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絕對權力 >第56章勸他成家
    夏霽菡看出,關昊今天的心情特別好,儘管剛剛舉辦了文明禮儀講座,可眼前的這個書記不但喫飯不等齊、不讓人,而且喫相貪婪不管不顧,眼睛光盯着飯菜,就像好幾天沒喫飽一樣。真不知文明禮儀培訓到哪兒去了。看他那狼吞虎嚥的喫相,實在忍俊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笑什麼?沒見過別人喫飯呀?”關昊故意板着臉,盯着她說道,就這,都沒耽誤他喫。

    夏霽菡把臉扭向一邊,手指半掩着嘴,仍在不停地笑:“咯咯,見……見過,沒見過這麼喫的,咯咯咯……”

    “噗——”關昊趕緊轉身,一口飯噴在後面,他連着“咳咳”了好幾聲都止不住,索性站起來,彎着腰不停的咳。

    衆人都慌了,丁海立刻打開關昊的專用水杯,怎奈他根本喝不下去,一個勁的咳,臉憋的通紅,額上滲出了汗珠,眼淚也流了出來。

    李俊過來照着他後背猛的給了他一拳,他一驚,居然不咳了,這才接過小丁的水杯,連着喝了幾口,氣喘噓噓的指着夏霽菡說道:“你,圖飯害命……”

    夏霽菡嚇得臉都白了,她沒想到他咳了那麼久,看着他憋紅的臉和眼裏淌出的眼淚,心急得不行。

    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樣子,李俊趕緊勸道:“沒事,沒事,夏記者,不怪你,要怪這飯太好喫,怪有的人喫東西太着急……”

    “哈哈。”關昊大笑,他看出了她的緊張,心裏暖暖的,就說:“通過這次切膚之痛,我總結出一個經驗,那就是喫飯應該不語,尤其是喫粗糧的時候,更不該大意。”

    夏霽菡看了他一眼,坐下繼續低頭喫着,這次輪到小單“咳咳”了,衆人又都笑了。

    今夜,關昊沒在稻園留宿,因爲夏霽菡他們是單位的車送來的,村裏沒車送他們,關昊就跟李俊說:“李書記,我只能跟你請個假了,我得把咱們的記者送回去,所以今晚就不在這住了。”

    李俊不好意思起來,說:“關書記,我當了這麼多年村幹部,還沒見您這麼真誠地爲老百姓辦實事的幹部,和我們打成一片,大夥兒真的受感動,您就別折殺我了,您能在這睡一宿也是我們的榮幸,何況您幾乎是天天來啊。”

    關昊開的是001號專車,工作時間他都用這個車,只有自己下班了,他纔開關垚的車。這兩天老蔣的叔叔去世,他就回山西老家了,都是他親自開車,給小丁當司機。

    夏霽菡今天沒開車,她的車庫又被不知情的車堵住了,早上是田埴送她上班的。關昊把她和單勇送到電視臺,如果換了任何一個人開車,她都會張嘴請求司機把她送回家,可是關昊開車她就不能這樣要求了,一來顯得對他不夠尊敬,二來害怕和他單獨相處。所以下車時她說了聲“謝謝,您慢走”的話,就沒再說別的。

    而關昊把小丁送到市委大院後,以最快的速度換了自己的車後,就又駛回電視臺,因爲他發現電視臺的停車場沒有那輛小奧拓,這就是說她今天沒開車來,這麼晚讓她打車回家,一個女孩子實在不安全。

    他默默地停在電視臺對面的路邊,不大一會兒,就看到小單出來,發動了摩托車,卻不走,他在等她。夏霽菡出來了,她向小單擺着手,往前走去,小單就亦步亦趨地跟着她,意思是讓她坐自己的摩托車。

    關昊不錯眼珠地看着,忽然有了妒意,一個毛頭小子都能做出他不能做的事,能沒妒意嗎?終於,那輛摩托車獨自而去。

    他長長鬆了一口氣,才發現握方向盤的手,居然緊張的出了汗。他甩甩頭,自嘲地咧咧嘴笑了,這才掉頭,追了上去。

    夏霽菡打發走小單後,就前後地踅摸着出租車,當她再次回頭時,看到了那輛熟悉的奧迪慢慢地在自己身後停下,她的心,就又怦怦亂跳起來,一種不可名狀的東西在心底瀰漫,竟然有些心酸了。看來他心裏還是有自己的,只是在欣慰的同時,又有一種隱隱的擔憂。

    上車後,兩人誰也不說話,半天,還是關昊首先開口。

    他穩穩地慢慢地駕着車,問道:“剛纔站在村邊是不是想家了?”

    她一愣,他居然連這都看得出來!可當時關昊正在聽李俊的彙報呀,他怎麼……

    想到這裏,她的心裏很感動,同時,又爲這感動而愁腸百轉。她小聲地“嗯”了一聲。

    不錯,關昊當時的確在聽李俊的彙報,可這似乎沒影響他注意夏霽菡,他當時看到她癡迷地望着低飛的雁羣,就知道她想家了。於是就問道:“多長時間不回家了?”

    “一年多了。”結婚後,她就回去了一次,和田埴一起。去年春節她想回,由於田埴工作調到鄉下,他就沒時間陪她回了

    ,媽媽也不讓她回,理由是他們剛建立家庭,經濟不寬裕,所以就沒回去,今天看到南行的大雁,她還真想媽媽了,想生她養她的那個江南小鎮了。

    奧迪駛進小區的院裏,發現那輛切諾基沒在。

    等車停穩後,夏霽菡輕輕地說了聲:“謝謝你。”說完,就要起身,不料,手被他伸過來的大手攥住。

    她掙了掙,沒掙開,任由他握着自己的小手,不停地揉捏着。車裏安靜極了,她甚至聽到了他擂鼓般的心跳聲,一下比一下堅實、急迫。

    “你、是離婚了嗎?”她小聲地問道,如蚊蠅那般細小。

    心跳聲驟然消失,撫摸着她手的手僵硬地停住,說:“什麼意思?”

    她的心一沉,他可能誤會自己了,她急忙說:“要是真的離了,就趕緊在找一個,男人沒家不好。”

    他呼出一口氣,繼續揉搓着她的小手,半天才一字一頓地說:“我已經習慣了,有家和沒家沒什麼區別。”

    他聲音低沉,語氣傷感,見她不說話,突然轉過頭,黑黑的眼睛幽幽地看着她,一字一頓地說:“你就這麼盼望我成家?”

    她的心一緊,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就說:“我該下車了。”抽出自己的手,拉開車門走了出去。

    是啊,她沒有忘記上次在衛生間見到他時他那冷漠的表情,她怕自己陷進去,到頭來受傷的還是自己。

    他降下車窗,小聲說:“你、不請我上去坐坐?”

    她的心,再次澎湃起來,看着他那孤獨的表情,幾乎就要點頭了,可大腦發出的信息卻是衝他搖搖頭。

    他看着她,幽深的目光似乎有一種穿透力,能看到人的內心,說:“你不請我上去?”他不相信,還在進一步徵詢。

    淚水,溢滿眼眶,她說不出話,只能點點頭。

    他默默升上車窗,慢慢地向後退出,到了門口,汽車猛地一甩頭,就不見了蹤影。

    淚水,終於沿着兩頰流下來。她木訥地上樓,關上門後,就趴在沙發上,慼慼地哭出聲。

    她不明白,她究竟上輩子做了什麼孽,今生讓她遇到這麼兩難的事,遇到不該遇到的人,使她平靜的生活無端生出許多波瀾。田埴和關昊,她註定會傷害他們其中的一個,可是,傷他們誰她的心都會疼痛。

    想起關昊離去時眼睛裏的傷痛,她的心就隱隱地痛,儘管她不知道他因爲什麼離婚,但看得出,他不情願這樣做,這不是他的錯,無論這個男人多麼驕傲,多麼的春風得意,但眼下他是孤獨的,就像是站在鋼絲跳獨舞的人,稍不留意,就會從高空跌下來,摔的粉身碎骨。

    政壇上的男人,哪個不是在如履薄冰!那個不是孤獨似海。

    一想到這裏,孤傲的關昊就成了她隱隱的牽掛。

    他今天晚上那麼興奮,話那麼多,絕對不是因爲林嫂做的飯好喫,尤其是他那麼滿心歡喜地送自己回家,就是想倆人能獨處一會兒。

    他太忙了,他們即便是見面也是匆匆一瞥,有時連一瞥的時間都沒有,那天在報告廳的衛生間,不就是連一瞥都沒有嗎?

    看的出,今晚他的心情很愉快,而且見到她還有那麼一點的喜出望外,結果她卻在他火熱的心頭潑了冷水。可是,不這樣做她又能怎樣做呢?

    讓他進自己的家?和他一起不管不顧?

    肯定不能!

    無論是於她還是於他。

    男人可以衝動,但她不能,她不想毀掉自己的家,更不想毀掉這個有着燦爛遠景的政治明星!

    誰讓他們錯過了愛的季節。錯過季節的愛,再怎麼努力,開出的也是謊花,結不出豐碩的果實。

    這就是現實,儘管殘酷,誰也沒辦法改變,就如同這裏的人們沒辦法讓太陽從西邊出來一樣。所以,長痛不如短痛,即便關昊在痛苦,過一段時間他重新找到心愛的人後,就會將她淡忘,況且,女人對於男人來說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尤其是政界中的男人,有哪個對愛尋死覓活的?沒有,關昊就更不會了。

    她慢慢止住抽泣,不知爲什麼,只要把關昊往壞裏想,她的心情就輕鬆許多,就像省城他的失蹤,就像報告廳衛生間他的漠然,儘管心裏有些愧疚,但她會感到一些的輕鬆。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她只看了一眼,就又放回原處,她不想接這個電話,她現在這個樣子沒法和他說話,任由它孤獨地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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