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再鑄青春 >第1968章 一根釘
    捉海東青是要看天氣和季節的。

    前段時間黑龍江下了一場大雪,天氣比較冷,所以根本沒有辦法捉海東青,捉海東青一定要選晴朗,無風的天氣,因爲陰天,海東青看不見誘餌。

    有風的天氣海東青不容易着陸,所以它會停在空中不下來。

    所以馮三德和馮徵打鬧了一會,便在車上睡了起來,一直到第二天天矇矇亮的時候這才下車準備捉鷹的東西,馮三德先是將車開到一個山坡後面。

    馮徵則是順着一顆小樹,用樹枝和樹葉搭起一個可以容納下一個人待的窩棚,然後下來將事先準備好的鷹網支起來。

    馮三德從車上下來,手裏拿着作爲誘餌的餌鴿,餌鴿腳上綁着一根細繩栓在網裏面,另一頭遞給馮徵,讓馮徵拿着繩子到樹上待着去。

    “要注意點,別特麼在樹上睡着了知道麼,要是睡着了,看俺不收拾你!”

    馮三德做好這一切,叮囑了一番馮徵之後,然後重新回到了山坡後面的車裏面,然後通過車裏遠遠的看着天空,這裏的自然環境很好,時不時的會看到鳥從空中飛過,不過卻沒有看到鷹,只能繼續等着。

    馮徵性格耐得住寂寞,藏身在窩棚裏面,眼神始終注意着空中和地上的陷阱裏,車裏的那隻鷹就是他在這裏抓到的。

    時間過的很快。

    從上午到中午。

    一直到下午一點的時候,馮徵皺起了眉頭,聽到山坡那裏有奇怪的聲音,馮三德在車裏面早就發現了,氣的差點沒從車上下來罵人,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居然有幾個人過來在這裏開荒種人參。

    “真他奶奶的晦氣。”

    沒辦法。

    馮三德只好把車開出來,把馮徵叫出來,然後往離這裏更深的地方開去了,最終在即將兩點的時候找到了一個更加偏遠,但是視野比較開闊的地方,一直到聽不到人聲之後,這才停了下來,重新佈置陷阱,不過這一次不用馮徵搭窩棚了,有一個山坡可以供他和馮三德在這裏躲着。

    中午還沒喫飯,馮三德拿了兩袋方便麪下來,分了一袋給馮徵,自己留了一袋,坐在地上幹嚼起來,在他的面前放着前幾天抓的大花抱。

    “現在要你也沒什麼卵用了。”

    馮三德拿小樹枝逗弄了一會籠子裏面的鷹,然後打開籠子讓它飛了出去,馮徵則繼續藏身在山坡後面撥弄着餌鴿。

    也就在這個時候,馮徵眼神突然凌厲起來了。

    只見往下面的餌鴿在這個時候突然變的焦躁起來了,不停地往網上撞,想要飛出去。

    馮徵一擡頭,果然在天空中見到一個黑點越來越近,馮徵趕緊使勁繼續撥弄餌鴿,也就在短短几秒鐘的時間,空中的黑影像離弦的箭一樣直直的從萬米高空一下子俯衝下來,撞入網中,利爪穩穩的抓在了餌鴿身上。

    緊接着馮徵立馬猛抓網線,捕鷹網瞬間鋪天蓋地的落下來,連同餌鴿和落下來的黑影一起罩住了。

    馮三德也注意到了這一幕,見狀方便麪一扔,便立馬把腿跑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一直黑背的隼,利爪下抓着餌鴿,正用犀利的綠色眼珠盯着網外的自己。

    “這只是海東青嗎?”

    馮徵也趕了過來。

    “是,但也不完全是。”

    馮三德蹲在地上看着網裏面威風凜凜,抓着餌鴿的鷹,嘆了口氣,說道:“這特麼是海東青不假,但問題它是一根釘啊。”

    “一根釘?什麼意思。”

    馮徵皺了皺眉頭,眼前的這隻鷹和他以前在河北承德看到的海東青幾乎一樣,沒什麼區別,只是瞳孔有那麼一點點區別,他以前看到的海東青瞳孔是黃色的,而這隻瞳孔是綠色的。

    馮三德也有些鬱悶。

    本來遠遠的看着,還以爲抓到了呢,見馮徵問,便蹲在地上點了一根菸,惆悵的向馮徵問道:“看見它眼睛沒有?”

    馮徵點頭:“看見了,是綠色的,承德看到的那隻眼睛是黃色的。”

    “你以前看到的那只是三黃。”

    馮三德抽着煙向馮徵解釋起來了。

    眼前這隻鷹雖然也是海東青,不過它是黑背,綠眼,鼻樑也是鼓的,俗稱一根釘,是海東青中脾氣最倔,最難馴服的一種鷹。

    馮三德雖然沒有馴養過海東青,但是他知道滿族民諺中有寧擺弄“三黃”,不擺弄“三青”,寧擺弄“三青”,不擺弄“一根釘”的說法。

    三黃就是爪黃,眼黃,鼻黃的鷹,三青則是黑毛,黑鼻,綠眼,綠爪的鷹。

    而這隻籠子裏的鷹則就是海東青中脾氣最倔,最難馴服的“一根釘”了。

    這一次,馮三德的目標是黑毛,黑鼻,綠眼,綠爪的三青海東青,大花抱也就算了,畢竟不是海東青,可是眼前這“一根釘”海東青已經無線接近於他的目標了,這讓他有點難受,放吧,再想抓一隻海東青難了,不放吧,它又桀驁不馴,馴養不了。

    “做人不要做一根筋,做鳥也不要做一根釘,這你都不知道嗎?你個傻鳥!”

    馮三德看到往裏面的海東青一邊抓着餌鴿,一邊還盯着自己看,氣不打一處來,手伸到網裏,便要在它腦門上來一個腦瓜子,不過他手剛伸進去,就被“一根釘”狠狠的琢了一下。

    手伸出來,手背上已經流血了。

    馮三德看着手上的傷口,疼的齜牙咧嘴的,算是見識到了野生海東青的兇性,怪不得在以前老馴鷹人的嘴裏有脾氣最倔,最難馴服的說法。

    “沒事吧?”

    馮徵問了一句,平靜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網裏面黑背,綠眼,利爪的海東青。

    “沒事,算爺倒黴,跟一個畜生沒什麼好計較的。”

    馮三德嘆了口氣,站起來,說道:“放了吧,要這玩意沒用,馴養不了。”

    “這也是海東青吧?”

    馮徵蹲在地上沒動。

    馮三德品出馮徵話裏的意思了,忍不住的說道:“你該不會想降服它吧?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這一根釘出了名的野,別到時候鷹沒馴出來,把這野東西命給搭上了。”

    “我想試試。”

    馮徵依舊蹲在地上,眼神平靜的盯着網裏面的“一根釘”,而一根釘似乎也覺察到了馮徵的意圖,綠色的鷹眼也盯向了馮徵。

    一人一鷹對峙起來。

    馮三德看着這一人一鷹,眼珠子突然轉動了一下,這矛隼是海東青裏的一根釘,馮徵又何嘗不是一根釘呢?更何況以前滿族人不也是從無到有,靠着毅力馴服海東青的嗎?說不定馮徵也有可能降服這隻畜生。

    於是馮三德將菸頭扔到地上踩滅,說道:“既然你想試試就試試吧,不過你悠着點,別把它給弄死了,這年頭海東青不常見了,實在不行就把它給放了。”

    “行。”

    外表如冰山,內心如火的馮徵應了一聲,然後直接就伸手到網裏面去,伸手抓住了一直在盯着他看的海東青,等馮徵將海東青抓到手裏的時候,手背上已經出現了幾道非常深的抓痕,一根釘的兇性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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