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絕對權力 >第54章不打不成交
    “我說,當着司機呢,你給我留點面子不行嗎?回頭這哥們一跟我朋友說起,我是一點人身尊嚴都沒有了,以後恐怕想借車都不能了。”寇京海可憐兮兮地說道。

    這個寇京海,誰在他面前都會遭到他的貶損和奚落,唯獨到了彭長宜面前,他才表現的比較老實,並不是他說不過彭長宜,是因爲彭長宜比他更損,別人都不跟他一般見識,只有彭長宜跟他斤斤計較,不給他留面子。

    兩人也是不打不成交。

    寇京海和別人開玩笑時,貌似心無城府,但究其內心有着其心理的陰暗,總是把自己的不得志強加在別人頭上,故意擺出一副流氓無產者的痞樣,我是爺我怕誰?諸不知你不怕別人,更沒人怕你。

    人們常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可是反過來想,穿鞋的能怕你光腳的不成!好歹還有鞋穿呢,你不是連鞋都沒有嗎?一個連鞋都混不上的人,誰還會怕你?只是沒人跟你一般見識而已。

    但有一次彭長宜就真的跟他較起真來,還真把寇京海弄的下不來臺。

    那次是在酒桌上,還有姚斌,寇京海見彭長宜年輕,又是剛進機關,就沒瞧得起他,說話中言語就有些冒犯,如果彭長宜瞭解寇京海,估計也不會跟他計較,但就是因爲之前不瞭解他,所以忍受不了他說話帶的口頭語。

    寇京海幾杯酒下肚後就衝彭長宜說道:“你他媽的小東西也不張羅敬敬我酒。”

    彭長宜的火騰地就起來了,他端起酒杯說道:“他媽不敬您,今天他爹敬您,您說怎麼喝?”

    寇京海說道:“當然是老子半杯你一杯,誰……誰讓你年輕。”

    彭長宜說道:“無論多大的杯,我一杯您半杯?”

    寇京海已經喝了不少,就說道:“沒問題,我還讓你小東西嚇住不成?”

    彭長宜一聽,出去要了三隻喝水的玻璃杯,倒上滿滿的三杯酒,說道:“寇科長,這是飯店最大的杯了,無論量多少,您和我都是一比二,對吧?”

    寇京海心想這個賬誰都會算,怎麼喝都是彭長宜喝的多。就點着頭說:“是這個道理。”

    彭長宜把兩杯酒放到自己面前,把另一杯酒放到寇京海面前,說道:“那好,我小,我先乾爲敬。”

    說着,咕咚咕咚兩杯酒下肚,直把姚斌看傻了眼,他以爲他們就是逗逗酒而已,沒想到彭長宜還真喝了。儘管彭長宜比他多出一倍的量,但就是這一杯酒一氣下肚的話也夠寇京海受的。

    寇京海不敢不喝,因爲他看見彭長宜兩大杯酒下肚後,身子就有些打晃,眼睛都要噴出火來了,如果不喝,彭長宜說不定會掐斷他的脖子,他只好硬着頭皮喝乾了那一大杯酒,喝完只好就趴在了桌上起不來了……

    過後,寇京海逢人就說:“長宜是條漢子。”兩人的友誼也是從那次開始的。

    吉普車駛進了鄉間大道,遠遠的就看見一片片的水面,被土埂分割成無數個方塊。這裏就是號稱千畝魚塘,是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後調整農業產業結構大搞多種經營的結果。

    下了車,立刻一陣涼爽的風吹來,魚塘邊的土埂上,開滿了不知名的野花,空氣中瀰漫着一種清新的溼潤。

    彭長宜陪同領導多次來這個地方,但是始終沒培養出他釣魚的興趣,對這種守株待兔的遊戲他一點都不感興許,但是他今天覺得這個地方很美,也很安靜,尤其是春暖花開之際。

    土埂上,株株垂柳搖曳,燕子在低空飛翔,時而掠過水麪,留下圈圈漣漪。他忽然萌出帶丁一來這裏的念頭,不過剛剛想到這一點,立刻被他否定了,他甩了甩頭。

    “來呀,放線呀,對着水面抒懷哪?”寇京海衝着他囔道。

    彭長宜邁開雙腿,走下土坡,坐在魚池邊大樹的蔭涼裏,掛食甩線,魚鉤就落在前面六七米遠的地方。

    魚漂很快就沒入水中,彭長宜又將魚鉤提出,目測着魚漂的高度,又甩杆,魚鉤落入水中,魚漂正好露出眼睛能夠監視到的高度,然後將手竿固定在支架上,這才認真地說:“不打趣你了,說吧,叫兄弟出來有什麼事?”

    “能有什麼事?釣魚,不行啊?”寇京海邊說邊用力將魚竿向空中一甩,就聽“嗖”的一聲,鉛墜帶着魚鉤就落入水中,魚漂恰好飄起。

    “那好,你自己玩,我還有很多重要事要辦,恕不奉陪。”說着,站起身就要走。

    寇京海一看急了,說道:“你急什麼,總得給我一個心理緩衝吧,你不知道我也有臉皮薄的時候啊?”

    彭長宜笑了,又坐回原地。

    寇京海說:“好吧,我也不要臉了,如今臉

    不值錢,屁股值錢。”

    彭長宜瞪了他一眼。

    寇京海說道:“你剛纔在車上說得對,我的確有想法,畢竟歲數在這擺着呢。再不有想法,就白瞎了。你是部長紅人,又有老丈母孃背後撐腰,幫我拿個主意,今年是個契機。”

    彭長宜瞪了他一眼說道:“我說你怎麼總是喜歡把別人捎上,死到臨頭都不忘以羞辱別人爲樂,你該去找個心理醫生。”

    “我這張破嘴,習慣了。”寇京海一梗脖子說道。

    “你有什麼具體的想法沒有?”彭長宜覺得寇京海求別人辦事的確不易,放下了他視爲最高貴的尊嚴。

    彭長宜說道:“要我做什麼?”

    “當然是在部長面前美言了,再製造個機會,讓我接觸一下部長。”寇京海說道。

    彭長宜說:“你知道,人事大權永遠都是書記說了算,部長只是輔佐書記,給書記提供幹部的基本情況,最終拍板還是樊書記。”

    也可能彭長宜這一套不是官話的官話讓寇京海反感,也可能覺得自己的確在彭長宜面前沒有面子,本來彭長宜沒有他的資格老,就是因爲跟對了人,顯得比他活躍。

    他陰沉着臉說道:“你只管做你的,接下來的事我自己處理,大不了就是這樣,破罐子破摔唄。我是流氓,一無所有,我怕誰呀。”

    彭長宜很反感寇京海這一點,就說道:“你以爲你是流氓就會有人怕你嗎,這麼多年也沒見你把誰流氓了,還總拿自己是流氓自居,可能連流氓你都做不好,範衛東能讓你當個科長真是給了你天大的面子了。另外你睜開眼看看,哪個不是流氓?哪個不比你流的水平的高?老兄,管好你這張嘴吧,別再說自己是流氓了,你以爲黃醬掉在褲襠裏就能變成一坨屎嗎?不能。”

    彭長宜還覺着不解氣,又說道:“還說什麼接下來的事你自己去做?你試試,你給領導送去金條都沒人敢要你的,因爲你太臭!不信咱倆就打賭?”

    寇京海就像泄了氣的皮球,立刻耷拉下腦袋,嘟囔着說:“我也就是嘴不好,參加工作這麼長時間,我流過誰?我又壞過誰?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所以說別動不動就把你是流氓這話放在嘴邊,蛤蟆上腳面,不咬人但是……”彭長宜不好往下說了,畢竟寇京海比自己歲數大,給他留點面子吧。

    寇京海見他沒把下面的話說出來,就感緊抱拳說道:“謝謝您,還知道給爲兄留點面子。”

    彭長宜撲哧笑了,說道:“我說得話你聽了也別生氣,我這些話恐怕沒人肯跟你說,你就是花錢都買不來。”

    寇京海把下巴抵在膝蓋上,眼睛盯着水面上的魚鰾,說道:“唉,我老寇也是活該,誰讓我以前總是這樣對別人了,報應。”

    彭長宜笑了,說道:“還覺着委屈呀?”

    “不委屈,被你小東西數落我感到非常榮幸,你繼續。”寇京海明顯帶着情緒說道。

    彭長宜哈哈笑了,說道:“我盡最大努力,給你引見部長沒問題,但是有些功課你要做。”

    “我明白,出血唄。”寇京海悶悶不樂地說道。

    彭長宜撇着嘴說道“真俗。我是說部長和你們主任之間的關係你考慮過嗎?”

    “我們主任纔不會管我呢,從我來市委辦那天起,他就沒拿正眼看過我。”

    彭長宜想了想說道:“論歲數,我是小東西,論職位,您老早就是副團,我那時還是一個孩子王,沒法比。”

    寇京海斜了他一眼,說道:“但你會比我有出息。”

    “有出息談不上,反正我不會見人就說我是流氓我怕誰。”

    “行了,殺人不過頭點地,還沒完了你?”

    彭長宜和寇京海對釣魚的興趣都不大,無非就是想找個地方說說話,倆人誰都沒有釣上魚,另一個池塘邊的司機師傅到是頻頻的收線,他用的是海竿,總是有陣陣鈴聲傳來。

    彭長宜看看寇京海,寇京海看看彭長宜,兩人都笑了,寇京海看了看錶,說道:“走,不釣了,喫飯去。”

    早就有人將事先準備好的三兜魚遞了過來,彭長宜說道:“你這是幹嘛?”

    寇京海說道:“你說幹嘛,我把你叫出來釣魚,你一條魚都都不拿回去,怎麼跟弟妹交代,還得以爲你騙她呢。”

    彭長宜樂了,說道:“沒關係,我可以跟相聲裏的二子他爸學,到菜市場買幾條回去。”

    “哈哈”他的話把大家都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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