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絕對權力 >第45章老教授替女來請他
    隨着倆人年齡的增長,那種懵懂的意識也悄悄在陸原心裏萌發過,只是媽媽的告誡和哥哥的身份,使他從未弄明白這種意識的性質。

    丁一分到亢州工作,他反對過,甚至還爲這事給丁乃翔打過電話,但是書生氣十足的丁乃翔說年輕人到基層鍛鍊有好處,再說他也幹不了求爺爺告奶奶的事。

    就這樣,陸原再怎麼覺得不忍,丁一也被分到了亢州。他有時感到他和媽媽從丁一那裏分走了她的父愛。

    所以,妹妹只要有事,他任何時候都是義不容辭。

    五一的前一天是週日,天還沒亮,彭長宜就坐上了通往閬諸市的長途汽車,他要在八點種之前趕到京州大學聽課。

    就在彭長宜坐車往閬諸趕的時候,丁一還懶在被窩裏,不過很快就被敲門聲驚醒了。

    她穿着細花的棉質睡袍,打開了樓上的窗戶,說道:“誰呀?”

    “你哥。”是陸原的聲音。

    丁一揉着眼睛,趕快跑下樓。開開門後說道:“這麼早?”

    “不早,我還要趕回部隊。”陸原說:“對了,你回去時我可能管不了,讓你那個科長陪你回去吧。”

    “他要學習到後天,我們一起回不去。”丁一說道。

    “噢,那再說吧。如果帶不走一一,你就把它放家裏,我方便的時候再給你送過去。”

    “謝謝哥哥。”丁一高興地說道。

    “趁熱先喫吧,我走了。”陸原摸了一下她的腦袋,就走了出去。

    儘管丁一和繼母喬姨的關係也還可以,彼此相處也還融洽,但不知爲什麼,丁一就是覺得和喬姨在感情上有距離,覺得她不像媽媽,所以至今都不跟她叫媽媽。

    丁一跟在哥哥身後送他出門,到了院門口,陸原指了指她身上的睡衣,說道:“好了,別穿着睡衣給我十八相送了。”說着,就把兩扇木門給她關上。

    丁一打開門,只探出一個腦袋,目送着陸原大步的往出走,很快,就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就見那輛軍牌的吉普車轟鳴而去。

    哪知,小狗居然從門縫裏跑了出去,昂着小腦袋就去追陸原了,丁一一看,也顧不得穿着拖鞋睡衣了,緊緊跟在小狗的後面,大聲叫着:“回來,一一,回來。”

    小狗根本不理她,四蹄並用,快速跑出衚衕,追吉普車去了。

    丁一穿着拖鞋,根本就跑不快,等她跑出衚衕後,小狗早就把她落的遠遠的。

    陸原從後視鏡裏看到了這一幕,他停下車,彎腰抱起小狗往回走,等走到她的面前時,他說:“這麼長時間了,居然還不聽你的指令,丁一同志,技術有待進一步提高啊!”說着,就把小狗送到丁一的懷裏。

    丁一喘着氣,說道:“我不要了,見着吉普車就追,都兩次了!”

    陸原拍着小狗的腦袋說:“不聽話。好了,回去給它洗澡吧,全是土。”

    “就不給洗。”丁一賭氣的打了小狗一巴掌。

    “哈哈。”陸原張開雙臂,擁抱了一下小狗和丁一,在她耳邊說道:“回去吧,我走了。”

    說完這句話後,陸原沒有立刻鬆開她,因爲他聞到了一種屬於女孩子身上特有的清香,這種清香幾乎讓他有些陶醉,但是他毅然鬆開了丁一,轉過身就走了,他不能讓她發現自己的臉熱了。

    回到老房子後,丁一開始了迎接彭長宜的準備工作。她換上一套小碎格的牀上用品,打開了窗戶,立刻早晨田野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也是丁一喜歡呆在老房子的原因之一。不僅這裏有媽媽的痕跡,有媽媽留下的老式傢俱,還有她從小就聞慣了的田野氣息。

    媽媽是個典型的南方人,出生在具有天堂美譽的杭州,曾經就讀於北京一所大學的歷史文化學院,一次偶然的機會認識了美術系的爸爸,後來便跟隨爸爸來到了閬諸市,爸爸成爲京州大學的一名教授,媽媽成爲閬諸市文化局的幹部,後被提拔爲副局長,分管歷史文化工作。

    丁一是爸爸和媽媽完美的結晶。她繼承了爸爸和媽媽的藝術氣質,長的像媽媽般細緻、精巧,性格也像媽媽一樣溫柔、嫺靜,就連生活習慣都和媽媽相似。

    這一點就和喬姨有些格格不入。

    媽媽習慣於南方飯菜的清淡,無論是在口味還是色澤上,都喜歡清淡。而喬姨是東北長大的,喜歡濃香口味重的飯菜,她做的菜,丁一隻要一看顏色就沒了胃口,但是爸爸

    卻喜歡喫。

    爲此只要丁一在家,喬姨要麼讓丁一自己做,要麼就力求做的清淡一些,儘管如此,丁一也吃不出媽媽的味道。

    世界上什麼都可以複製,唯有媽媽的愛是無法複製的,這也是丁一萬分思念媽媽的原因。

    儘管媽媽離去了,但是置身在媽媽的老房子裏,撫摸着媽媽留下的老式木製傢俱,翻看着媽媽留下的古書,甚至蓋着媽媽縫製的被子,感受着媽媽的氣息,她的內心都會充盈和豐滿,都會感到溫暖。

    這就是她願意呆在老房子裏的真正原因。

    爸爸和喬姨的房子也有她單獨的房間,她還是喜歡呆在媽媽的房子裏。

    昨晚喫完晚飯後,她說回老房子住,爸爸就有些失望,她說要回來收晾曬的布單,明天再回家裏住,因爲他們科長可能會住在那裏,爸爸沒有說什麼。

    她不時的看着了屋裏的老式座鐘,七點不到,估計科長正在半路上。

    丁一很奇怪自己的舉動,總是看錶,似乎心裏盼望着什麼,又似乎牽掛什麼,反正心裏有了某種奇怪的東西,說不好,也說不清。

    抽出一張老唱片,放在電唱機上,立刻,唯美、舒緩的旋律逸出,使人立刻就沉浸在靜謐甜美的春天的夜晚中了。

    丁一依稀記得,這是媽媽最愛的一首曲子了,她從小到大,經常聽到這首曲子,很小的時候就能背誦整首的《春江花月夜》: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灩灩隨波千萬裏,何處春江無月明……

    儘管時空無限,生命無限,然而,對某一個個體表現出的仍然是光陰似流水,一去不復返。

    可能是因爲媽媽喜歡這首曲子的關係,丁一由曲及人,自然就想到了媽媽,想到了生命,想到了那紅雲之上媽媽關注的目光。

    丁一不想聽憂傷的曲子,她決定早點回爸爸的家,去幫助喬姨做點家務。

    關上了電唱機,關好門窗,推出自己上學時騎的自行車,將小狗放到車筐裏,迎着微風,向城東的家駛去。

    彭長宜儘管知道丁一希望他住到她家,但是他卻不知道丁一居然這麼用心的準備着。

    他趁中午一個小時喫飯的時間,到校園外轉了轉,看了看旅店的價格,相中了一家,決定晚上住在這裏。

    他幾乎忘記了丁一的邀請。

    下午的課很晚才結束,他收拾好課本剛要走出教室,就聽到老師說:“哪位同學叫彭長宜?

    彭長宜聽到老師在叫自己,就回過身說道:“我是。”

    “你去趟校管樓,校辦處有人找你。”老師跟他說道。

    彭長宜一愣,在這所學校裏,他沒有認識的人,難道是丁一的父親?

    他向老師問清了方向,就來到了校辦室,就見裏面有兩個年輕人正在陪着一位很有藝術氣質的教授在聊天。

    彭長宜進來後說道:“我是彭長宜,請問哪位在找我?”

    早就有一位年輕人站了起來,他伸手指指旁邊的年長者,說道:“是丁教授找您。”

    被稱作丁教授的人站了起來,他習慣的攏了攏向後背過去的頭髮,然後伸出手,握住了彭長宜的手,說道:“丁乃翔。”

    不用說,這位是丁一的父親,京州大學美術系教授,省內著名紅學研究者。彭長宜打量着眼前這個老教授。

    只見他中等個子,寬闊的額頭,頭髮一律向後背去,發須濃密,氣色紅潤,慈眉善目,典型的學者風度。

    他趕緊走向前去,握住了丁教授的手,說道:“您好,丁教授。”

    丁教授接過彭長宜的手,微笑着說道:“呵呵,我女兒昨天晚上到家後就跟我說,他們科長要來學習,讓我請彭科長去家裏喫頓飯,女命難違,特地來請你。”

    彭長宜不好意思地說道:“謝謝您了,本來我應該去拜訪您的,報名的時候沒少麻煩您。”

    丁父笑了,說道:“談不上麻煩,我只是提供了一下信息,考上這個班還是你自己的實力。怎麼樣,咱們走吧?”

    “不麻煩叔叔了,我已經在學校附近物色好了一家旅店,晚上還能看會書。”

    “呵呵,那可不行,她們在家正在準備迎接你呢,我一人回去不好交差。怎麼樣,賞個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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