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羣勢利眼消息還挺靈通，知道柳少失寵，竟敢落井下石。”
柳楊翹着二郎腿，品着茶道：“什麼失寵不失寵的，我又不是賓妃。不就是最近沒和陛下玩耍，等擺完金龍陣，找個機會帶陛下偷偷溜出皇宮看大戲去。”
桃扈搖頭道：“不是小時候嘍，陛下好像不喜歡看戲了，倒是對獵獸越來越感興趣。”
柳楊自語般說道：“說來也怪，我記得小時候姬宣武就是個跟屁蟲一樣，每天都是我帶着玩，最喜歡皮影戲，怎麼長大了開始喜歡血腥的獵獸呢？”
桃扈憤憤道：“要不是陛下喜歡上了獵獸，姓朱的怎能搶了柳少的風頭。不就是會熬鷹嗎，算得了什麼，小鎮來的土狍子，有機會找個由頭讓他喫癟。”
柳楊道：“望海鎮不算小，算了吧，我和他論起來還是表兄弟呢。”
會熬鷹，來自望海鎮，又是皇帝的表親，這個人的名字呼之欲出。
雲極道：“搶了柳少風頭的，莫非是望海鎮的少城主。”
桃扈道：“就是那個朱仔孝，缺了條胳膊的少城主，聽說是被妖獸咬了一口，沒死算他命大。”
柳楊傲然道：“等本少擺好了金龍大陣，煞一煞蠻子的威風，到時候自然風頭無兩，他朱仔孝一介鷹奴算得了什麼。”
朱仔孝居然也來了皇城，還成了皇帝面前的紅人，雲極微微皺眉。
防人之心不可無，對那個少城主還是提防一些爲好。
桃扈感慨道：“還有一天蠻子就到了，這次的陣仗不知如何，上次蠻子來皇城是十年前的事了，我當時偷偷去看過，這羣傢伙一個個膀大腰圓，齊刷刷揹着鬼頭刀，跟一羣劊子手差不多。”
柳楊撇嘴道：“都說草原的蠻子好戰，一個能打我們武國十個，真有那麼邪乎？”
桃扈道：“這就不知道了，十年前我還是個小屁孩呢，竟看熱鬧了。”
小石子好奇的插嘴道：“我家都尉說金龍大陣是爲了迎接貴客，不會貴客就是草原蠻子吧。”
桃扈道：“就是爲了迎接那羣蠻子，陛下要章顯我武國之威，所以才列出金龍大陣來迎接。”
柳楊道：“一羣蠻子有什麼可迎接的，陛下這是要嚇唬嚇唬草原人，讓他們見識見識我武國的戰陣有多威風。”
“草原人的目的是什麼。”雲極問出了關鍵之處。
桃扈搖頭，道：“柳少聽沒聽到什麼消息。”
柳楊道：“知道點風聲，好像是草原出了什麼亂子，具體如何就不清楚了。”
武國的北方是一片無際的大草原。
草原人天生武勇善戰，比起普通人強壯很多，而妖族環伺的危險環境更造就了草原人的堅韌強大。
由於好戰又強壯，做事大多蠻橫莽撞，所以草原人被冠以蠻人的稱呼。
雲極知道草原有蠻人，從未見過蠻人的模樣，聽說過蠻人中也有修行者的存在，戰力強橫。
一夜無話，第三天的訓練不在西營，改爲皇宮的大門外。
最後一天，需要四座大營的羽林軍組成完整的金龍大陣。
清晨，各路隊伍集結完畢。
從龍首到龍尾，完整的金龍大陣被羽林軍逐步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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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獨的龍首陣已經足夠驚人，完整的金龍大陣更是氣勢恢宏，堪稱壯觀。
金龍大陣組建成功之後，皇帝親自來看了看。
姬宣武只是瞄了一眼，掉頭就走，也不知急着去何處。
雲極看到姬宣武的身後跟着一個青年，肩頭架着一頭鷹，正是朱仔孝。
皇帝走後，大陣又重新組了三次，累得羽林軍一個個東倒西歪。
都是世家的少爺公子，身嬌體貴，但云極不在乎，這麼點程度的列陣對他來說也就是熱熱身。
不過這次的演練，雲極發現了一個不同尋常的地方。
隨着衆人的步法挪移，好像隱約有一些陣道氣息出現，如果說每個人的步法都會形成一道陣紋的話，那組成大陣的萬人就是萬道陣紋。
金龍爲陣，羽林成紋，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手段，雲極看不透更沒聽說過。
懶散的大統領，花架子金龍陣，兩者之間彷彿有一種特殊的聯繫在其中。
最後一次列陣，大統領從前到後看了一遍，很是滿意。
“金龍大陣可是我這些年的心血，你們每一個人都是一處陣眼，無論什麼時候都得給我記住了自己的位置。”
衆人齊聲應是，聲音倒是洪亮。
鐵木蘭點點頭，就要宣佈解散。
“大統領！屬下有事稟報。”雲極高呼道。
“哦？你有何事。”鐵木蘭好奇的看了看雲極。
雲極出列，來到近前，道：“金龍大陣威猛剛毅，本該全部由男子組成卻多了個女人，屬下認爲不妥。”
雲極口中的女人，指的是柳舞。
鐵木蘭翻了翻眼皮，自傲道：“女人怎麼了，我還是女人呢，你們男人打得過我麼。”
雲極愣了愣，沒想到這位大統領根本不在乎羽林軍裏混進來丫鬟。
“屬下打不過大統領，不過屬下懷疑那女人不是人。”雲極回頭盯住了柳舞，道：“她是妖。”
刀可以借來殺人。
刀也可以借來殺妖。
雲極正是要借大統領這把刀，辨一辨柳舞到底是人還是妖。
“妖？”鐵木蘭看了看柳舞，招手道：“你過來。”
柳舞挪着小步往前走，有種赴刑場的架勢，委委屈屈，到了近前把眼一閉，像在等死。
雲極始終盯着柳舞的一舉一動，等待着即將揭開的疑惑。
鐵木蘭打量了一番柳舞，將手輕飄飄落在柳舞頭上，愛惜的揉了揉。
沒有血濺當場，更沒有殺氣涌動，大統領的手就像家中大人輕撫着不懂事的頑童一樣。
“真龍需威猛，但龍鬚嘛就該柔順飄逸，你的動作不錯，深知龍鬚之美。”鐵木蘭揉了揉柳舞的頭，吩咐道：“明天你換成龍鬚隊列的第一位，讓後邊的都跟你學學。”
柳舞睜開眼，一個勁的點頭。
鐵木蘭擺了擺手示意衆人散了，柳舞如釋重負，匆匆跑回柳楊身邊。
眼見着鐵木蘭走遠，雲極始終愣在原地，心裏只有一個念頭。
要麼大統領是飯桶，要麼自己的靈覺不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