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超級掌門 >第四十八章 似病非病
    在扦泥城東區一座寺廟後面的宅子,曾經風光無限的活佛庫爾班病懨懨地躺在榻上。

    他的臉色蠟黃,毫無生氣,曾經肥胖結實的身體如今瘦的只剩皮包骨頭,如果不是胸膛微微起伏,或許會被人認爲是一具失去生機的屍體。

    庫爾班的身邊只有一個叫岸藏的小徒弟伺候,自敗給星宿派丁玄後,他早已失去往日的風光,聲望大跌,後庫爾班病倒後,衆多的信徒和弟子頓時做鳥獸散,只剩下幾個忠心耿耿的徒弟服侍左右,要不然無人照料的庫爾班恐怕早已歸西。

    但是庫爾班的情況不容樂觀,他這場病來得極怪,來勢極猛,不過幾日曾經壯實無比的身體便徹底跨了,衆人尋遍了城中名醫都束手無策,在兩天前庫爾班更是陷入持久的昏迷,眼看就不行了。

    還在堅持的徒衆,又偷偷跑了兩個,到了今日只剩下岸藏和另外兩人還忠心地守在庫爾班身邊,不過也是盡人事聽天命,心中並不抱多少希望。

    岸藏看着昏迷不醒的庫爾班,臉上又是難過又是哀傷,這個師父雖然脾氣暴躁,但對身邊人從來不薄,如果不是庫爾班將自己收在寺廟,自己恐怕已經累死在了城外的礦井中。

    岸藏正在胡思亂想,忽然聽得門外傳來另一個小夥伴扎多的說話,扎多的聲音透着恭敬而又緊張。

    “佛爺,我家師父就在裏面,您請!”

    岸藏皺起眉來,這個扎多搞什麼鬼,明知道師父重病在身,還要帶人過來打擾。

    他急忙起身,還沒等走到門前,門已經被拉開,扎多小心地服侍着一位身穿大紅袈裟的老年僧人走了進來,岸藏一眼瞧去便吃了一驚,這是一位大人物啊。

    前文說過,庫爾班並不是真正的活佛,他出身薩迦宗,後來因違反戒律,被薩迦宗驅逐,剝奪了他的僧號。不過這個番僧自幼在寺廟長大,其實無論是心理還是生理上都烙印了薩迦宗沉重的痕跡,所以他在樓蘭發跡後,無論是平日行事還是教導信徒弟子,其實還是施行的薩迦宗那一套,因此作爲庫爾班的弟子,岸藏這個小和尚對薩迦宗的儀俗是非常熟悉的。

    薩迦宗有着非常森嚴的等級制度,自最高層的活佛到最底層的普通僧侶分爲十三科制,也就是十三個身份等級,那麼如何辨別身份高低呢,不認識的僧侶之間,主要通過服飾辨別。

    主要有三種,即“堆嘎”(坎肩)、“夏木特”(僧裙)和“查散”(袈裟)。以袈裟爲論,除了尊卑不同的布料和式樣外,還以更易辨識的顏色劃分,淺紅爲底,暗紅爲上,大紅爲尊,而眼前這個老和尚乃是身穿大紅袈裟,等級至少是在10級以上的大喇嘛才能擁有。

    再看他頭上戴着一頂班智達帽,顏色金黃,帽子中央有一個高高的尖頂,乃是象徵佛法至高無上的義諦,岸藏腿一軟,當即明白這是薩迦宗的護法僧人到了。

    師父庫爾班判出薩迦宗的往事,雖然岸藏和扎多並不清楚,但他們知道師父和薩迦宗並不對付,因此心中十分緊張慌亂。

    幸好,這時有一道美妙的聲音緩解了他們的情緒,只聽一個乾淨如天山白雪的聲音說道:“岸藏,你師父怎麼了,我臨走前不好好好的嗎?”

    岸藏擡頭一看,在扎多和紅衣大喇嘛身後,又有一人走了進來,正是以前見過面的康居巫醫阿依古麗。

    岸藏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古麗小姐,見到你真是太好了,請你救救師父……”

    紅衣老和尚露出一絲和藹的笑容,輕輕道:“不要害怕,進去再說。”

    岸藏和扎多對望了一眼,嚥了口唾沫,對紅衣喇嘛躬身行禮道:“佛爺請進。”

    幾人進了屋子,阿依古麗快步走到庫爾班身前,拿出幾件小工具仔細診斷了庫爾班的身體,半響,迷惑地說道:“奇怪,他不是中毒,我先前還以爲他是中了劇毒。”

    紅衣老和尚問道:“爲什麼你會這麼認爲?”

    阿依古麗道:“嘎瑪大師,我也不瞞着你,上次我被庫爾班請來,是爲了對付他的一個敵人,結果很遺憾,我敗在了對方手中,他輕易化解了我的混合之毒,由此我懷疑對方一定是一個用毒的大行家。這次我一聽說庫爾班忽然病倒,便懷疑是對方搞的鬼,結果剛纔診斷後,庫爾班體內便沒有毒素,因此我先前的判斷是錯誤的。”

    紅衣老和尚走上前來,寬大的手掌放在躺着的庫爾班前胸正上方,隔着大概半尺的距離運氣發功,庫爾班原本微微起伏的胸膛在一種莫名力量的牽引下,猶如鼓盪的風箱一般劇烈起伏起來,他原本蠟黃的臉色也開始有了一點血色,彷彿被憑空灌入了巨大的生機。

    大概六十個呼吸的時間,紅衣老和尚撤回了手掌,庫爾班澎湃的胸膛又憋了下去,臉色再次恢復蠟黃,不過他的眼珠轉了轉,終於在昏迷數日後緩緩睜開眼睛。

    “啊……嘎瑪老師,爲什麼……爲什麼你會在這裏,我……已經死去了嗎?”庫爾班斷斷續續地說道。

    嘎瑪老和尚臉色嚴肅道:“沒有,你還活着,我是受了活佛的命令,要將你拿回去問罪。”

    庫爾班臉上閃過緬懷的神情,低低說道:“好,我……等這一天很……久了,我……是個罪人,滿身罪孽,如果……臨死前能……能回到宗派,我,我的心願……也完成了……”

    嘎瑪老和尚眉毛抖了抖,動了惻隱之情,溫聲安慰:“你不會死的,只要回到宗派,活佛有**力可以治好你的病,放心吧。”

    庫爾班痛苦地搖搖頭:“不,活佛的法力是……爲了給宗派帶來榮光,而不是治……治我這樣的罪人。我……這幾日常常……陷入幻覺,那是……一個迷濛的空間,充滿懺悔……之音,我知道……是佛國在召喚自己,但……我這一身罪孽是否……是否還能迴歸

    ……迴歸佛祖懷抱?”

    嘎瑪老和尚唸了句佛號,說道:“自然可以,你是佛的弟子,即便你身負罪業,只要誠心悔過,佛祖也會寬恕你。好好休息吧,不要多想了。”

    說完,伸出手掌在庫爾班面門上方轉了一圈,庫爾班便沉沉陷入昏睡。

    阿依古麗讚歎道:“早就聽聞薩迦宗毗溼奴之力有無上佛法,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嘎瑪大師,庫爾班的病有辦法了嗎?”

    岸藏和扎多也急忙豎起耳朵,緊張地看着老和尚。

    嘎瑪大師臉色平靜,緩緩道:“沒有辦法,因爲他的根結並不在病,他沒有生病。”

    三人吃了一驚,岸藏和扎多小角色沒有發言的權利,只好焦急地看着阿依古麗又發問道:“大師這話是什麼意思,庫爾班既不是中毒,也不是生病,怎麼會突然倒牀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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