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季塵醒來的時候,已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而離篝火大會開始,也還有一刻鐘的時間。

    他醒來時,人已經回到了自己住的營帳中,而溫詢則一直在等着他醒來。

    揉着有些發疼的脖頸,季塵坐起身來,還有些雲裏霧裏,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溫詢見他醒了趕緊出聲詢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昏睡過去?”

    坐起身子的季塵,依舊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一樣,反問道。

    “我怎麼回來了?”是誰送他回來的?

    “我收到消息,說有巡邏的侍衛發現了行蹤可疑的人,便來了你的營帳,一直在等你回來。這中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被人給悄悄送回來!”

    相比溫詢有一肚子的疑問,季塵也是一頭霧水。

    “這蒙都的部落,實在是太過複雜,我見天色漸晚,便想要原路返回,免得再生枝節。卻正好撞上這巡邏的守衛換值,就被他們的人發現了行蹤。”

    “那你怎麼會被人打暈?”

    “我。。。。”

    季塵剛準備要把遇上霍青心的事,告訴溫詢,大帳外響起了一道聲音。

    “統領有令,請蕭公子以及蕭公子的朋友,一道前往大營赴宴!”

    “好!蕭某這就過去!”

    兩人眼下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只得等到大會結束之後,再回來詳說。

    兩人隨即出了營帳,跟着前來傳喚的侍衛,一起前往大營。

    此刻在大營外面寬闊的草地上,篝火早已經燃起,正在熊熊燃燒着。

    一羣男女不分老幼,正在手拉着手,圍着那篝火載歌載舞。

    而蒙都也是十分高興的,坐在上座的中央,喝着酒,跟身旁的小妾嬉笑打鬧着。

    等到溫詢和季塵來時,一羣人就像是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一樣,蜂擁而上。

    將兩位寫着一臉莫名其妙的男人,給拉到了篝火旁跟着跳起舞來。

    季塵和溫詢都是循規蹈矩的男人,他們一直生活在中原的江南地區,哪裏會跳什麼舞。

    所謂入鄉隨俗,就算心下有千萬個不願,可是爲了能夠更好的進入北境,一舉剿滅魔族,他們也只好硬着頭皮跟着瞎跳起來。

    殊不知此時,那場子上步子上跳的不倫不類,臉上寫着極不情願樣子的兩個大男人的舉動,已是逗樂了隱身在蒙都身後大營裏的另外一個人。

    今夜部落裏的騷動,也早已被稟告到了蒙都那裏,他雖表面上在喝酒作樂,眼裏卻一直在觀察着場地中間正在彆扭的,跳着舞的溫詢和季塵。。。

    作爲一個部落的首領,蒙都自然不會只被眼前的利益所矇蔽。

    面對這突然出現的江南商人,還如此慷慨大方,不光贈送絲綢布匹,還將金銀珠寶拱手相贈?

    他覺得此事,並不像表面上的這般簡單。

    此時,跟着溫詢一起留在部落裏的,其他一些藥王宗的弟子,也被熱情好客的牧民們圍着喝酒。

    殊不知,此舉是蒙都暗地裏讓他們這樣做的,爲的就是將這些人灌醉,將他們控制住,好弄清溫詢等人來此的真正目的。

    身在篝火旁的溫詢,已是遠遠的看到了這一幕,他警惕的看了眼離他不遠的季塵,用眼神示意道。

    ‘小心一些應付,蒙都似乎已經懷疑我們’

    接收到溫詢眼神的季塵,隨即望向坐在上座的蒙都,發現他此刻也正在看着他們。。。

    心下暗叫不妙,看來今日下午他出沒在各個營帳,已是打草驚蛇,引起了蒙都的懷疑。

    兩方的人,都在各自的猜測和懷疑着,這時,一個已經喝高了牧民,舉起了手裏的酒碗,上前來給今日的壽星拜壽。

    “首領,屬下借用中原的一句話,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說完,還十分豪氣的將碗裏的酒,一口便幹了。

    蒙都聽了,十分高興,端起桌案上的酒碗回敬道。

    “好!祝我們的部落,越來越強大,兄弟們跟着我,有酒喝,有肉喫!”

    這話一出,一衆牧民都跟着大聲叫好!所有人都端起碗來,祝賀蒙都的生辰。

    接着一個手下向蒙都稟告道,“報告首領,諾敏小姐爲首領生辰,特意準備了一段歌舞,準備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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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一聽到諾敏這個名字,不光是蒙都的眼神變了,季塵的臉色也跟着變了樣。

    還不知道一切的溫詢,還在想這個諾敏是什麼人物,儘讓蒙都這般在意。

    隨着樂器聲的響起,在蒙都身後的大帳中,一羣穿着當地特色舞者服侍的女子,進入了一衆人的視線。

    所有女子的臉上,都蒙着一層薄薄的紗。

    諾敏是最後一個走出大帳的,她們的出現瞬時將今夜的大會,推上了一個高潮。

    而季塵早已一眼便認出了那個諾敏,此刻他們已經隨着方纔載歌載舞的人羣,退到了一旁,將場地留給了這羣盛裝打扮的女子。

    溫詢一時間,也未發現這裏面的貓膩,只是當他看到季塵的臉色時,他不禁再次將視線移向了場中央,正在舞動身姿的女子身上。

    這一看,他的臉色也跟着一點一點的變了。。。

    這十幾個跳着舞的女子中,都是統一着裝,只除了被包圍在中間的一個人。

    看的出來,這些女子都是爲了襯托她。

    只見在中間的那個女子,一身紅裝,眉目清秀,雖然她的臉上也蒙着紗,可是那熟悉的眼睛,溫詢怎麼會不認識,又怎麼會忘記!

    他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太過思念那個人,所有眼花了看錯了。

    可是看到季塵的反常,再聯想到他在大會前,是被人打暈給送回來的。

    溫詢便知道,先前季塵肯定是遇見了什麼人,發生了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

    直到此刻,他的心有些亂了,垂在身側的手,也跟着不自覺的握緊!

    他能明顯的看出,那蒙都和這場上的女子,關係非同一般!

    要不是眼下他們已經引起了蒙都的懷疑,他真想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扯下那女子的面紗一看究竟!

    大會還在繼續,諾敏親自安排的這個節目,深得蒙都的歡喜。

    一支舞落下帷幕,諾敏雖然未有隻言片語,可就算如此依舊擋不住蒙都對她的格外看重。

    在她們跳完之後,蒙都親自下令,賞了許多稀罕的寶物給諾敏,並且今夜與諾敏一起伴舞的所有人,都通通有賞賜。

    這麼多的賞賜之下,諾敏也只是恭敬的行了個禮,便退下了。

    在她走後,蒙都手下的一個得力干將起鬨道。

    “首領,你這樣偏愛諾敏小姐,究竟什麼時候娶她做夫人啊,屬下和大夥們,還在等着喝首領的喜酒呢!”

    這話一出,衆人再次跟着起鬨。

    唯獨,季塵和溫詢。

    只見蒙都卻是難得的,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

    “不急不急。”

    那屬下趁着酒意,又慫恿道。

    “首領!您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要是我,我便直接強要了她,到時她就算不願,也已是我的人了,哈哈哈。。。。”

    一衆人再次跟着氣哄哄,可這話不光是讓季塵和溫詢聽了,心下生起一把無名火來,也讓蒙都漸漸變了臉色。

    “這麼說,你是一直在打諾敏的主意?”

    那屬下見蒙都變了臉色,知道自己失言,部落裏的人誰不知道,他們的首領鍾情於諾敏。

    趕緊賠笑道,“屬下怎麼敢呢,諾敏小姐可是遲早要做我們首領夫人的,誰要是敢肖想諾敏小姐,屬下第一個不繞過他,呵呵。。。”

    “哼!知道就好,老子今日再說一遍,老子的其他玩笑可以開,唯獨諾敏不行!”

    “是是是,是屬下喝多了,最抽了。。。”說着,那屬下直接打了自己兩個嘴巴,頓時又惹的在場的人樂了起來。

    大會接着進行,可是這後面的節目,對於溫詢和季塵來說,早已是沒了心情。

    兩人此刻心裏想的都一樣,就是想弄清楚,那個諾敏究竟是不是霍青心。

    想到今夜之前發生的事,季塵敢確定,那個諾敏就是霍青心,可是如今的霍青心之前的一頭白髮,早已又變成了黑髮。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如果諾敏不是霍青心,又要怎麼解釋,他被她敲暈了之後,還被平安的送回了營帳。

    他想不通的事還有很多,比如霍青心怎麼會在這個地方出現,還成了蒙都的心上人!

    蕭半平又哪去了,他怎麼將霍青心一個人留在此地。

    一連竄的疑問,在等着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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