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子倒是挺大,還真是有趣。
溫森別墅內。
半夜做噩夢驚嚇醒過來的一直在鬧騰,甚至於就連睡着了的裴聖夜,都被驚動了。
他推開的房間,看見負責照顧的傭人正在哄着他,可是小傢伙一直在哭,一直在吵鬧着要找韓千語。
他頓時微微蹙緊了眉頭,然後走到了牀邊,傭人見到裴聖夜,頓時就喚了一句裴先生。
而裴聖夜則吩咐:“你先出去吧。”
傭人點頭,然後便退了出去。
裴聖夜擡眸看着正在抹眼淚,哭得不斷抽噎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輕聲安撫:“爸爸答應你,一定會把小語阿姨救出來。”
卻擡眸,淚眼朦朧的看着他說:“爸爸,我做夢夢到小語阿姨了,她渾身都是血的站在那裏,她一直在叫我快走,可是我想救她,可我就是救不了她,爸爸,你說小語阿姨會不會有事兒?”
說着說着,又開始流眼淚。
裴聖夜伸手,替他擦去臉上的眼淚,然後安撫道:“放心,不會的,有爸爸在,一定不會有事兒的,安心睡吧。”
得到保證後,這才乖乖的躺下,小小的臉蛋上滿是淚痕,甚至於躺下去還是在不斷地抽噎着,一驚一驚的。
裴聖夜卻在閉上眼睛,呼吸漸漸綿長之後,眼裏的情緒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他始終沒有想到,對方會帶走韓千語。
到底,對方再打什麼主意?
現在他的手下就算搜捕全城,卻還是一無所獲,這讓他略微覺得有些手足無措,對方一看就是有組織,有預謀。
那麼,還要有多久,才能找到韓千語?
想到這個問題,裴聖夜伸手,揉捏一下疲倦的眉心。
韓千語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眼前好像站了一個男人,她以爲對方又要搞什麼動作,她現在實在是覺得累得很,根本就睜不開眼。
而且她渾身上下有些發冷,她擡起無力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燙的有些嚇人。
得了,應該是因爲她腰部的傷口,被她之前掰開過,所以現在,免疫系統出了毛病,引起了高燒。
如今她是不指望別人能夠大發慈悲的替她治療啥的,就希望這具身子爭氣點兒,能夠好好熬過去。
熬過去,就說明她命大,要是熬不過去,那就只能說明,她命不好。
不知道爲什麼,她忽然想到裴聖夜,那個向來說話毫不客氣的男人,也不知道這會兒,有沒有順利回去,只要他能順利回去,自己這一趟就沒白來。
“你還打算睡到什麼時候?”對方開了口,倒好像並不是之前那個男人機械似的聲音。
這聲音帶着一絲玩味兒,帶着一絲不耐,似乎有些不滿意她的態度。
她微微眯着睜開眼,然後看見了站在自己面前,長相高大俊美的男人,那張五官異常深邃,甚至於長相有點兒過於妖孽了。
嗯,倒是一張好皮相。
也許是見韓千語一直在盯着自己,面前那個男人竟然讓人找了一張椅子,坐在了她的面前,然後說:“看你似乎對我挺感興趣,不如我坐這裏讓你好好看。”
韓千語頓時覺得頭皮發麻,這個男人還真是相當有自信了。
不過,她也只是要笑不笑的開口說:“我就隨便看看,至於對你感興趣,很抱歉,估計要讓你失望了。”
韓千語懟人的功力,也是可以的。
那男人聞言,倒是微微挑眉,然後看着面前渾身上下都透着狼狽的女人,眸光微微閃爍着一抹趣味兒後開口:“韓千語,25歲,爸爸是大學教授,母親是家庭主婦,我想知道,這樣的家庭,是怎麼樣培養出你這樣的女人的?”
“你是沒有做什麼滅我全家的事情,但是我這個人做事情,向來只憑喜好,所以,你不妨考慮一下,如何才能讓我改變主意?”
對方眼底充斥着玩味兒的笑意,那樣如同看一件玩物的眼神,讓韓千語很不舒服。
她掙扎着從地上站起來,剛站起來的剎那,頭暈目眩的差點兒倒下去,幸虧她及時扶住了牆壁,才穩住自己的身子。
那人依舊坐在那裏,似乎並不擔心,她對他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來。
她微微眯起雙眼,然後一步一步走向他,直到她距離他還有兩步距離時,立即有人攔住了她。
她停下腳步,面前這個男人卻擡手對攔住她的屬下揮了揮手。
那名屬下立即擔憂的對他說:“先生……”
“退下!”男生陰鬱了眉眼,冷聲說了一句。
那名屬下頓時不敢再多說什麼,低眉斂目的退了下去。
韓千語就那樣直接走到了他面前,定定的看着他,那雙沾滿血跡的臉上,雖然滿是狼狽,但是那眼睛裏的光芒,卻讓男人頓時有些被吸引。
她忽然朝他伸出手,頓時站在男人身後的保鏢握緊了藏在腰間的槍支,只要但凡面前這個女人有任何異動,她就會當場擊斃她。
掌心攤開,躺着一顆糖,是的,糖果。
彩色的包裝紙,包裹着好看的糖果,可是此刻躺在她灰撲撲的手掌心,顯得有些廉價。
“這是我渾身上下,好像唯一值點錢的東西了。”她說,語氣很淡,好像只是在陳述事實。
而站在那個男人身後得屬下,卻忽然噗嗤一聲發出一聲嗤笑。
而男人銳利的眸光頓時就掃了過去,那屬下頓時就不敢再放肆,就那樣吹下眼眸,然後不再吭聲。
男人修長而又幹淨的手指伸手拿過那一枚糖果,然後放在眼前仔細觀察,最後笑着問:“你很愛喫糖果嗎?”
韓千語沒點頭也沒搖頭,解釋着:“小時候很愛喫的,長大了,總想吃出小時候的味道來,所以偶爾也會買來嚐嚐,但是喫過一顆,就很失望那似乎並不是小時候的味道。”
男人則盯着手中的糖果,脣角含着一抹淺笑說:“我小的時候,家中有個小友,就很喜歡喫糖果,每次非得喫到肚子疼了,才肯罷手,可她下一次卻還是如此,不知悔改。”
韓千語倒是難得的迴應道:“看來你這個小友還真是個記喫不記打的人。”
男人挑眉,不置可否。
最後,男人離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一顆糖果的原因,竟然有人給她送來了退燒藥,還有醫生過來,簡單的將她腰間的傷口處理了一下。
不過她依舊住在這間不見天日的房間裏,那些蛇在那個男人來的那天,應該也就被清理走了,後面她未曾再見過那樣多的蛇的蹤跡。
也許是傷口經過了處理,所以,她整個人再也不是渾渾噩噩的了,反倒是越發精神起來。
但是自那一次之後,那個男人倒是並未再來見過她。
除了每日有人給她送飯之外,她也未曾見過什麼人。
她日日看着那個唯一的飄窗,揣測着,外面到底過了多久,而她又被困在這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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