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07年這個時間點的時候,已經有非常多的東北人離開家鄉,去了南方,或者發展機會更多的一些城市了,尤其是黑龍江的邊境城市,這裏更加的偏僻,人口流失的也更加的嚴重,農村空房子很多,基本上留下來的都是一些留守的老人。
一座廢棄的空房子。
這是馮三德和馮徵在半個月前發現的,根本沒有人住,廢棄很久了,馮三德和馮徵便住在這裏,一路上回來,馮徵一直在擺弄着手裏的海東青。
手上的血也一直在流。
不過這個時候,海東青已經抓不到馮徵了,只有彎鉤型的利嘴能夠時不時的琢到馮徵的手,而海東青捕獵時,除了俯衝下來的利爪充滿殺傷力,這利嘴的殺傷力也非常的大。
何況還是海東青中最野,最難馴服的一根釘?
幾乎在到馮徵手上,它就沒放棄反抗過,似乎想要將馮徵的手抓爛,啄爛,畢竟早在800年前就有過傳說,據說女真首領完顏阿骨打率領的兩萬軍隊被遼國的70萬大軍包圍,眼看着就要束手就擒,在危急時刻,突然有幾千只海東青從空中俯衝而下,對着遼兵一陣猛啄,猛抓,遼軍被抓的招架不住,狼狽而逃,完顏阿骨打這才因此得救,從此海東青成爲滿族的圖騰,有着不畏強權,不怕艱難險阻的象徵。
側方面也說明了海東青的兇猛。
馮三德見到家之後,馮徵還在擺弄海東青這隻兇禽,忍不住的說道:“你把它放到籠子裏面去,這麼下去,你手要被它啄爛了,馴鷹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的,你急什麼?回頭你有的是時間跟它熬。”
“嗯,知道。”
馮徵點了點頭,但依舊沒放手,身影桀驁,盯着兇狠的海東青,嘴角微翹,勾勒出一抹冷酷且桀驁的弧度。
看了一會。
馮徵把海東青放到了之前準備的籠子裏面,然後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向馮三德問道:“要打電話跟老闆說一聲嗎?”
“先不打。”
馮三德思考了一會,說道:“你先能把這隻畜生降服了再說也不遲。”
“行,我先睡兩個小時,晚上喫飯的時候起來。”
馮徵點了點頭,也不逞強,二話不說的走進內屋,隨便包紮了一下手背,打算睡兩個小時補充一下精神,然後便和海東青熬耐性。
馮三德見狀,搖了搖頭,馮徵這狗東西向來對任何事情沒什麼興趣,哪怕是對女人,他也能幹出拔掉無情的人渣事情來。
哪怕說那個女人把心都給他了都沒用。
這麼多年,也就只有自己這個小三爺和老闆能夠讓他言聽計從,別人說的,哪怕他當時聽了,沒多久也會當做耳邊風忘掉。
這一次還是他第一次表現出對一件事情這麼熱衷和火熱的。
不過馮三德看了眼籠子裏兇性十足盯着自己的海東青,突然發現,其實海東青和馮徵這狗東西有些地方還挺像的,都是那麼的桀驁不馴,不肯低頭。
看了一會海東青,馮三德也不再理會它了,而是到柴房裏抱了點柴火跑去廚房裏面做菜,入鄉隨俗,做的東北的亂燉。
兩個小時後,馮徵自動醒了。
馮三德張羅喫飯,馮徵喫完飯之後,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起來,只剩下內屋裏麪點起來的一根蠟燭,馮徵再次把“一根釘”抓出來帶到屋子裏,拴在炕的邊上。
從現在開始,馮徵就不打算睡覺了。
馮三德一方面農村有點無聊,另一方面也怕馮徵把鷹給弄死了,便過來看了一會,只見馮徵什麼都不做,坐在牀上眼睛平靜的盯着“一根釘”。
而“一根釘”先是撲騰了一會,見實在飛不出去之後,便也索性放棄了逃跑的意願,見馮徵盯着它,也不甘示弱的盯着馮徵。
馮三德看着這一人一鷹,實在有點無聊。
馮徵當沒聽見。
馮三德想起了昨天夜裏鎮上的大衆浴室,對那個36尺寸的婦女念念不忘,試探的看着馮徵說道:“要不我們去浴室裏面洗個澡?放心,三爺不是去玩的,三爺主要是心疼你,累了一天了,之前睡的兩個小時也不夠,倒不如我們去浴室洗個澡,然後再到二樓躺一會,找個大姑娘按摩一下,休息一晚上,再來熬鷹,反正老闆現在在國外還沒回來呢,時間上來得及。”
馮徵依舊不說話。
馮三德惱了,氣勢洶洶的指着馮徵:“跟你這狗東西說話呢,你耳朵聾了啊,你說你這樣,身體熬得住嗎,年紀輕輕的,還沒結婚呢,你可別把身體給熬垮了,到時候你狗日的媳婦紅杏出牆可別怪三爺沒提醒你。”
馮徵終於說話了,頭也不擡的說道:“你想去,你就去,我不去。”
“什麼叫俺想去,俺是那種人?日你大爺的,你把三爺看成什麼人了?”
馮三德聞言不由得罵罵咧咧起來了,不過看到馮徵這一根筋的樣子,也明白想要忽悠這孫子帶他去鎮上大衆浴室也是不太現實了。
眼睛瞥了瞥。
牀頭有一包紙。
馮三德順手就拿起紙,晃晃悠悠出門,邊走邊罵:“算了,懶得理你了,三爺去上個廁所,你個傻缺玩意,給你根燒火棍,你特麼不知道用……”
五分鐘後。
馮三德在夜色中回來了,一屁股躺在了牀上,一臉的心滿意足,也不蠱惑馮徵帶他去鎮上了,一直到凌晨的時候,馮三德終於熬不住了,躺着睡覺了。
馮徵看了下時間,見已經凌晨一點了,拿起旁邊準備好的生牛肉送到“一根釘”的嘴邊,可是顯然這樣的舉動激怒了“一根釘”。
狠狠的啄向了馮徵。
馮徵躲開了鷹嘴,也不惱,既然它不喫,就將肉丟了回去,繼續跟“一根釘”對峙着,而“一根釘”也感受到了眼前這個冷酷男人的難纏,眼睛開始忽閃個不停,轉動着腦袋,似乎在找着和馮徵對抗的辦法。
到了凌晨兩點。
馮徵繼續給“一根釘”喂生牛肉,這也是訓鷹的第一步,也叫熬鷹,不讓鷹睡覺,也不給它喫東西,讓它向人屈服,喫人喂的食物,以此養成鷹對人的依賴。
不過“一根釘”到底是海東青中最桀驁不馴的品種,非但不喫,還又向跳起來用利爪去抓馮徵的手,饒是馮徵反應很快,也是猝不及防的被抓了一下。
馮徵看着眼前桀驁不馴的“一根釘”,輕笑了一聲,然後繼續跟它熬着。
到了凌晨三點的時候,馮徵的眼睛有些發酸了,而“一根釘”也有點熬不住了,眼皮子忍不住的閉了又開,最終閉上了眼睛。
不過它剛閉上眼睛,就被馮徵給伸手推醒了。
“我還沒睡呢,都別睡。”
“一根釘”被叫醒,惱羞成怒的就要撲向馮徵,不過被馮徵給單手抓住丟回了牀上。
凌晨五點。
天矇矇亮。
馮三德被尿意憋醒,起來看了一眼,只見這一人一鷹還在大眼瞪小眼的看着,馮徵是精力充沛,不過鷹顯然困的不行了,一直要閉眼睛,不過閉眼睛就會被馮徵給推醒,想睡覺是不可能的。
“繼續熬着吧,千萬別讓它睡,不然就前功盡棄了。”回來後,馮三德囑咐了一句。
“知道。”
馮徵臉色平靜的點了點頭,然後再次嘗試給鷹喂生牛肉,不過和之前一樣,依舊被“一根釘”以絕食而拒絕,在牀上踱着步子,一直盯着馮徵看,似乎馮徵一次又一次的不讓它睡覺,將它徹底的給激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