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九世影殺 >第兩百四十一章 戰勝死亡的白翼 初振
    “爲什麼要起“白凰”這個代號呢雖然看上去是源自於“中二”,但我知道你在這些事情上向來都是深思熟慮纔會下決定的。”

    “這個,我還真沒想那麼多。想有個家,又想飛的遠,還要像個老大一樣照顧好小弟們,思來想去,能選的意象就只剩下了鳳凰,然後因爲老孃是女的,所以單取個“凰”字。至於說白嘛,你們不總說我像個白紙一樣,隨便沾點墨水都會十分的明顯與突兀。”

    “是一個很簡單的人。”

    蘭茹欣與文羽的閒聊

    微弱的火海在林中若有若無地燃燒,彷彿下一秒就會熄滅的火焰就像個新增的掛飾,在歸一者們的身上人畜無害地掛着。

    渺小,脆弱,就像面對着災難與未知的人類。

    “鳶姐,你帶着“蓮子”以最快速度開出通路,防禦特化組跟上掩護主力”

    “那個圖什麼倫的“神父”就位之後就帶着醫療組與非戰鬥人員撤離。”

    “所有人,將科學或者神祕的火焰集中起來,拉開安全距離後填到雲墨音的風牆裏”

    “還有落煙”

    “噌”

    蘭茹欣的身旁不斷傳來刀刃摩擦的聲音,身爲臨時指揮者的她同時也在帶領着刺殺特化的隊員們進行作戰。

    耳畔的哀嚎聲仍然如蝕骨之蛆一般陰魂不散,餘光裏掃到的殘軀仍然清楚地能辨識出誰是誰的殘骸。

    蘭茹欣本應該下不了手。

    “九點鐘方向,那隻的核心在脖頸的主動脈,是一根血管狀的寄生物。”

    “四點鐘方向,掛着火的那隻核心在左小腿,那個填補他傷口的膿塊就是核心”

    “三點鐘”

    清晰且致命,乾脆得猶如在辦公室裏吹空調的領導。

    對時時刻刻“感同身受”它們痛苦的蘭茹欣來講,這樣的冷靜與高效充滿了一股濃郁的不自然感。

    “報告路已經打通了可以看見千家遺蹟”

    “已經可以感覺到高等屏障的存在,媽媽的指示沒有錯”

    “所有人退後,火風暴來了”

    “醫療組先撤其他人進入撤退式阻擊”

    “是”

    簡單的命令對應着簡單的思路,蘭茹欣與葉闌心的指揮方式有一個明顯的不同:

    葉闌心的指揮詳細到位,恨不得將每一個細節每一種情況都給你算到,她安排的步驟要求精準與迅速,給人以出現差值就會導致嚴重後果的感覺。

    但同時,針對某一環出現差錯該如何進行補救與變式,葉闌心也同樣計算在了指揮裏。

    這種感覺就像是連對方出門先邁那一隻腳都算計在內,那種步步緊逼,壓迫到喘不過來氣的被掌控感。

    而蘭茹欣以及軍師許風則不同,他們的指揮方式偏向

    於“文科教學”,只告訴你個大方向,除了一些細節的要求外基本都是依靠執行者按照自己的意願去發揮。

    出了事再由整個“梧桐“擦屁股。

    “小心從上方跳下來的那隻,它的核心在肩胛骨中央部分的一個殼狀的東西。”

    每闡述一個核心弱點,蘭茹欣的毛髮就會白一分,包括眉毛,眼睫,甚至是鼻毛,一種神聖卻灰暗的白色彷彿在驅趕着屬於人類的痕跡,佔據着蘭茹欣的“身份”。

    同時,雖然蘭茹欣做好了一定的覺悟,但生理上的暈眩與頭痛仍然在侵襲着蘭茹欣的精神,她已經注意到,這股不適來自於這個自己新增的能力,那種快要爆炸的膨脹感正隨着自己刻意地尋找核心而越變越大。

    “區域內歸一者,清理完成,總共十五匹”

    “好把火風暴的功率開到最大我們撤”

    身後的第一批撤離人員已經進入了千家遺蹟,宛若囚牢一般地火風暴呈長方形,跟隨着撤退的隊伍逐漸收縮,其強度也因爲體積的擠壓而逐漸增大,已經可以讓歸一者的行動出現肉眼可見的“停頓”。

    嫋嫋升起的白煙裏,凝視着這堵生還之牆的衆人只感覺到一股無力。

    很多人會將這種爲了生存而自我封閉的行爲看作是“圈養”,將那堵拯救了所有人生命的高牆比作牢籠。

    也有很多人,在遺忘了恐懼的數百年後,選擇振臂高呼:追求所謂自由,“奪回家園”。

    甚至還怪責拯救了所有人的先輩,將它們視作懦弱的膽小鬼。唾罵,針對,推翻,拼盡全力去認證,自己那讓更多人重新回憶起那股絕望恐懼的“理想”是“正確”的。

    他看不到,或者無視了,腳下的那些,重新沐浴在未知鐮刀下的血泊與骸骨。

    人類,總要對“外面的世界”心懷敬畏。

    “蘭姐我們都就位了”

    “嗯。”

    掩護着最後一個人進入千家遺蹟,蘭茹欣眺望着那堵耀眼遮目的火牆,手中依然緊攥着指虎與匕首。

    終於,所有的人類進入到了“安全屋”內,仍在釋放的火焰風暴開始沿着千家遺蹟的輪廓擴散出去。

    將整個區域重新包圍了起來。

    “所有人儘可能地往後方靠,遠離火牆,做好一切準備。”

    說罷,蘭茹欣帶領着剛纔一起行動的刺殺特化組走向了一邊,在哪裏,有一隻被燒成乾屍的歸一者即將突破火牆。

    蘭茹欣等人站在遺蹟的院牆內,在靈媒的眼中,一股不能說微弱的淺綠色防護罩立在院牆斷壁上,隔開了蘭茹欣與歸一者。

    當然,蘭茹欣也是能“看到”這個防護罩的。

    “嘶嗷”

    乾涸的嚎叫彷彿帶着哭腔,終於從火牆裏突破的歸一者雙

    臂前伸,彷彿是在渴求着住蘭茹欣等人。蘭茹欣凝視着,手中攥着的指虎將她的手掌勒出了一個深深地血印子。

    終於,那乾屍般枯槁的手終於碰上了那堵翠綠的防護罩,蘭茹欣也將指虎擡到了下巴左右的位置。

    “嘶嘶嘶”

    防護罩令人寬心地有了反應,但並非是蘭茹欣等人意料之中的那種“攻擊性防禦”。

    蘭茹欣等人看着在歸一者手臂上搖曳的樹苗,植物的特徵已經完全取代了歸一者伸出的手臂。

    深棕的樹皮是硬化的皮囊,血管與肌肉化作了白嫩的木肉。交錯盤根的樹藤蜿蜒而下,深深地從歸一者的手臂中扎入到泥土裏,

    “咔咔”

    數目的生長之聲開始了起伏,被“抓住”的歸一者們正以一種可觀的速度樹木化,以殘酷的後果停下了同伴們的行動。

    外神的位面裏,見到這一幕的海德拉開始了浪潮的翻滾,一個半虛半實的骷髏頭逐漸在翻滾中涌到了海面上。

    千家遺蹟內,終於可以告一段落的蘭茹欣心情一鬆,隨機涌上來的眩暈讓她的身體一歪,在即將一屁股坐到地面的瞬間被身旁的隊員扶住了身體。

    “謝謝。”

    輕輕地道了聲謝,蘭茹欣用手心狠狠地錘了幾下自己脹痛與發暈的額頭,隨後搖搖晃晃地走向了醫療組所在的地方。在那裏,由於精神上的刺激與守護靈的離開,現在的葉闌心仍在昏迷當中。

    蘭茹欣盤腿坐在了妹妹的牀榻旁,不遠處的許風遞過來一瓶清水,另一邊的千和正拿着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的法杖向自己跑來。

    “怎麼了”

    “蘭姐,是這樣的,我剛纔和母親進行了一次聯絡,在分析後,母親說這個陣法是最近才張開的,只允許這個星球法則認可的一般生靈進入,根據我們的推測,這個陣法很可能不是用來防禦,而是用來,療傷。”

    說到這裏,一股冷汗從蘭茹欣的後背裏冒了出來,最近張開的療傷用屏障,這個結論換句話說就是此地有什麼東西在療傷。

    甚至極有可能就在這屏障裏面

    “所有人,隨時做好突發準備,在這個屏障裏,可能不止我們”

    “那棵樹”

    “”

    恢復到能動狀態的墨薇坐在病牀上,伸手遙指向了位於千家遺蹟後院的土丘。

    所有人這才意識到,自從進來之後所感覺到的維和感究竟是什麼。

    “那裏,什麼時候長出來一棵樹,不對,距離我們上次離開還不到兩個月,就算是移植也不可能長這麼大”

    似乎在迴應着那名隊員的自言自語,土丘上的參天大樹開始了一些微笑的顫動,氤氳的霧氣升騰而起,其樹幹所結的粉色小花以半開半合的姿態搖

    擺了起來,發出了一陣陣悅耳的風鈴聲。

    似是鳳啼。

    “看來,那棵樹就是這陣法的主人。”

    “但按照林書文的書裏中描寫,這棵樹應該是“木元素”的龍凰。”

    “現在不是拿小說做判斷的時候。”

    蘭茹欣扶着許風的肩膀,搖晃着站了起來,她作爲整個團隊的指揮者,必須要有足夠冷靜與理性的判斷力。

    “所有人暫時不要去那附近,尤其是文羽,那裏暫時不要去採藥。”

    所有未知的存在都將其放在假想敵的位置;

    所有無法判斷的事物都按着最差的結果來制定計劃。

    這是人類自亙古以來刻在靈魂裏的經驗。

    對於蘭茹欣來講,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以假想敵的方式避免節外生枝。

    拖到林書文來,對,拖到他來。

    然而在她沒有注意到的地方,“默語”正摸着自己印有海德拉圖案的紋身,似神亦無神地在醫療組區域內走動的。

    就像是在,尋找着目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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