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莫以染並不覺得。
秦馭點了點頭，敏銳的目光望着她身旁的白生煙，隨後又眼含笑意的垂眸抿了口酒，道：“曾經多懂事的一個姑娘，幾年不見竟然就被慣成了這樣，看來景墨文對你不錯。”
這是秦馭對莫以染臨走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莫以染沉默着，沒有回話。
就在莫以染跟白生煙離開後不久，一輛黑色的高級轎車緩緩駛入了東方家。
警衛攔下了車，車窗緩緩的搖了下來，女人年輕而立體的漂亮西方面孔露了出來。
女人金色的長卷發蓬蓬的披散在肩頭，被日光照的有些璀璨。
她修長的指將臉上的墨鏡取了下來，碧色的眼睛像是兩顆珍稀的寶石，羽毛般柔軟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似得輕輕眨着，勾了一邊脣角笑道。
“我是虞娜，來跟東方先生談合作的。”
警衛員看着女人美麗的面容，他瞬間覺得頭腦充血。
外國女人的身材就是辣啊，還敢露。
比剛纔那兩個保守的女人養眼多了。
放了人，直到那車進去後都看不見影子了，警衛依然還沉浸在女人身上回不過神來。
虞娜從車上下來。
大紅色的中長連衣裙將女人性感的身材展示的淋漓盡致，紅脣妖嬈，白皙的指尖塗着紅色的甲油，與她腳上的金屬跟紅色高跟鞋相輝映。
她將墨鏡隨手往車裏一丟，然後拎着更加鮮豔的大紅色包包往別墅走去。
她等會兒要去參加一個以紅色爲主題的party，去的都是界內名模，當然了，還有一些名媛千金，她現在正是需要人脈的時候。
大步走進屋內，卻看見男人正面無表情的站在客廳裏，手中舉着一杯紅酒，眸色陰冷的嚇人。
虞娜愣了愣，走了過去。
“你穿成這樣是要去嫁人嗎”
虞娜還沒有開口，男人就冷冷的掃了她一眼，這目光陰厲冰寒，讓虞娜覺得好像走在漆黑的森林裏，一條毒蛇正陰冷冷的盤在她頭頂的古樹上，靜靜地盯着她，森寒無比、毛骨悚然。
虞娜心狠狠地顫了一下：“少主”
她正想解釋，面前的男人卻猛的摔碎了手裏的酒杯。
酒液混雜着破碎的玻璃渣流在地板上，虞娜嚇得面色慘白，不敢再說任何一句話。
“我有沒有說過，在國內，沒有少主，只有東方馭”
男人已是極怒，可是虞娜擡頭，卻看見男人正在微笑，甚至笑容優雅俊朗，彷彿下一秒就會溫柔的摸着你的秀髮說“親愛的，這一輩子我只愛你”一樣的讓人迷醉。
然而，笑容除了讓男人看起來十分和善之外，他渾身上下任何一處都在向外散發着寒意。
例如地上遭殃的可憐酒杯。
“對不起，東方先生”
虞娜垂眸道歉，面色僵硬冷漠。
秦馭不喜歡看她笑。
“你現在是我的合作方，不需要向我道歉。”
男人微笑着，用冰冷的聲音提醒。
隨後，男人便拿起了桌上的信封轉身上樓，走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對着女人說道：“我聽說你在我回來之前，跟莫以染的弟弟走的很近。虞娜，收起你的那點小心思，懂了嗎離她弟弟遠點兒。”
“我知道了。”
虞娜回答。
男人滿意的點了點頭上樓了。
虞娜看着男人的背影，心中難忍不甘跟難過。
在她遙遠的記憶中，秦馭一直都是瀟灑的，笑着的。
他哪怕生氣，也極少會表現出來，更別說像剛纔那樣氣的紅着眼睛砸酒杯了，他一直都是理智的。
可是，自從十年前那個女孩兒出現時，秦馭就變了。
莫以染，一個普普通通不學無術的富二代，就這麼死皮賴臉的融入了秦馭的生活，並且一步一步的將秦馭那張永遠微笑的面具粉碎。
她就跟挖土機一樣，轟隆轟隆的過來，強勢而令人生厭。
當年，莫以染死乞白賴的黏着秦馭，秦馭只把她當個孩子。
可是後來，事態變了。
隨着莫以染的長大，她原本稚嫩的容顏一點一點長了開來，身材也發育的極好，原本頑劣的少女被秦馭親手調教成了一個舉手投足間都在散發魅力的輕熟女子。
雖然秦馭說，他仍舊將她當個孩子，可是秦馭大概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看莫以染的目光已經不一樣了。
雖然同樣是溫柔，可是在這份溫柔中，他的眼睛裏還多了份寵溺。
虞娜當時在暗地裏看的真真切切。
那也是她第一次從這個男人深不見底的眼睛裏看到“寵溺”這兩個字。
實在是太讓人不可置信了。
她眼睜睜的看着秦馭教那兩個女孩子擒拿格鬥，卻用酒吧老闆這個身份完完全全的隱瞞了他黑道頭目的事實。
秦馭不希望那個女孩子知道他雙手沾滿鮮血。
他在那個女孩子的眼中，永遠是溫柔的、慈眉善目的。
可以說，虞娜是第一個知道，秦馭其實早就深深地愛上了莫以染這件事情。
事實上，換成任何一個人，面對自己親手培養出來的姑娘，都會憐惜的。
而秦馭意識到自己喜歡莫以染，是在他想也不想就爲莫以染擋了那一槍的時候。
只是，那個時候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死，他捨不得莫以染一而再再而三的難過痛苦，便乾脆狠了心，將這件事壓在心裏，不給莫以染任何希望。
如果秦馭死了，那麼一了百了。
可是他還是挺了過來，那一槍是致命的，可是偏了一點點，男人硬生生的挺了過來。
他沉睡了很多年，久到虞娜天真的認爲，她可以照顧秦馭一輩子。
秦馭醒過來的時候，第一個問的就是莫以染的事情。
而那個時候，莫以染跟韓道訂婚了。
而且，莫以染是被迫的。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她這個自小被收養並且被培養成優秀殺手的心腹，那個時候派上了用場，還在病牀上需要修養的秦馭讓她先行回國，阻止這場聯姻。
阻止的同時，不能夠傷到莫以染。
於是，虞娜離開了母國。
懷着一顆殺了莫以染的心，小心翼翼的保護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