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沈不易撓了撓頭。
“曹大人,這是定西將軍盧啓生剛剛派人送來的,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禮單還在此。”
說完,他伸手從風五手裏接過信封,遞了上去。
曹楠接過來,拿在手裏翻看了一下。
信封還用火漆封口,似乎並未打開。
他轉臉看向沈不易,“沈大人,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沈不易點點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曹楠緩緩打開信封,從裏面取出來一張紙。
紙是三折的,打開來,他只看了一眼,臉色驟變。
他把信紙往前一遞,“沈大人,你還是自己看看吧。”
紙上面,清清楚楚的寫着,“白銀三千兩。
黃金五百兩。”
這放在任何時候,都是一筆鉅款啊。
我勒個去,這是什麼鬼?
沈不易忽然意識到,自己不自覺的陷入到了一場可怕的陰謀之中。
曹楠見沈不易在發愣,伸手從他手裏,把信紙重新取回來,小心的放到信封裏。
“沈大人,事關重大,恐怕,你得跟我走一遭了。”
沈不易苦笑了一下。
輕輕點了點頭。
“可否容我去安排一下。”
曹楠點點頭,招呼衆人拉着馬車,往外走去。
沈不易回到屋裏,羽家三姐妹率先迎了上來。
“少爺,待我們去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曹楠,實在可惡。”
沈不易擺擺手。
“你們聽着,不管發生什麼事,誰也不許對官軍動手,明白嗎?”
羽家三姐妹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接着,沈不易對剛要張口的沈鈞如說道:“這件事,恐怕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待會我走了之後,你趕快去丞相府,找姚奕,他知道該怎麼做。”
安頓完之後,沈不易目光掃過在場衆人,當他看到柳雨瑤的時候,從她的眼中,看到的是滿滿的關心。
沈不易微微點點頭,給了柳雨瑤一個迴應。
就是這個迴應,讓柳雨瑤的心情,瞬間晴朗了許多。
剛纔因爲沒有量完尺寸而產生的不快,變得煙消雲散。
京兆府。
府尹曹楠並未難爲沈不易,只是命人單獨弄了一間屋子,讓沈不易進去歇息。
而他自己,卻坐在油燈下,有點一籌莫展。
剛纔他剛打算喫晚飯,便接到線報,有人販運私鹽,這可是一等一的重罪,作爲長安城的直接管理者,自然是責無旁貸。
可是,怎麼就這麼巧,沈不易家裏,就在院子裏給擺了一大車私鹽。
不但如此,還有盧啓生的禮單。
一出手就是數千兩的真金白銀。
事情似乎一眼看到底,沈不易販私鹽,還收了盧啓生那麼多金銀。
可這似乎也太巧了點,自己這嫌犯抓的太容易了一些。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時,黎創來報,“大人,外面丞相府來人了,說姚丞相一會就到。”
“什麼!”
曹楠嚇了一跳。
趕緊起身,急匆匆往門口迎接。
剛到衙門大門口,姚崇的轎子就到了。
曹楠趕緊上前,一躬到底,“學生曹楠,拜見姚丞相。”
姚崇點點頭,“曹大人不必多禮。”
一聽這句,曹楠明白了,這是爲沈不易來的啊。
心中不由得一陣驚詫,這個沈不易,果然是手眼通天啊,丞相姚崇也爲他親自來求情。
他急忙上前領路說道,“老師,請進屋裏說吧。”
京兆府的會客廳裏。
有人端了茶上來,曹楠揮了揮手,稟退了一衆下人,低聲說道,“老師,請您指教。”
姚崇擺擺手,“我沒什麼可說的,這件事,請秉公處理就是了。”
曹楠拱了拱手,“多謝老師提醒,這不過,這件事學生覺得實在有些蹊蹺。”
說完,曹楠從衣袖中,取了盧啓生的禮單出來,遞給姚崇。
姚崇接在手裏,大略的看了一下。
不由得長長吐了一口氣。
這盧啓生怎麼也幹起這種蠅營狗苟的事情。
“老師,您看要不要去盧府查一查。”
曹楠小心的問道。
姚崇自然聽得出話裏的意思,這是曹楠想去,可是他的官職不夠,只是想要自己出面。
他點點頭,“也好,帶上這封信,帶上沈不易,讓他去盧府辨認一下,看看到底是誰去送的東西。”
定西將軍府。
雖然並不闊氣,但是門匾卻是皇上親筆所書,故此,顯得更加威嚴了幾分。
聽說姚崇來了,盧啓生來不及換官服,急忙迎了出來。
甫一見面,盧啓生二話不說,躬身施禮。
“末將盧啓生,拜見丞相大人。”
姚崇滿臉笑意,上前把他給攙扶起來。
“盧將軍,不必客氣。”
盧啓生直起身來,看了看跟在姚崇身後的曹楠和沈不易,又轉過臉看了看姚崇,眼裏不禁帶着一絲絲的疑惑。
但還是沒有忘記待客之道,“丞相大人,快快裏面請。”
一行幾人,跟着盧啓生來到會客廳,坐定之後。
姚崇一臉正色的說道,“盧將軍,實在抱歉的很,現在有件事,需要來和你求證一下,所以。
。
。
。
。”
不等他說完,盧啓生微微一笑,“丞相大人言重了,有事直說便是。”
姚崇點點頭,這纔對着曹楠說道,“你把事情和盧將軍說說。”
聽曹楠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講完,盧啓生啪的一拍桌子,“哪個王八羔子,敢去敗壞我老盧的名聲,姚丞相,你我同朝爲官多年,你見我給哪個送過銀子。”
說完,他對門外大聲喊道,“來人。”
很快,老管家包港推門而入。
“包港,去,把府裏所有的下人都叫過來。”
包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見老爺臉色不太好,也不敢問,轉身急匆匆而去。
時間不多,院子裏一陣陣的喧鬧聲。
接着,包港進來了,“老爺,全府一百零五人,全都到齊了。”
盧啓生站起身來,“姚丞相,請吧。”
姚崇轉過臉,對沈不易小心的叮囑道,“沈賢侄啊,你可看仔細了。
莫要認錯人。”
沈不易很莊重的點點頭,“放心吧,姚丞相,我認得那人。”
此時,院子裏,一百多人,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