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菱笑了起來。
“今晚這是怎麼了。
如此熱鬧。”
婉兒卻是眉頭一皺,“去開門吧!”
紫菱來到門前,低聲問道,“誰呀?”
“我,沈不易!”
聽到是他,紫菱也收起了笑容,整了整衣服,小心的開門迎接。
婉兒也急忙往門口來,親自迎接沈不易。
見禮過後,婉兒轉臉對紫菱等人說道,“你們且在外面候着。”
然後轉臉對沈不易說道,“沈公子裏面請。”
沈不易也示意周貴等人在門口等候。
自己跟着婉兒進了屋內。
屋子裏,依舊熱騰騰的。
火爐燒的正旺。
“婉兒姑娘,沒有打攪你休息吧”“不妨事,婉兒剛想要休息。”
“我來是希望你能幫忙聯繫到阿蘇達。”
沈不易開門見山。
婉兒心中就是一驚,卻不動聲色問道,“很急嗎?”
“是,很急。
我有件事想問他。”
沈不易點點頭。
婉兒躬身說道,“沈公子吩咐,婉兒自當盡力,可是我也很久沒有見到四爺了。”
“好,多謝了。”
沈不易站起身來,就往外走。
“奴家送沈公子。”
婉兒說着,急忙跟着來到院子裏。
沈不易一直走出去很遠,才停下了腳步。
轉臉看向羽家三姐妹。
“馬婉兒在說謊,你們回去看看。”
一旁的周貴很是好奇,“少爺,您爲何這麼說。”
沈不易很自信的說道,“馬婉兒和我說話的時候,目光飄忽不定,我讓她幫我聯繫阿蘇達,她卻說很久沒有見過阿蘇達了。”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總是避免和我的目光碰觸,而且,現在已經三更天過了,按正常來說,應該要休息了。
可是他們穿戴齊整,很明顯是要出門。
而她卻跟我說,馬上要休息。”
“少爺,穿戴整齊,也許是剛回來吧!”
“不,屋子裏爐火很旺,明顯是燒了很長時間。”
沈不易說完,若有所思,“爲什麼要騙我呢?”
四季草廬裏。
一直到沈不易離開走遠了。
馬婉兒才鬆了口氣。
“走吧,紫菱。”
兩人帶着洪斌,趙祥,出了院子,順着衚衕,走了兩個路口之後,來到崇德坊。
在一所看起來普通無二的院子前面,停了下來。
馬婉兒把手裏鑰匙遞給了紫菱。
紫菱走上前,看起來很是熟稔,很快便打開了院門。
四人進到院子裏之後,趙祥洪斌自然留在院門口值守。
婉兒帶着紫菱,兩人沒有進到正房,而是直接去向了東廂房。
羽家三姐妹,遠遠的在屋頂看着,卻是無法靠前,心裏甚是急躁的很。
馬婉兒進到房間裏。
打着火摺子點起了油燈。
“宗主,我們真的要下去嗎?”
紫菱打起了退堂鼓。
“怎麼,你怕了?”
婉兒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紫菱猶豫了片刻,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四爺的玲瓏地牢,好進難出。”
“哈哈哈,”馬婉兒幾聲冷笑,“好進難出,那是對別人,對我來說,如履平地。”
說完,她伸手在一旁的花瓶裏摸索了幾下。
洞口一開,裏面已經有一個聲音傳出來。
“有人嗎?
我餓了,快給我送點喫的。”
紫菱笑了起來。
“看來四爺真的遇到急事了,這哪裏是要我們幫他看家,明顯就是要我們來送飯。”
“行了,廢話少說,跟我下來。”
婉兒毫不遲疑,舉着油燈走進了黑漆漆的地洞中。
兩人順着臺階,一路往下。
一邊走,婉兒不斷的伸手在牆壁上這裏拍拍,那裏摸摸。
然後笑着說道,“四爺的機關不過如此。”
一邊走,聽着喊聲越來越近,紫菱知道,他們已經離目的地很近了。
走了約莫四五丈遠,峯迴路轉,燈火通明,豁然開朗。
前面空間有三丈見方。
四周牆壁上,有十幾盞長明燈,燈的後面,都有通風口,以免缺氧。
離地約莫一丈高的半空,吊着一個鐵籠子。
鐵籠子堪堪能有一人高。
一個個子不是很高的成年人勉強可以在裏面站立。
大小的話,一個人蜷着身子能躺下來。
藉着燈光,馬婉兒眯着眼,仔細的打量了裏面人一番,試着問道,“你是秦兵?”
籠子裏的人,先是吃了一驚,旋即笑了起來。
“二位姑娘,既然認得我,還請幫忙弄點喫的來。”
唉!馬婉兒心中,不由得好一通嘆息。
這人是關了多久啊,久的甚至已經喪失了對自由的嚮往,唯一的要求,就是喫一口,而不是放他出去。
“秦兵,你爲什麼會被關在這裏?”
紫菱開口問道。
“爲什麼?”
秦兵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
“你去問長孫信那個混蛋。
你去問阿蘇達那個混蛋。”
罵完了,似乎還覺得不過癮,又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馬婉兒忍不住笑起來。
“秦兵,我這裏有酒,也有肉。
你只要告訴我,爲什麼把你關在這裏,這些酒和肉,統統給你。”
“真的?”
秦兵興奮的睜大了眼睛。
“別提了,我幫長孫信做了幾個飛錢模板,他要印假飛錢,怕我走漏風聲,所以把我關了起來。”
說完,興奮的搓着手,“這位姑娘,原因我已經告訴你了,酒在哪,快給我,快給我。”
馬婉兒點點頭,衝紫菱使個眼色。
紫菱無奈的嘆了口氣,解下身後包袱,取了一壺酒,一個油布包,打開來,裏面有拳頭大小的一塊羊肉。
雖然有點羶氣,但是總比沒得喫強多了。
秦兵拿過來酒壺,二話不說,咕咚咕咚,先給自己來了三大口。
“啊,好酒,好酒。”
說完,又要去啃羊肉。
那邊馬婉兒笑着說道,“秦少爺,莫急,慢慢喫,慢慢喝。”
說完,衝紫菱使個眼色,兩人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秦兵一連喝了十幾口,又啃了幾大口羊肉後,終於回過神來。
“喂,人呢,你們人呢?
好容易來了,怎麼說走就走。”
外面,馬婉兒和紫菱走出地牢。
又把一切恢復了原樣後。
才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誰說玲瓏地牢厲害!也不過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