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爲什麼總是這樣,時常像個小孩,讓她忍不住心裏軟軟的。
“你,什麼時候見我穿過這身衣服?”她的眼睛緊盯着他,想要從他的表情中找到蛛絲馬跡。
秦淮看向了那畫,又皺眉想了想,“應該是沒有,不過我畫的時候腦子裏想的就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啊,葉懷玉心裏忍不住有些失落。
可是,爲什麼這麼巧?
那衣服和褲子,完全就是一模一樣。
是他潛意識的記憶吧。
一絲希冀在她心裏萌生,這樣的話是不是說明,他其實有些東西已經在慢慢甦醒?
“我也覺得好看。”她喃喃地說。
那是他們在澳門的時候,他送給她的第一件衣服。
衣服是他挑的,還非要她當時就換上。
無數的回憶,如潮水般涌入腦海,讓她的眼眶溼潤。
她踮起腳尖,緊緊抱住了他,淚水浸溼了他的衣服。
他的手輕撫着她的頭,調侃地說,“這麼感動,要不要以身相許啊?”
葉懷玉卻握拳一拳拳打在他的身上,“你討厭,討厭,你討厭,總是讓我流眼淚。”
他的雙手捧起她的臉,她的淚入了他的眼,入了他的心。
他低頭,輕輕吻上了那淚痕,彷彿在親吻這世上最珍貴的珍寶。
他沒有想過,他可以恨着一個人的時候,又如此的愛着這個人。
一定是這個女人,趁他睡着的時候,用烙鐵將自己烙在了他的心上。
否則,他怎麼就這麼這麼的想要擁着她,永遠都不要放手。
周圍很靜很靜,遊人們都駐足看着這對相依的戀人,他們有的是感動,有的是豔羨,但是沒有一個人出聲打破此刻的美好。
喬安安獨自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心裏十分的忐忑。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還沒等她回答,門已經被打開了。
“安安小姐,先生說請您下去喫飯。”莫管家站在門口,動作恭敬,態度卻是不卑不亢。
喬安安看着莫管家,心思百轉。
這個於正也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瘋,把自己找來,還非要說自己是他的妹妹,還說要帶她回去見她的什麼親身父親。
她越想越覺得蹊蹺,這個於正明明就是很討厭自己,好幾次還差點將自己置於死地,現在又來認什麼親,怎麼想都不對勁。
她煩躁的揮了揮手,“知道了知道了,我一會兒就下去。”
莫管家微微傾身,“安安小姐別太遲了,先生已經在等着了。”
喬安安心情更加的煩躁,這個莫管家跟個安了程序的機器人似的,讓人看了就煩,“哎呀,我說我知道了!”
門被輕輕帶上,喬安安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伸手不停給自己扇着風。
這房子也是燒的,雖然是冬天,至於把暖氣開這麼足嗎,她現在在房間裏渾身上下都覺得熱得心慌,恨不能到涼水下衝一衝。
門口再次響起了敲門聲,喬安安煩躁的站起來,擡腳朝門口走去。
莫管家仍舊是面無表情,畢恭畢敬那樣站着。
喬安安一拳打在棉花上,沒出着氣,反而是被惹了一肚子火。
她氣哼哼朝着樓下走去,走到半途的時候卻又忽然停了下來。
她是真有些怕於正,那個人實在是太殘酷太可怕了。
她咬了咬下嘴脣,實在是很難下定決心跟他面對面喫飯。
“安安小姐。”身後響起莫管家的聲音。
喬安安一跺腳,繼續朝下走去。
餐廳裏,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食物。
男人穿着湖水藍的襯衫,搭配淺灰色的羊絨開衫,悠悠閒閒坐在座位數看着報紙。
喬安安不敢出聲打擾他,靜悄悄在莫管家安排的座位坐下。
於正放下報紙看向了喬安安,“今天晚上好好收拾一下你的東西,我們明天一早就走。”
喬安安伸手拿起刀叉,開始切牛排,刀子在盤子上劃出刺耳的聲音。
她有些煩躁地放下刀叉,“我,一定要去嗎?”
於正的面色十分嚴肅,“必須得去。”
喬安安看向於正,“如果我不去呢?”
她的手緊抓住椅子,心跳得厲害。
她在試探,這個男人的底限在哪裏,他能容忍自己到什麼程度,他究竟是真如他說的那樣,還是根本就是有其他的什麼陰謀。
這幾天,她在外面肆意的闖禍,這個男人都一聲不吭替自己解決了,那感覺就像是電影裏的黑騎士,無聲無息保護着她。
可是有一點沒有變,那就是他不喜歡她,這點他從來沒有掩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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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去嗎?自然是不行的。”男人說完便拿起了刀叉開始進餐,不再多說一句。
不行,不行,不行!
自己也是一個獨立的人好嗎,他一句不行就決定了自己的行程!
可惜她心裏是抱怨着,嘴上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一頓飯在安安靜靜的沉悶氣氛下用完。
於正起身的時候喬安安叫住了他,“我待會兒想出去走走。”
於正點頭,“讓司機和保鏢陪着。”
酒吧。
喬安安獨自一人坐在角樓裏喝酒。
臺上,穿着銀色晚禮服的中年女人,表情陶醉地一邊搖擺一邊唱着爵士。
喬安安一口將杯裏的紅酒喝掉。
入口的苦澀讓她微微皺了皺眉。
前面,侍應生端着一盤子的酒正朝包間走去。
一個梳着平頭,耳朵上帶着戴着銀色耳環的壯男,一擡腳將那侍應生女孩絆倒在地。
稀里嘩啦,酒杯摔了一地,幾個玻璃渣子濺到了喬安安的手上。
男人放聲大笑,那侍應生從地上爬了起來,面色委屈的開始收拾地上的殘渣。
剛剛的一幕,正好都被喬安安看在眼裏,她放下酒杯緩緩站了起來,眼睛瞄了一眼不遠處的兩個保鏢。
兩人見她起身,也跟着起身。
喬安安笑了,她倒想要看看,這個於正能縱容自己到什麼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