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湄吃了很多小食。

    其中還有道乳酪,做得特別地道,酸酸甜甜的。

    要是撒點乾果就更好吃了。

    她吃了一小碗還不滿足,對錦屏道:“帶些回去吧。”

    錦屏道是。

    蕭明鈺和薛池也買了碗嚐了嚐,都覺得很一般。

    “你沒喫過好東西嗎?這乳酪不過如此。”蕭明鈺還很扎心發出疑問。

    薛湄:“……”

    小王爺對旁人體貼周到,也懂得花言巧語,唯獨在薛湄跟前,總是很毒舌,眼瞧着就要往“直男”的方向發展了。

    薛湄嚇一跳。

    她不能被一羣直男給圍着,這太可怕了。

    “每個人口味不同。”薛湄沒有辯駁,認認真真道。

    薛池:“仔細嚐嚐,唯獨的確挺好。”

    蕭明鈺:“……你也太會見風使舵了。”

    後來,小郡王自己又買了一碗乳酪,仔細品嚐,才發現不同尋常。這種乳酪的奶味比較淡,而甜味比較濃。

    薛湄喜歡的,就是這種甜味爲主、奶味不重的乳製品。

    他不知爲何。

    薛湄自己也沒想過,僅僅是覺得好喫。逛完了回來,她更衣之後躺下。換了陌生的環境,薛湄有點輕微擇牀,她睡不着。

    睡不着便胡思亂想。

    薛湄總感覺這碗乳酪特別美味,肯定是有個緣故的。

    而後她纔想起來,在原主遇到蕭靖承的時候,原主對着蕭靖承哭了,而那貨不會哄女孩子,只問她:“我有好喫的乳酪幹,你要嗎?”

    乳酪成了幹,奶味稍淡,那個味道一直在原主的記憶裏,而後又變成了薛湄的記憶。

    原主深愛蕭靖承,而薛湄也很愛他。

    在這個瞬間,薛湄已經想通了,甭管蕭明鈺下什麼迷魂湯,薛湄都不能跟着他的步調走,她應該明確自己的立場。

    她要嫁給蕭靖承,要和這男人過一輩子。

    念頭閃過,薛湄心中起了點漣漪,忍不住倒在枕頭上微笑。

    她竟深感甜蜜。

    一覺醒來,翌日天氣晴朗,鹿南縣位於京都的西北方向,更加乾燥,五月中旬的陽光已經有點炙熱了。

    薛湄本打算帶一把油紙傘出門,結果卻聽到蕭明鈺說,他們乘坐馬車出去。

    她把油紙傘放在了馬車上。

    在門口上車,薛湄卻發現除了馬車,還有幾匹馬,是蕭明鈺和他的侍衛們騎,薛池則跟薛湄乘馬車。

    因太陽很烈,薛湄把騎馬的念頭給打消了。

    在陽光下暴曬,很容易老的。古代沒有醫美技術,老了就是老了,一點辦法也沒。故而,薛湄也儘可能防曬。

    馬車很快到了郊外。

    郊外麥浪翻滾,金黃色的麥穗在翠綠的初夏,更顯得灼目。

    農田裏有不少農戶在收麥。

    薛湄一直撩起車簾,往外看去。一開始還是麥浪似錦,而後就變成了矮矮荒草,再往後就是光禿禿的土地。

    這是西北的黃土。

    薛湄曾經生活過的星球上,以黑土水稻著名,導致薛湄一瞧見黃土就覺得它價值不高,種不出特別好的莊稼。

    要是有番薯就好了。

    番薯發源地在南洋,而現在的船隻條件,還下不了南洋,至少要等明朝之後,造船業才能得到如此發展。

    薛湄腦子沒什麼目的亂轉,放下了車簾。

    到了一處地方,四周觸目全部都是光禿禿的土地,有些還黃得不純粹。除了一種叫“鹽蓬草”的野草疏疏郎朗長了零星幾顆,它生不出任何東西。

    可見其荒蕪。

    薛湄抓起一把土,隨便看了看,心裏就有數了。

    她問蕭明鈺:“你們把這種土地叫什麼?”

    “荒地。”

    “荒地也分種類,這不是純粹的荒地,因爲它連野草都不生,當地人沒有把它取個名字?”薛湄問。

    蕭明鈺:“取了,叫閻王灘。”

    閻王灘方圓上萬畝,是非常大的一塊地方。

    蕭明鈺也把面積告訴了薛湄。

    薛湄聽了,換算了下公頃,發現這塊荒地足足有自己以前念過的醫科大學校園面積兩倍那麼大。

    兩個綜合性醫科大學學校的土地,的確很可觀了。

    “寸草不生的閻王灘,已經存在幾十年了。朝廷也曾派人治理過,可惜效果甚微。”蕭明鈺繼續道。

    薛池也看了眼,覺得很難。

    再大的面積荒地,如果治理不下來,也沒什麼意義了。

    薛湄抓起一把土,放在蕭明鈺手裏:“這個叫鹽鹼地。”

    這個時候,薛湄就發現,哪怕沒有她的空間,她的存在就是個極大的開掛。幾千年積累的知識,有些不過是微小的,在古代也是巨大的革新。

    “鹽鹼地?”蕭明鈺一震,“你果然認得?”

    “對。”

    薛池也看了眼她。

    他承認薛湄厲害。但如果她連這種閻王灘都能治理,她就不是單純的厲害,而是神乎其神了。

    她沒這麼神吧?

    薛池正在想着,就聽到薛湄誇誇其談:“鹽鹼地成因很複雜。不過,鹿南縣位於內陸,不是沿海地區,不存在海水倒灌,那麼它極有可能是靠近鹽礦。”

    說到這裏,薛湄的眼睛微微亮了下:“小王爺,此處可有鹽堡?”

    蕭明鈺吃了一驚:“沒有。沒聽說過。”

    要是有鹽,朝廷怎麼會同意換給蕭明鈺?這可是他的封地。

    如果他不學着瑞王叔把鹽礦還給朝廷,那麼封地內的鹽就是他的,他可以合法去賣,日進斗金,比做其他生意都賺錢。

    “你別胡說了。”蕭明鈺道,“朝廷管束了幾十年,怎麼可能錯過鹽?”

    “那就說不通了。”薛湄道,“這鹽鹼地是怎麼形成的?”

    蕭明鈺:“你再想想。”

    薛湄想了想,還是覺得此處肯定有陸鹽。

    她上次去鹽堡的時候,就瞭解過,本朝的鹽一共分三種:海鹽、湖鹽和井鹽。

    這三種鹽,是把水直接煮幹,得到乾淨的食用鹽。

    但還有種鹽叫陸鹽,也就是岩鹽,它本身就是鹽礦,像石頭一樣。在宋代之前,陸鹽一直沒有得到開發。

    理由很簡單,陸鹽裏有毒物質,吃了容易死人,它不像海鹽、湖鹽和井鹽那樣直接食用。

    故而沒人再敢碰它。“小王爺,先找到鹽礦,我再告訴你。”薛湄道,“我突然懷疑,小王爺你人品爆棚,要撿到寶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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