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以染臉色驟變,但還是強行平復了心緒,冷聲問道:“他怎麼會自殺”
“我我怎麼知道你個沒良心的,他好歹是你爸,現在在搶救,你要是再不回來說不定就見不着他最後一面了”
王舒瑜憤怒的說完,然後就掛了電話。
“喂喂喂”
莫以染憤然的咬了咬牙,擡眸,卻看見輪船已經準備開,馬上就要離開岸邊了。
她驚了驚,提起禮服,匆匆跑了過去。
“啊”
因爲着急,在跑過去的時候莫以染似乎撞到了一個人,但只是匆匆忙忙的道了個歉,連對方的臉都沒有看清就離開了。
被撞的女孩兒一襲純白色的禮服,她捂着被撞的肩膀,蹙眉擡頭,卻看見了奔跑着的女人。
女孩兒眯了眯眸,喃喃自語:“莫以染”
她看着莫以染飛奔着的身影,禮服的巨大裙襬因爲女子的奔跑而飛揚起來,仿若一隻即將展翅高飛的鳥兒。
在輪船離開岸邊的那一剎那,女子長腿一邁,躍下了輪船,並且一最快的速度找到了一輛車,沒有任何的停留便離開了。
跑了嗎
女孩兒冷淡的面容中劃過一絲煩惱,不過卻很快消散了,轉身時,面容上又是一派溫和良善。
她的臉上踩着高跟鞋,她還是有些不適應,腳被塞在高跟鞋裏,很疼。
她走了進去。
莫以染走了,她得另找目標纔行。
她柔和的視線在宴會廳內掃了一圈,看見了被自己前天從a市一個電話匆匆叫來的崔黎姬,脣邊不由得漾起了一絲笑來。
她正走過去,還沒走兩步,一個人忽然擋在了她的面前。
女孩兒面色不變的擡頭,然,再見到來人時,她一直波瀾不驚的面色卻猛的變了。
“怎麼來這麼晚”
男人冷冷的看着她。
“我路上有點堵。”
女孩兒微微斂着眸光,淡聲回答,聲音軟軟的。
“跟過來,別瞎跑。”
男人的臉色依舊冰冷。
女孩兒微微握緊了拳,餘光瞥見了不遠處正似笑非笑望着自己的崔黎姬,她忽然笑了。
很明媚。
“好的,二哥。”
女孩兒笑眯眯的樣子讓男人冰冷的眸色柔和了不少。
“冷滄你怎麼跑這來了正找你呢”
忽而,一個爽朗的男聲響了起來。
女孩兒擡眸,是夏恕。
“呀,姜小妹也來了。”
夏恕看見了南木姜,笑着說道。
南木姜正想說什麼,身旁的冷滄卻冷冷的瞥了眼夏恕,不明意味。
夏恕身邊的陸瀾清望着眉目溫和的南木姜,臉上沒有一點笑容。
他就是覺得,這個小孩兒怪怪的。
不遠處,崔黎姬將目光從南木姜的身上收回去,然後走向了景墨文,笑問:“景大哥,剛纔染姐姐不是接電話去了嗎怎麼這麼長時間了還沒回來”
景墨文手中舉着酒杯,輕輕晃動着,冷凝的目光深不見底。
“誰知道。”
崔黎姬愣了一愣。
她看着面前面色冰冷的男人,沒再說話。
景墨真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悄悄地把崔黎姬給拽去了一邊。
少年的面色嚴肅而帶着一點點的慌張。
“黎姬,剛纔有人告訴我,莫以染跳船跑了。”
崔黎姬原本漫不經心的目光一縮,呼吸猛的一滯。
過了兩秒,她平復了心緒,目光望了望不遠處仍舊面色冷淡的景墨文,她拉着景墨真的領帶,將少年拽到了面前,緊張着神色,低聲問:“是誰告訴你的”
崔黎姬的話音剛落,一道淡淡的聲音在二人身後響了起來,嚇了崔黎姬一跳。
回頭,少年眉目清朗,一身正裝的他像是從童話故事裏走出來的小王子,精緻清秀的不像個男孩子。
“莫卿你怎麼會在這裏”
崔黎姬驚訝。
“自然是被邀請來的,冷家新來了一個小姑娘,聽說是我的粉絲。”
莫卿淡淡的說道。
景墨文已經有些不耐煩,他打電話給莫以染,卻聽到了“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的冰冷女聲。
“在找您的太太嗎她剛纔走了哦。”
剛掛了電話,一個溫而恬靜的嗓音在身後響起。
景墨文順着聲音望過去,卻發現是一個小姑娘。
穿着一襲漂亮的白裙子,笑容很恬淡。
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就在剛纔,她接完了一個電話,然後就匆匆忙忙的跳船離開了。”
好不容易悄悄離開冷滄視野範圍內的南木姜,此時此刻,笑眯眯的望着景墨文。
這個a市的霸主。
現在,應該是上演東城好戲的時候,他不應該出現在這。
“如果現在追的話,或許還來得及。”
女孩兒繼續說着,不慌不忙。
哪怕是在景墨文冰冷如刀的目光下,也依然淡然自若。
景墨文沒有說話,與少女擦身而過。
南木姜的笑容更深。
亮如白晝的燈光照在南木姜、崔黎姬、景墨真、冷滄、陸瀾清等人年輕的容顏上,使得他們本就白皙的膚色更加的白瑩
這已經,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一個,跟莫以染和景墨文都不再有關係的城市。
崔黎姬看着匆匆往門口走去的景墨文,輕輕的扯了扯身旁少年的袖子,道:“喂,你哥也走掉了。”
景墨真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他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我又不瞎,那個女的跑過去在我哥跟前說了好一會兒,然後我哥就匆匆忙忙的走了。能讓我哥這樣的還能有誰肯定是追莫以染去了。”
崔黎姬笑而不語,照在最邊上的莫卿顯得更加淡定。
只是他那對清冷的眸子裏,更冷了。
他知道莫以染爲什麼離開。
剛纔他媽也給他打電話了。
但是莫卿卻只是以工作忙爲藉口拒絕了。
如果說之前的莫家是個溫馨的,可以稱之爲“家”的地方。
那麼如今,沒有了一對姐妹的莫家、重病在牀的父親,賭博的母親,不過是個累贅罷了
這樣的家庭,只會拖累他,把他拖進無盡的深淵。
這個莫家,根本不能再給予他什麼。
少年的面容冰冷一片,彷彿一整個冬季的霜雪全部融在了那雙清澈的眼睛裏。
“對了,南木姜到底跟你說了什麼你這麼匆匆忙忙的趕過來”
景墨真用手肘撞了撞崔黎姬。
“哦,她沒錢來a市找我,就騙我說看見齊和在東城跟女人私定終身。”
崔黎姬漫不經心的回答。
景墨真揚了揚眉,沒有說話。
崔黎姬只有在說謊的時候,纔會格外的淡定。
如果南木姜真的這麼騙崔黎姬,那麼南木姜現在肯定不會全手全腳的出現在宴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