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墨文扶着額,心中則是覺得今天簡直倒黴到家了,過往的任何一天都沒有像今天一樣的令人崩潰。
不過後來事實證明,珍惜你所擁有的現在,別覺得生活苦累,因爲後來會更苦的。
景墨文猛的轉身,衝着外面吼了一聲:“孫姨,爲什麼沒有告訴我有客到訪”
孫姨戰戰兢兢的走出來,道:“先生,剛纔我想告訴您,是您不讓說的”
“”
景墨文啞然。
“行了別脾氣不好就到處遷怒人,孫姨,沒你的事兒,去做事兒吧。”
“好嘞。”
孫姨應了一聲,去廚房盛菜去了。
景墨文坐在桌子旁,景老太跟戚白玉走了過來,也坐在了桌旁。
“墨文啊,你最近心浮氣躁了些。”
戚白玉看着景墨文搖頭嘆氣。
陳鬱安慰似得拍了拍景墨文的肩膀,嘆了口氣,衝着廚房喊了一聲:“孫姨啊,上菜吧,我
餓了。”
景墨文一愣,警惕的擡頭望了眼陳鬱:“你要幹什麼”
陳鬱一邊在景墨文陰冷的目光中不慌不忙的拉開椅子坐下來,一邊道:“喫飯啊,中午一直在喝酒,都沒怎麼喫,餓了。..”
“這是我跟染染的晚飯她這段時間爲了婚禮,根本就沒有好好的喫過飯,我特意讓孫姨把晚飯準備的豐盛些,全是她愛喫的,你來湊什麼熱鬧”
景墨文冰冷冷的說。
陳鬱卻不在意,像校園裏的小學生一樣乖乖的將雙手搭在桌面上,美滋滋的望着廚房,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這不是被你氣的不吃了嗎多浪費我替你們喫,更何況我爲了賠罪,剛纔還帶了不少補品呢,全是給你媳婦兒安胎補身子的。”
“景墨文,你現在就去把染染哄下樓來喫飯,我曾孫要是出了什麼事我跟你沒完”
景老太瞪着景墨文:“我們沒有留下來喫飯的意思,但是我必須看着你把染染給叫下來”
景墨文黑着臉不說話。
“你去不去”
景老太見景墨文無動於衷,氣的大動肝火,猛的一拍桌子。
“行,我去我去,奶奶你別動怒。”
景墨文眉頭深蹙。
一邊說着,男人一邊上了樓。
現在天色已經有些晚了,景墨文一邊上樓一邊擡腕,看了看錶上的時間,已經七點半了。
早就已經過了晚飯時間,染染早上只喝了一點牛奶,中午的時候還是自己盯着她才吃了一點點水煮西藍花和牛肉。
下午的時候又出了李姜沉的事兒,她根本沒有時間喫飯,估計也沒有心思喫。
景墨文於心不忍,走至了房前,輕輕的敲門。
“染染,我知道你在裏面。”景墨文站在門前,秀頎筆挺的身體彷彿一棵水杉,生在水裏,在南方時而溫潤細膩、時而又忽然間狂風暴雨的多變天氣裏成長起來。
他在最成熟的年紀遇見了莫以染,大概就是命運。
命運中,就是要他來保護她的。
他回想起來自己下午時候說的話,確實是過分。
可是當時自己也是在氣頭上。
“染染,我下午是真的氣昏了頭。我知道阿沉她自殺的時候想都沒想就離開了,是因爲那時候我並不知道她已經脫離了危險,她對我有恩,我是擔心趕不上見她最後一面”
“後來,你來之前,我接到了向昕薇的電話,她跟我說了孫暮山被你攔截的事情,我本來是
不相信你會這麼做,但是後來你跟奶奶他們一起聲勢浩大的過來興師問罪,我就惱了。”
“可是染染,那些都是氣話,就像你曾經罵我、跟我賭氣是一樣的。”
景墨文說了很多話,但是卻還是沒有聽見房間內有什麼動靜。
不由得皺了皺眉,“染染”
男人低沉的嗓音喚了一聲。
仍舊沒有迴應。
景墨文蹙着眉,有些不耐煩了,嘗試着去開門。
結果卻發現門並沒有鎖上,他猛然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果然,門打開後,房間內空空蕩蕩的。
而那扇巨大的窗戶正大開着,微涼的夜風吹起了雪白的窗簾,夜空中繁星點點,一輪皎潔的明月高掛。
忽而,一道車子發動的聲音傳入耳中。
景墨文的心猛然一跳。
他長腿大邁,快步的走至了窗邊,正看見樓下坐在機車上的女子戴上了頭盔。
莫以染已經換了身衣服,白恤外面套着寬鬆的皮衣,長髮披散着,下身是一條黑色的破洞牛仔短褲,腳上踩着一雙黑色短靴,襯着本就纖瘦的身材更加纖細,像是要融入這神祕的黑夜似得。
“染染”
景墨文大驚失色,衝樓下的女子喊了一聲,神態焦急。
女子聞聲,擡頭,面色冰冷的望着男人,冷笑一聲,擡起手,朝着景墨文豎了箇中指。
“莫以染你”
景墨文勃然大怒。
但是女子卻似乎並不打算給他說話的機會,發動了車子,疾馳而去。
那巨大的聲音在開出去很久之後仍然迴旋耳畔,像是一個巨大的諷刺。
景墨文望着絕塵而去的莫以染,氣的心絞疼,暴怒的男人一臉踹翻了旁邊的樹狀裝飾燈。
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景墨文三步並作兩步,迅速的下了樓。
幾個人還在,景墨文看見陳鬱已經拿着小碗在盛烏雞湯,一副準備開動的模樣。
嘴角一抽,走過去,一把把男人從椅子上給拽了起來。
“幹什麼”
陳鬱驚。
景墨文沒回答他,拉着陳鬱走了幾步,忽然頓住了腳步,回頭衝着景老太道:“奶奶,染染估計生氣離家出走了,不論如何,我會把她給追回來。天熱晚了,您跟戚阿姨先回去吧。”
景老太冷哼一聲:“大婚之日鬧出這麼多事來,你就該好好的反省反省我要是染染,別說離家出走,今天晚上就離婚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把我孫媳婦兒跟曾孫追回來,你也別回來景家了
”
“是,奶奶。”
景墨文垂了垂頭,語氣難得的恭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