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李姜沉最後叮囑莫以染的一句話。
莫以染到了樓下,遠遠的看見倚在車邊正抽菸的景墨文。
男人身姿筆挺,暖暖的和風吹過,吹起他的衣角。他微微昂着頭,棱角分明,眸光懶懶的看着天上飄飛的白雲,眼底幽黑沉寂。
約莫是聽到了聲響,他側首,看見了緩步而來的莫以染。
他大步走了過來,但卻在即將靠近之時猛然停下了腳步,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頓了頓,將指尖的煙往地上一丟,踩滅。隨後,才靠近了莫以染。
“染染,我們回去吧。”
男人揚起了笑容,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似得,沒有半點要解釋的意思。
莫以染掃了他一眼,沒說話,直接越過他進了車裏。
景墨文原本是伸出手準備去牽住莫以染的手,可是卻被女子明目張膽的避開了。此時,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仍舊停留在半空中,看起來有些可笑。
景墨文眸色冷了下來,微抿着脣,一手插進褲子口袋裏,轉身大步流星的走回了車裏。
他重重的關上了車門,“砰”的一聲,像是刻意關給副駕駛坐的女子聽似得。
他側目看了眼身旁,卻見身旁女子並不爲所動,冷着一張臉。
“染染”
景墨文嘆了口氣,柔下了態度想去拉莫以染,卻被莫以染一巴掌拍開了手。
“別碰我”
莫以染怒目而視,像一隻被惹毛後張牙舞爪的小獅子。
景墨文有些無奈,想起來剛纔對待莫以染的態度,確實是他的錯,只能再一次厚着臉皮不要臉的湊上去,不顧莫以染的反抗強行拉過女子的手,一邊在女子的手中塞進了一顆金色包裝紙的巧克力,一邊說道:“染染我錯了行嗎”
“不行”
莫以染將巧克力塞回了景墨文的手裏,怒:“孕婦不能喫巧克力不知道嗎更何況,你這還是酒心的吧”
景墨文一愣,忙將巧克力扔在了一邊,像是燙手似得。
“對不起,我一時忘了”
“別說了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
莫以染扭過了頭,不再理會景墨文。
景墨文自知有錯,也明白現在莫以染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別人的話,只能無奈開車回去。
剛一到家,莫以染就下了車。
“太太,您回來啦先生沒有同您一起嗎”
做飯的孫姨聽到聲音後從廚房裏走出來,看見了莫以染後笑着迎上去。
“他死了”
莫以染頭也沒回的說了一句,然後就怒氣衝衝的上了樓。
留下了一臉疑惑的孫姨,“啊什麼太太,先生他出什麼事兒了先生他”
“孫姨,別理她”
景墨文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莫以染說他死了,氣的耳根子疼,咬牙切齒的說道。
孫姨看着同樣一臉怒容的景墨文,瞬間明白了這兩個人在吵架,不由得嘆了口氣:“先生,太太平日裏脾氣溫和,不會輕易發火的,您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兒太太還懷着孕呢,就算真的是她的不是,您也該讓着她點啊”
男人怒氣衝衝的朝着樓梯口吼了一聲,像是故意說給莫以染聽一樣。
“孫姨,飯做好了嗎”景墨文問。
“做好了,先生。”
“好她愛喫不喫,不喫就餓着吧”景墨文點點頭,說完之後見樓梯口久久沒有動靜,氣
的來回走動。
又過了一會兒,男人擡頭,看見樓梯口還是沒有動靜,冷笑着伸出手指着樓梯,彷彿那個該死的女人就站在那裏似得。
“行不喫是吧我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收回微微有些顫抖的手,他大步走向了餐桌前,一臉踹開礙事的椅子,隨後坐到了主坐上。
“對了先生”
“你去忙”
景墨文揮手趕人,然後用手撐住了額頭,閉目養神。
“可是”
孫姨欲言又止,但見景墨文已經是震怒的模樣,就住口了。
轉身回廚房。
就在景墨文覺得世界清淨下來的時候,忽然肩膀上一重,一隻手搭上了自己的肩,並且輕輕的拍了一拍。
低垂着頭的男人脣角浮起了笑意,“喲,覺得自己過分了,準備來請求我的原諒了嗎”
景墨文放下了撐住了額頭的手,一邊得意的說着一邊轉頭,然後,他的話瞬間止住了,臉上得意的笑容也僵硬無比。
“陳鬱你怎麼在這”
景墨文大怒
“好了好了乖,別生氣”陳鬱摸了摸景墨文的頭,一臉的討好:“我這不是剛纔有點事情提前走了嗎給你賠罪來了。”
“滾吧你”
景墨文不耐煩的拍來陳鬱的手。
“賠罪哼,賠什麼罪有什麼好賠的這件事本來就是她的不對,對,我是剛纔語氣重了,說的過分了,但是她就沒錯嗎”
景墨文越說越來氣,本來已經平復的心情又激動起來。
對面的陳鬱見狀,臉上表情古怪,眼角一抽,咳了一咳。
但是氣頭上的景墨文哪裏顧得上這麼多,逮着人就大訴苦水。
“關鍵的是什麼關鍵的是她還慫恿奶奶過來找阿沉的茬兒,阿沉剛醒,她有什麼錯她什麼都不知道,她纔是最無辜的好嗎你瞪什麼瞪眼睛抽風了”
景墨文終於察覺到陳鬱的鬥雞眼,嫌棄而厭惡的推了一把面前的男人。
“我看你纔是抽風了”
身後傳來老人震怒的聲音,雖然蒼老,卻無比威嚴,透着嚴肅跟殺伐之意。
景墨文猛然一愣,緩緩的回過了頭,在看見不遠處沙發上坐着的景老太跟戚白玉時,腳下一軟,差點沒能站得住。
虧得陳鬱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他。
“奶奶,你們、你們怎麼來了”
景墨文抽了抽嘴角,尷尬的問道。
景老太冷哼一聲:“我要是不來,還真不知道,你對我有這麼大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