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他們爲一個女人而分心時,蒙都已是在想着該如何對付他們。

    此刻,他們身邊的隨從都已經悉數被灌醉。

    溫詢和季塵自是看出來,這些都是蒙都刻意爲之。

    這會,蒙都已是從座位上,下了場,直接往溫詢和季塵坐着的方向走了過來。

    見到他過來,溫詢和季塵已是私下裏互換了一個眼神,示意對方見機行動,如果蒙都跟他們直接撕破臉,他們便採取早些便商議好的計策,將他們來的目的,全盤突出!

    這也是下下策,他們之所以喬裝成商人,來和他們的人做生意,就是想在生意做成的情況下,給蒙都留下好的印象,也好再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如果事情敗露了,他們也只好將自己的來意說明,到時只能看蒙都自己的意思了。

    蒙都手裏端了一個酒碗,來到了溫詢的桌案前敬酒。

    “來!我最尊敬的貴客,感謝你們爲我們部落,帶來了珍貴的絲綢和華美的布匹,我敬你們!”

    溫詢也跟着站起身,端起從始至終都沒有碰過的酒碗道。

    “早聽聞北境的民風豪放,生活在這裏的人熱情好客,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下意識的看了眼碗裏的酒,接着說道。

    “只是,若蕭某真是統領口中所說的,尊貴的客人,那爲何統領竟要這般,對待蕭某。。。”

    說着,溫詢已是當着蒙都的面,將手中碗裏的酒,緩緩倒在了桌案上。

    蒙都一時有些愣住,不明白溫詢這麼做時什麼意思。

    一旁的季塵,卻是看明白了。

    只見溫詢慢悠悠的放下酒碗,而方纔還鬧哄哄的大會,這會也因爲溫詢這個倒酒的舉動,而變得異常安靜。

    所有人的注意力和視線,都移向了他們這裏。

    在蒙都一臉不解,又似要發怒的情況下,溫詢慢悠悠的接着說道。

    “蕭某何德何能,竟讓統領用這下了毒藥的酒,來敬我!”

    聽到這話,一衆人都十分驚訝,就連蒙都也感到詫異,立馬反駁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溫詢卻是哂笑道,“首領先前還說,不喜與我們這樣,說話文縐縐的人有所交集,怎麼這會卻又揣着明白當糊塗了!”

    他不禁拿蒙都之前說過的話,來將了他一軍。

    而蒙都這會,一直在跟前的人,和那倒在桌案上的酒水之間來回看。

    他只是吩咐人要將今日溫詢一同帶來的,其他隨從給灌醉,並未讓人在酒中下毒。

    況且,下毒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他身爲一族首領怎麼會去做,還在大庭廣衆之下去做,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事!

    溫詢見蒙都的臉色中,怒意裏帶着更多的疑惑,他便知道,此時此刻,蒙都已是喫不準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想到,溫詢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

    “統領如果不信,大可叫這部落裏的醫者過來,一驗便可知道,蕭某的話究竟是真是假!今夜,蕭某這桌案上的酒,是一滴也未沾,便是知道,這九種不事先已被下毒。”

    蒙都聽到這,還真是有些不信了,他根本未曾讓人在酒中下過毒,他倒要看看着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接着,部落裏的巫醫被請了過來,他檢查了一番溫詢桌案上的酒壺後,證實了酒壺裏的酒,以及被溫詢灑在桌案上的酒水中,都含有劇毒。

    得到證實,蒙都一時間也有些懵住了,他確實未曾讓人在暗中下毒。

    若這毒不是他吩咐所爲,又究竟是何人所爲。

    他不禁將目光,再次移向此刻一臉平靜的溫詢身上,他疑惑道。

    “你是怎知自己酒中有毒的?”

    蒙都心下有一個大膽的猜想,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這個想法行不通,有誰會蠢的給自己下毒。

    原本想,趁此控制住溫詢等人,弄清楚他們來此的真正的目的,可是現在局勢卻是反其道而行。

    溫詢依舊是鎮定自若的回道,“這酒,今日午時我便在大帳中喝過一些,可是方纔我端起這酒碗時,卻發現這的酒的味道,似乎變了,所以一晚上,我便一直未曾飲用這桌案上的酒水。”

    聽他這樣說,蒙都將信將疑的,將那酒壺放在鼻尖聞了聞,確實是與自己手中碗裏的酒水有些不同。

    儘管如此,蒙都還是有些懷疑眼前的這個男人。

    不知爲何,溫詢給他的感覺,並不像是他口中所說的,是個做絲綢生意的商人。

    他從座位上下來敬酒,原是想要趁此試探一下這人,以及溫詢的武功,可沒想到。。。

    不管接下來如何發展,下毒的事情,他自是要下令讓人徹查清楚。

    而這場部落裏的盛宴,最後在這下毒的插曲中不歡而散。

    回到各自的營帳中,溫詢事一刻也坐不住,直接去找了季塵,想要問清楚今夜發生的事。

    可是,此刻的季塵,卻並不在自己的營帳裏。。。

    另一邊,蒙都在回到自己的大帳之後,便立即着手讓手下的人去打探溫詢一行人的來路,同時還派了人密切監視他們的動靜。

    今夜,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在大會散了之後,季塵早已是迫不及待的,按着先前出去查探的路線,尋找諾敏去了。

    溫詢在沒有尋到季塵後,便也想到了他去了哪裏,此時已是到了後半夜,他也急於想要弄清楚那諾敏的真實身份。

    只是這諾敏所在的營帳,他並不知道具體的位置,等他打算先出去探一探狀況時,卻發現在他住的賬外時有人影出沒。

    想到今夜在宴會上發生的事,溫詢知道肯定是蒙都對他們起了疑心,派了探子過來監視他們的動靜。

    他要小心避開這些監視他們行動的探子,親自去見那諾敏一面!

    這會,在諾敏的營帳中,她雖已是寬衣歇下了,可還未睡着。

    晚上在大會上,她最終還是見到了那個人。她雖然一直在跳着舞,可是卻能感覺到,來自那人的視線和震驚。

    她以爲自己會毫不在意,也能夠裝作熟視無睹,可是直到那舞曲結束,她都沒有緩下心神來。

    不管過去多久,不管發生多少事,她的心裏,始終牽掛着溫詢。

    她依然,愛他,很愛很愛!

    霍青心也是在今天,才其他人的口中,得知了如今溫詢化名蕭無塵,來北境做絲綢生意。

    早前季塵誤打誤撞的闖進了她住的地方,還差點識破了她的身份。如今這種情況,她是萬不能再暴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但願溫詢和季塵不會莽撞的再露了什麼馬腳。

    想到這,諾敏不禁暗自嘆了口氣,這往後能躲着這些人就躲着吧,也不知道他們千里迢迢的,來到北境是爲了什麼事。

    就在她準備閉上眼睡去時,營帳外突然閃過一道黑影。

    緊接着,她便感到脖子上一涼,黑夜裏,一支冰冷的手,準確無誤的已經掐住了她的喉嚨!

    再接着便是一道熟悉的男聲,在這黑夜裏響起。

    “不要動!也不要大叫,不然我就掐死你!”

    聽着這兇狠的語氣,諾敏已是直接翻了個白眼,她剛纔還在想着這廝會不會衝動的再來尋她,沒想到轉瞬的功夫,這人便已經到了跟前。

    涼涼的問道,“怎麼,又是來尋你心上人的?”

    “。。。。。。”

    許是沒有想到她會突然這麼說,季塵一時間盡無言以對。

    想了想,他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霍青心!你在玩什麼把戲,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還有,你跟那個蒙都是什麼關係!他怎麼會看上你?”

    諾敏聞言,情不自禁從鼻尖裏冷嗤了一聲。

    什麼叫怎麼會看上她?這話說的她真想一巴掌抽死這廝!

    涼涼的回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看在你一直在尋你愛人的份上,我便不與你計較,你趕緊走吧!”

    不然她真的要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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