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貧嘴。”
馬婉兒很是得意,笑着回了一句。
兩人說說笑笑,返回了四季草廬。
而此時,羽家三姐妹,卻在崇德坊阿蘇達的院子裏緊忙活起來。
紅羽先是在地上四處跺腳試探,終於發現有一處,地下有迴響,這說明下面是空的。
明明知道里面有機關,可是要找起來,還是要頗費一些周折。
幾乎與此同時,長安城外,負責追擊的白寒,也有了收穫。
按照沈不易的安排,白寒命江安帶人,一路狂奔緊追。
而他自己,只帶了幾個手下,不緊不慢的跟在了後面五里遠。
江安倒也賣命,緊催戰馬,帶人就像是風一樣,衝了下去。
此時的長孫信,雖然是逃亡路上,可他自己,倒是有點苦中作樂的意思。
坐在馬車上,還捨不得丟下酒壺,走了這一路,自斟自飲,竟然已經微醺。
走着走着,遠處的急促的馬蹄聲,隱隱約約,傳進了幾人的耳朵裏。
側耳一聽,身邊人連忙說道:“來了至少幾十匹快馬,說不定是衝小王爺您來的。”
“這,這可怎麼辦?”
衆人一時間有些混亂。
趕馬之人,名叫刁飛,他小眼珠一轉,說道,“小王爺,委屈您一下,去路旁尋找地方躲避一時,我趕車引開他們,您儘快自行先離開。”
“前面十幾裏,有個十字路口,名叫十字坡,我們明日上午,在那裏集合吧。”
說完,還煞有介事的摸了一把眼淚,“小王爺保重。”
此時,也唯有這一個辦法了。
畢竟馬車無論如何也跑不過快馬。
江安帶人一路疾馳,打馬如飛,終於,看到前面一輛馬車的影子。
“快,追上去。”
江安大聲喊着,馬鞭狠狠的落在馬屁股上。
很快,一衆人便圍住了馬車。
刁飛不慌不忙,勒住馬匹,跳下車來,拱手說道,“幾位,是什麼意思?”
江安看了看他,“你是幹什麼的,深更半夜的,要去哪裏。”
刁飛小眼珠一轉“我要回家啊,就在前面不遠的村子。”
江安走上前,掀開馬車上烏蓬,裏面什麼都沒有。
沒有人,江安也就懶得管他要去哪裏了。
招呼衆人上馬,再次往前跑去。
跑不多遠,江安招呼幾個下屬到跟前,吩咐道,“馬車裏有很濃的酒氣,裏面的人應該是剛剛離開不久,許是聽到我們來,躲起來了。
你們藏到路邊去把這馬車給我盯住了。”
再說長孫信,聽到馬蹄聲遠去。
這才跳着腳從路旁小土堆後面跑出來。
“哎呀,凍死我了,凍死我了。”
“快,拿酒來,讓我喝一口。”
一番折騰之後,幾個人終於談到了實際問題。
“小王爺,咱們往哪裏走啊!”
長孫信雖然自負,但卻不傻,他指着來路說道,“自然是反其道而行之。”
“小王爺高見。”
“小王爺厲害!”
那個時候還沒有牛逼一詞,要不然,此處肯定會出現無數次。
於是乎,一行數人,又順着來路,緊趕慢趕往回走。
有下人開始出主意。
長孫信早就不想走了。
可是看看幾個下人都骨瘦如柴的樣子,他忍住了要下人們背自己的衝動。
往前走了三裏多地,迎面又一陣馬蹄聲響。
這一次,只有三四匹馬的樣子。
幾個下人還要躲到路邊去。
卻被長孫信攔住了。
“不過三五個人,或許是着急趕路的,不必驚慌。”
“小王爺說得對,年底了,誰家還沒有點急事。”
幾個下人,又是一頓吹捧。
白寒影影綽綽看到前面有幾個人影,心中暗喜,立刻低聲命下屬做好抓人準備我。
白寒夜視能力極強,離着還有一丈多遠,已經大概辨別出來長孫信的樣子。
果然是他。
白寒一揮手,突然就暴喝一聲,“長孫信,哪裏走。”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長孫信暗道不好,這小子反應倒是極快,一貓腰,朝着路邊衝去。
他快,白寒更快,雙腿發力,身子從馬背上騰空而起,大鳥一般,朝着長孫信掠去。
長孫信跑了不過十幾步遠,便被白寒一腳踢中後背。
登登登登,這小子被踹的往前跑了好幾步,撲通一聲,一個狗啃屎,趴在了地上。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長孫信一骨碌爬起來,厲聲喝問。
白寒嘴角帶着一起不屑之意,“我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爲什麼找你,你該知道吧!”
“我,我可是趙國公府上,你們想找我,先問問我爹答應不答應。”
長孫信關鍵時刻,還不忘把自己的老爹搬出來。
“哈哈哈,你爹是趙國公,可你不是,別忘了,你早已經被貶爲庶民了。”
白寒說完,也不再和他廢話。
揮了揮手,示意綁起來。
長孫信雖然力氣不小,可是奈何不會武功啊,掙扎幾下後,就被人捆了個結結實實。
此時,長安城裏。
沈不易和白修相對而坐,默默的喝着茶水。
雖然唐朝的茶難以下嚥,但是沈不易卻不停的喝,以掩飾內心的緊張。
地牢裏的晏超,已經提供不出有用的情報。
如果長孫信再抓不到,這假飛錢一案,恐怕還真的不好下手了。
“沈兄弟,不要擔心,事情總會解決的。”
白修雖然不斷的安慰着沈不易。
但是他的心裏也有些許緊張。
自己的震雲盟,蟄伏太久了。
這一次,是自己擔任四品護衛之後,第一次羣體性行動。
自從穿上這身衣服,白修愈發的明白,靠山的重要性。
前幾年,吳榮的百騎司,之所以忍讓自己,並非他們打不過震雲盟,而是因爲,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比如韋后,比如太平公主,都是非常緊迫的事情。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
天下大局已定,內亂基本平息。
因此,震雲盟的選擇其實只有兩個,要麼偃旗息鼓,要麼尋找一個好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