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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章:情郎莫當真,小心酸味來

    這一幕似曾相識,好像是在記憶深處,隱約有一個人,埋頭喫狗食,還喫得很是投入。

    左思右想都想不起來,還隱隱有些頭痛。

    香娘手中的泔水是抓不住了,旁人直接扯着她的頭髮硬生生的往裏灌,黑白分明的眼珠兒瞪大了盯着上方,黑臭的水從她嘴邊溢出,不走近也知道定是臭氣熏天。

    還真是令人反胃。

    凝兮掩下不適,稍稍眯起眼看向了那笑得十分囂張的奴才“這是韓語夫人派來的麼?”

    一側杜若的身體不知道什麼時候恢復了原樣,捏着下巴想了一會兒而後笑得很是嫵媚“你覺得呢?”

    “如此大張旗鼓,不像是閨秀風範。”她冷掃了一眼下面的場景,忽然一陣噁心翻涌,索性轉身不看,杜若也有些看得厭,慵懶的掃了一眼靳凝兮“你是怎麼知道万俟笙在我房裏的?”

    “重要麼?”她眉心皺了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不會我真的打擾了你們的好事兒吧。”

    杜若陰笑兩聲“那種人若是遲早會壞事兒,是不能留的,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

    說着她睨了一眼一直盯着這邊的月季,見杜若眼神掃了過來她還有些抱歉的撓了撓頭。

    她眸光一暗,推門就見了屋子,杜若緊隨其後,輕巧的越過一地的瓷器,坐到她旁邊懶懶的倚在貴妃椅上。

    凝兮手中捏着一顆翠綠色的葡萄,看着杜若神情淡淡,甚至就對着一屋子的瓷器都沒有什麼痛心的模樣了。

    “你打算殺了她?你們不是朋友麼?”

    “朋友?”杜若黑白分明的眼珠兒錯愕的看了她一陣,而後掩脣笑問“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你還是沒看清這世間的規則麼?”

    凝兮微怔,這感覺很熟悉,像是剛纔万俟笙站在門口對着她笑,笑着問她,朋友是什麼東西。

    杜若懶懶的半闔着眸子將一顆葡萄吞食下肚,語氣薄涼:

    “在這世間,裏權力越近,是非也就越多,越危險。說不定前面還是你朋友的人後面就捅了你一刀。所以我們這種人,又如何能有朋友?就連愛人都奢侈。”

    凝兮垂目不語,杜若又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看來万俟笙對你還是太好。太不知道危險,太天真。”

    這話說得,弄得她倒像是白蓮花了。凝兮擡眸不悅的看了她一眼“你怎就知道我不知道危險?怎就知道我太天真?万俟笙對我如何,你又豈會知道?”

    “就憑你問的這句話。”那人拿起一串葡萄,揚起精緻的下巴,朱脣微動,將葡萄吞嚥下肚,嚼着香甜的果子,她想了想又笑起來“既然你不服,那你可知一天多少人算計着万俟笙的性命?”

    她搖着纖長細指,一點點的給凝兮盤算起來“自打我認識他的那天開始,一***的人就從來沒有停過,若不是他心思狠毒,要就已經被人吞的骨頭都不剩,多少人都等着他的頭顱落地,然後一腳踩上去。”

    杜若溫軟的眉眼忽然透着寒光“這樣的人若是有了感情,那就等於有了軟肋,那豈不是自己找罪受。多少眼睛在盯着自己,又怎能鬆懈?”

    “人在權力中央,三步一錯,十步伏屍,万俟笙那個瘋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你難不成還以爲他是被人提拔上去的不成?”

    凝兮皺了皺眉心,她的確能感覺到那狐狸周身的血腥味兒,也能感覺到他的狠毒與決絕。

    杜若上下睨了她一眼,語氣略帶鄙夷“我本以爲万俟笙還將你培養成了和他一樣的怪物,看來...”

    “看來什麼?”

    氣氛寂靜,貴妃椅上的兩人對視着,就連空氣似乎是都莫名緊張了起來。

    杜若垂下眼眸飛快地閃過了一絲什麼,繼而又笑了起來“沒什麼,或許有一天你會明白。但是靳凝兮,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問你……”

    樓下的熱鬧似乎是有些平息了,君洛站在回馬廊上冷睨着下面的人,隱有暗香浮動,不知何時,他身後多了一個人。

    “攝政王如今身子當真是大好了,都能來此處逛窯子了。”

    君洛轉身,看一個身披雪白大氅的男人正對着他笑,如妖般的美貌落在他面上絲毫不女氣,泛着他獨有狂妄的笑容瞧着他,又喚了一遍攝政王。

    “國師。別來無恙。”

    君洛神色稍冷,万俟笙跨步上前,湊上薄紗後面瞧着地上的鬧劇,語氣慵懶“今日這一齣戲極好,甚得本師歡心,就是不知道,攝政王如何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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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者不善,万俟笙素來就是個滿腹詭計的人,他不屑於與他周,旋,不着痕跡的離他遠了幾步,沉聲道

    “國師費心,只是本王沒有國師那麼喜歡這口兒。”

    “恩?”万俟笙挑起眉梢,衝着他笑得很是好看“攝政王以爲,這人是本師叫來的不成?”

    “是與不是。”君洛冷掃了一眼身旁的人“國師心裏都有數。”

    万俟笙微微眯起眸子“本師可不像是攝政王,拿女人做戲,殺女人性命。”君洛身體一僵,万俟笙在略帶冷寒的氣氛中悠哉的捏着一串珠子,在修長的手指捻過一顆一顆。

    突然,凌冽的拳風襲來,万俟笙並未擡眼卻微微偏過頭,君洛那一記鐵拳猛地撞上鮮紅的柱上,“咣”的一聲嚇得隔壁的沈良之一跳,君洛駭人的眸子睨着他:

    “你是想尋死?”

    “死?”他笑着睨了柱上的裂痕,輕蔑的挑起眉梢“就憑你?殺我?”

    君洛皺緊眉心,忽然,幾道寒光一閃,幾十根細毛小針頃刻間從万俟笙身上竄出,君洛瞳孔一縮,還未等躲閃,那些銀針竟恰好掠過他的臉頰,針針都釘在了後面的紅柱上,還隱約露出了個輪廓。

    “我不用刀,都能殺你。”

    他朱脣微勾,微微偏過頭去看着男人這模樣“真是無能啊。攝~政~王~”

    君洛咬牙,臉色沉了半面,聞聲趕到的沈良之猛地推開房門,錯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那身披雪白大氅的那人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沈良之微微攥拳,看見那一跟跟細小的銀針定在柱子上,寒氣颼颼的從腳底直往上竄。

    万俟笙怎麼會這麼正大光明的出現在這裏?他就不怕暴露麼?

    沈良之反應迅捷的上前將君洛拉到身旁,万俟笙靠在柱上,無趣的瞧着他們緊張地神色,甚至連笑臉都懶得擺。

    “怎嘛?這是什麼表情,像是本師會吃了你們似得。”緩慢的,他勾起一抹詭譎的笑,盡顯銷.魂意味。

    “本師,只是想找攝政王談談心,緊張什麼?”

    說着,狹長的鳳眸閃過一絲不尋常的幽光“若本師想殺你,就攝政王現在這個樣子,難不成不是眨一眨眼皮的功夫?”

    “你想談什麼?”

    不想再聽這人的冷嘲熱諷,君洛深知如今他渾渾噩噩的一年後,別說万俟笙,就連韓語都未必能打得過,万俟笙此次前來不想殺他,他知道。

    万俟笙頷首,很是滿意的睨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讚賞他的識趣兒。

    三人到了廂房入座,万俟笙獨自飲了一杯溫熱的酒,笑眯眯的看着對面的兩個人“怎麼?不喝?怕有毒麼?”

    沈良之眼角一抽,下毒?這酒是他們的,若是下毒也是他們給他一個人下毒。

    不再猶豫,沈良之自然是不想再万俟笙面前低了幾分,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而後又自己倒了一杯。

    “國師大駕光臨,定是有什麼要緊事兒相商,就不要多過於浪費彼此的時間,還是直說比較好。”

    万俟笙挑眉,淡笑睨了一眼一側一直悶不做聲的君洛,並不想走到正題上去“一年不見,攝政王落寞了好多,可是情場失意還沒有走出來?”

    沈良之神色一凜,手中的酒杯啪的一聲就拍在桌上:“國師倒是豐潤了好多。定是舌頭也隨着肥了,什麼該說的話不該說的話一個勁兒的往外冒。也不怕嗆着自個兒。”

    “本師速來問心無愧,又何談什麼該說的話什麼不該說的話?倒是攝政王,這一年了,這般癡情不肯走出來,就不臊得慌了嗎?”

    氣氛猛地降下了好幾個度,沈良之恨不得撲上去撕碎了他“礙着你了麼?國師。”

    誰知万俟笙當真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古怪的笑了笑“礙着我了,特別礙。”

    可不是礙着了麼,那又是刻字又是畫像提筆的,害得他揪心重重,深怕靳凝兮激動得要撲會某人的懷裏。

    想到此處,万俟笙稍稍眯起眼睛,暗忖總有一天得當着君洛的面把那畫佔爲己有不可,不然終究難安。

    沈良之聞言蹙眉,這万俟笙速來就是陰陽怪氣兒的,也沒細想這句話,見君洛一直坐在一側不吭聲,他抿了抿脣角“你現在可以說正事兒了麼?”

    可万俟笙又怎會聽他的,似笑非笑的飲了一口酒“什麼正事兒?”

    “你——”沈良之的臉猛地漲成豬肝色“万俟笙,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我們可沒有時間跟你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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