邊的一隻鴨,道:“拿那隻鴨,把雞放下。”
“染染你幹什麼”
景墨文有些不滿。
莫以染輕輕的拍了拍景墨文的肩膀,道:“我是看出來了,你這是打算買菜回家讓我做菜是吧別不好意思說,想喫就講,又不會罵你。我醉鴨燒的不錯,雞就有些一言難盡了。”
“誰說要讓你下廚了”
景墨文挑了挑眉,“你的手是用來做甜品,繪畫,書法的,哪能下廚,被油濺到了怎麼辦”
“那你的意思是”
莫以染眼角一抽,有種不詳的預感。
“今天有空,我親自下廚做飯給你喫”
景墨文胸有成竹,豪情萬丈。
莫以染晴天霹靂,萬念俱灰。
a市誰不知道景家大少爺出生起便十指不沾陽春水,矜貴的厲害。
如今他說什麼
親自下廚
這是想謀殺還是自殺啊
莫以染笑了笑,心如死灰。
她可不想英年早逝。
“墨文啊,你看這時間也不早了,要不然這菜,我們先買着放在冰箱裏,然後下次再說我改主意了,我突然想喫意麪,我們去喫西餐吧”
莫以染笑的明媚,卻帶着一絲僵硬。
“行,牛排不是更簡單我做給你喫”
莫以染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