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之前，蘇卿言提了一個要求，就是喫飯全程，沈子瑜必須閉嘴，不準與她說話，只當是拼桌喫飯。
對此沈子瑜沒有一點異議，非常愉快答應了，叫來了服務員，按照蘇卿言的口味點了好幾樣早餐。
原本蘇卿言又要發作的，聽到沈子瑜點的都是自己的口味，才勉強作罷，沒有開口，如她一開始說的那樣，全程保持沉默，不與沈子瑜說話。
沈子瑜也很守信用的遵守了，沒有再油嘴滑舌，也在蘇卿言喫好之後，將全套漫畫交到了蘇卿言手裏，與她道了別。
“我還要在首都帶一些日子，過段時間我就回來了。”
蘇卿言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冷冰冰的回了一句：“沈總沒必要跟我彙報你的行程，我又不是你的助理。”
回到S市沒幾天，蘇卿言就帶着左小薇和阮清許前往林氏集團參加招標大會，不出意外的，這個項目落在了沈巍手上。
離場之前，蘇卿言特意等上前祝賀的人都散開之後，才上前皮笑肉不笑地說着恭喜。
“恭喜沈先生，這麼好的項目也就只有沈先生有能力拿下，我期待這個項目在沈先生手裏發揮出他最大的價值，不過我預估，應該要不了多久大家都能看到沈先生的成就了。”
這些話聽着沒什麼問題，但這是從蘇卿言口中說出來的，那就不一樣了，沈巍臉上剛堆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僵住了，眼神也瞬間變得凌厲起來。
“蘇卿言，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蘇卿言像是看不見沈巍對自己的敵意，笑道：“字面意思，沈先生這麼聰明睿智，應該不至於聽不明白吧？”
蘇卿言越是這樣正常，就越不正常，之前蘇卿言恨不得親手手刃他和陳雅婷，怎麼可能會真心上前祝賀，而且蘇卿言剛剛的話也很有問題。
蘇卿言已經不想與沈巍說過多的廢話了，殺人先誅心，她就是故意在一開始給沈巍的心裏埋下一個懷疑的種子，才能從頭至尾的折磨他，最後再給他致命一擊。
她不會看着沈巍得意的，不過她也不能透露太多，免得一開始就將人嚇破了膽，要是提前跑了，她還怎麼看最後那場好戲。
出了林氏集團大門，她纔看見完顏殊給她發的消息，是一個地址。
蘇卿言沒讓左小薇跟自己一起過去，將她送回公司之後，自己獨自驅車趕去了完顏殊給她的地址。
完顏殊倚着車前蓋抽着煙，一副二世主的樣子，看到蘇卿言下車，吐了一口煙霧，笑得妖冶。
“卿言，你太慢了，我都打算不等你來了。”
蘇卿言知道，完顏殊又犯病了，也就不與他計較稱呼的問題了。
“人在裏面？其他人都搞定了嗎？”
完顏殊的臉掩在煙霧後，有些不真切，聲線慵懶。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我當然是一切都安排好了纔給你發的消息。”
兩人進去的時候，門口站了兩個保鏢打手，見到完顏殊便點頭彙報了樓上的情況。
“老闆，其他人都已經控制在房間了，目標在樓上第二個房間，目標情緒不穩定，所以老大讓人將她綁起來了。”
蘇卿言跟着完顏殊上了二樓，還沒有走近房間，就聽到了陳雅婷的叫喊聲，聲音有些嘶啞了，看樣子已經喊了有一陣了。
“賤人！勾引我兒子，現在還想害我！我告訴你，我就是死了也不會承認你的身份的，沈家永遠都不會承認你這個媳婦，哈哈哈哈……”
“嚯，這個老太婆底氣還這麼足呢，看來還是他們太客氣了。”
完顏殊側頭觀察了一下蘇卿言的神情，發現她臉上沒什麼變化，才推開了房門，陳雅婷的辱罵聲就更真切了。
門邊的聲音吸引了陳雅婷的注意，她雖被捆在椅子上，頭還是能動的，立刻就轉了過來。
第一眼就看到了走在蘇卿言之前的完顏殊，要脫口而出的話，戛然而止，頓時瞪大了雙眼，眼裏全是驚恐之色，連緊跟着完顏殊進來的蘇卿言她都沒有給一個眼神。
“你……你……”
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她的嘴裏發出，但沒有一句是完整的，就好像是被嚇到失去了語言能力。
完顏殊微微一笑，人畜無害朝着陳雅婷揮了揮手，彷彿多年未見，“沈夫人，好久不見。”
陳雅婷打了一個寒顫，眼裏的驚恐未消散，臉色越來越煞白，嘴脣都失去了顏色，她這個樣子就像是活見了鬼。
當然，這其實和活見鬼沒有區別。
十幾年前就死了的人，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沒有直接被嚇暈已經算是心理承受能力比較強了。
蘇卿言是知道完顏殊的惡趣味的，所以也沒有插手，只在一旁冷眼看着，等完顏殊玩夠了再說。
看到陳雅婷這樣，蘇卿言也覺得非常有快感，她以前覺得自己要做一個善人，後來她眼睜睜看着趙茹惠死在自己眼前。
盧麗斯醫生說過，適當的惡纔是生存之道，所以，她很享受這個過程，看到陳雅婷備受折磨，她想，陳雅婷終於感受到了趙茹惠當年的絕望了。
她對着屋裏的其他兩個人試了一個眼神，那兩人也是見過蘇卿言的，並沒有過問完顏殊，直接出去了，貼心地關上了房門。
完顏殊繞着陳雅婷走了兩圈，輕笑着說道：“想來沈夫人應該不記得我叫什麼名字了，不過你記得也沒用，我現在已經改名了，我現在隨母親，你應該還沒有忘記我母親姓什麼吧？”
蘇卿言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笑完顏殊的惡趣味越來越低俗了，和他相比，自己還是非常有人性的。
“我這個人沒什麼特別的愛好，就是喜歡記仇，當年你對我母親做過的一切惡事，今天我會一一替她奉還給你的，你可一定要好好接受哦。”
“不……你不是死了嗎……我明明見過那個賤人的屍體的……”
“啪”！
完顏殊下手沒有留情，巴掌聲在房間裏迴盪了好久，陳雅婷嘴角都滲出了血液，半邊臉沒一會就腫了起來。
完顏殊豎起食指輕輕靠在嘴邊，眉眼彎彎，他的眼睛很好看，但此刻卻比惡魔還可怕。
“噓，沈夫人，我建議你不要用那個詞稱呼我母親，否則我會控制不住我的手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