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外面倒是起了一陣騷動,緊接着,她便聽見拉響警報的聲音,這種聲音,在她被關在這裏這麼久的時間裏,她是從未聽見過的。

    她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耳邊,只聽見警報的聲音,卻一直沒聽見什麼其他動靜。

    亦或者有動靜,只是她聽不見而已。

    警報聲一直響着,她走到門邊,將耳朵貼在門上,聽着外面傳來的動靜,除了急促的腳步聲,好像也沒什麼。

    她頓時有些興致缺缺的又坐了回去,但是她剛坐下,屁股還沒坐熱,門忽然就被打開,嚇她一條。

    她立即就朝着門口看去,一眼就看見那日跟在那個俊美男人身後的屬下,盯着她的眼神明顯不善。

    她頓時有些無辜的看着他,笑眯眯的打着招呼:“喲!這位大哥,你好啊。”

    那名屬下顯然是沒打算給她廢話,直接就說:“別廢話了,跟我走!”

    說完,他便上前,直接就用繩子綁住了她,也許是因爲她是警察的緣故,所以他打結的方法,極其的古怪,無論後面韓千語運用什麼樣的方法,想要悄悄掙脫開,都無濟於事。

    並且,他還用黑布矇住了她的眼睛,然後直接帶着她往前走。

    韓千語感覺自己好像穿過好長一條迴廊,並且迴廊的兩邊,還有水聲,緊接着,便又陽光照射在自己的臉上,很溫暖,這是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感受到陽光的味道。

    而她可能因爲感受到陽光,所以腳步慢了下來,緊接着,就感覺到有人推了一下自己:“發什麼呆,趕緊走!”

    她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最後,她似乎被安排上了一輛車。

    她眼睛被矇住,但是因爲一直坐着車,所以她便試圖跟旁邊坐着的人打個商量:“大哥,既然坐車了,咱能不能把眼罩給解開了?”

    但是身邊並沒有人迴應她,只有無盡的沉默。

    她自知沒趣,乾脆也不再吭聲,然後乖乖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車似乎行駛了很久很久,才被安排停下,緊接着,她又被扯下車。

    鼻尖充斥着海水腥鹹味道,耳邊傳來海浪拍打巨石的撞擊聲,她心裏微微有些咯噔一聲。

    怎麼好好的,就要坐船出海了?

    而且出海就出海,帶上她幹什麼?

    但是並沒有人解答她的疑惑,她只是被推搡着往前走,並且還有人在身後催促:“走快點兒,腿腳麻利點兒!”

    韓千語只能擰緊眉頭,慢吞吞的往前走。

    上了船之後,她似乎被關在了一間房間內,然後船身搖搖晃晃的就開始開了。

    她的眼罩這才被摘了下來。

    等到摘下眼罩,她纔看清楚,自己身在何處。

    這間房間裏面裝修還不錯,至少看起來比她那間破石頭房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靠在鬆軟的沙發椅背上,感嘆一句:“真的是太舒服了。”

    而站在一旁負責看守她的人,用餘光掃了她一眼,也沒吭聲。

    韓千語則也不在意,畢竟她現在本身就是人質,能夠有這待遇,已經是很不錯了。

    至少不用被蛇咬。

    光是想想之前那麼多蛇,她到現在都頭皮發麻。

    也不知道當時自己究竟是用什麼樣的毅力撐下來的。

    她靠在沙發上,也不知道是太困太累,還是因爲很久沒有坐過那麼軟的沙發了,她竟然覺得眼皮子漸漸有些重。

    就在她如有千斤重的眼皮子剛要合上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了動靜。

    開門的聲音頓時激的她一個機靈,坐直了身體。

    朝着門口看過去,緊接着,她又見到了那天那個長相俊美,近乎於妖孽的男人,她笑眯眯的語氣甚至稱得上熟稔的打招呼:“嗨,又見面了。”

    安辰看着眼前這個小姑娘,笑眯眯的模樣,不知道爲什麼,竟然有瞬間的愣神,眼前這張臉,似乎與小時候記憶的那位小友的臉重合了。

    他微微失神的時候,韓千語則主動問:“先生,您有沒有聞到這屋子裏有什麼味道不太對勁?”

    安辰看見眼前這個女人眼神微微閃爍着光芒,然後便似笑非笑的反問:“哦?什麼味道?”

    韓千語見對方並不上套,略微有些失望:“是嗎,看來你並沒有聞到啊。”

    安辰看着她渾身上下都髒兮兮的模樣,她現在的模樣,已經不僅僅算是狼狽兩個字能夠形容的了,算是邋遢,甚至比邋遢還糟糕。

    所以,他便託着下巴,然後看着她說:“你可以再給我一樣東西,然後說服我。”

    聞言,韓千語頓時就看了對方一眼,然後搖搖頭:“我渾身上下,可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了。”

    她身上在來之前,肯定已經被搜過身了,並且她待在那間破石頭房子待了也不知道多久,她身上有幾個線頭,都被她數的清清楚楚。

    她身上還能有什麼東西?

    對方看着她,眸光帶着一絲令人看不懂的失望:“是嗎,沒有了嗎?”

    韓千語定定的看着他半晌,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然後對他說:“你等一下。”

    緊接着,她似乎想起了什麼,朝着他比了比被綁的雙手,然後對安辰說:“你看,我好想沒辦法把東西給你。”

    “先把她繩子解開。”他淡聲吩咐。

    立即有人走過來,將她手上的繩子解開,她揉了揉被綁的有些痠痛的手,然後擡手就摘下了她頭髮上的髮圈,那是一個上面用琉璃珠做成一個圓球造型的小發圈,很不值錢。

    甚至於因爲韓千語很久很久沒有洗澡了,有些髒。

    但是,她又再次將那個髮圈遞到了安辰面前,然後說:“你下次要是再跟我要東西,那我就只能把衣服或者鞋子給你了。”

    安辰卻脣角勾勒出一抹笑意,然後並沒有嫌棄她髒污的髮圈,伸手拿在了手中。

    那個髮圈,也就是韓千語隨便買的,畢竟出任務的時候,肯定是不允許散下頭髮的,爲了自己方便,她大多數時候,都是扎着頭髮的。

    “如果是衣服的話,那我真的是很期待。”

    安辰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韓千語腦袋一懵,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眼神有些窘迫。

    “你說的味道是什麼?”安辰又問。

    “鮮血啊。”韓千語這個時候真的要暈過去了,臉色白的仿若一張紙,碰一下就碎了。

    “大哥,咱們商量一下,你先找個醫生……不,你給我找點繃帶,讓我處理一下行不行?我真的要不行了……”

    韓千語的話還沒有說完,身體就軟綿綿的往下倒。

    撐到現在,還能和這男人說這麼多廢話,韓千語是真的堅持不住了。

    安辰穩穩的接住韓千語的身體,把她抱到了牀上,看着韓千語身上滲出來的血,撥了個電話出去。

    “叫管醫生過來。”

    很快,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揹着個藥箱過來了。

    管醫生是個沉默寡言的人,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鏡,進來後,只是和安辰點點頭,就幫韓千語處理傷口止血。

    “她怎麼樣?”

    安辰問。

    “她自己做了簡單的止血處理,目前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失血過多,暫時不會醒,我去讓廚房煮一些補血的湯藥。”

    管醫生言簡意賅的說完,也沒再房間裏多待,又背上他的藥箱離開了。

    安辰盯着韓千語看了許久,最終也轉身退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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