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賣的東西都比較常見，要吸引乘客，產品就要有別人不具備的賣點，或者把別人沒說過的點講出來……趙姐，你喝水。”</p><r/>
秦東親自倒了一杯水遞給趙牡丹，面對着這個女人，他很是客氣。</p><r/>
“比如賣果脯，你可以說它的特點是大是甜，和哪哪產的不一樣，所以喫起來特別好喫，也不酸也不膩，這就是賣點……我們賣啤酒跟你們賣東西是一個道理……”</p><r/>
“你們就是拿着冬天的啤酒吸引人……”趙牡丹很聰明。</p><r/>
秦東笑了，“趙姐，看你的樣子……二十多歲了吧？”</p><r/>
“三十。”趙牡丹大大咧咧道，“你別揀好聽的說，俺這人長得老相。”</p><r/>
“噢，常年鐵路漂泊不容易，要我說啊，你還得應該有個家，”秦東斟酌着字句，“這樣，你的貨我全包了，你，到我們嶸啤工作怎麼樣？”</p><r/>
“我？”趙牡丹立馬笑了，可是又馬上嚴肅起來，“秦廠長，你看中我哪了？”</p><r/>
這句話問的，再瞅瞅她的模樣，差點讓王新軍和聶新鳴笑出聲來。</p><r/>
“看中的是你的銷售能力。”秦東沒有笑，他一字一句道，“我可以說實話，就是這趟火車上，嶸啤沒有賣出一瓶啤酒，但只要你能到嶸啤工作，我們就不白白在火車待這五天六宿！”m.bg。</p><r/>
這句話，說得就重了！</p><r/>
王新軍看看聶新鳴，兩人都感覺到秦東對這個婦人的重視。</p><r/>
可是，趙牡丹撲哧就笑了，她看看聶新鳴，聶新鳴竟扭捏地轉過臉去，“家？誰能看上俺？秦廠長，俺可跟你說，要是俺將來找不着對象，俺可賴上你了……”</p><r/>
啊！</p><r/>
王新軍和聶新鳴馬上不厚道地笑了，秦東立馬感覺到自己的心肝跳了一下，他強自鎮定，“趙姐，你這是答應了？那你將來肯定會有自己的家的……”他惡作劇似地看看聶新鳴，“老聶也一直是單身……”</p><r/>
啊！</p><r/>
聶新鳴的歲數與趙牡丹差不多大，在裏面幾年耽誤了找對對象，可是就是一直打光棍他也不會找趙牡丹!</p><r/>
“聶科長？”</p><r/>
杜小樹和鍾小勇馬上起鬨道，聶新鳴臉上已是變了顏色，趙牡丹看看人高馬大的聶新鳴，笑着舔了舔嘴脣……</p><r/>
……</p><r/>
人生就是這樣分分合合，趙牡丹帶着紅紅和小毛子“投誠”了，孟光松和焦義剛卻要分開了，孟光松答應秦東進入秦啤工作，焦義剛還是認爲在火車上跑單幫自由自在。</p><r/>
“人各有志，不能勉強。”秦東笑道，這趟火車，實在不虛此行，得到趙牡丹和孟光松這樣一支新的團隊，也是意外收穫。</p><r/>
綠皮火車仍在不緊不慢地行駛，日常生活以外的窗外想象</p><r/>
與嘈雜不堪的窗內現實相互交織，穿梭往來的目光與悠然前行的時光一起渲染，這是一種超現實感，也正是綠皮火車的魅力所在。</p><r/>
嘉峪關，疏勒河，柳園，哈密……過了吐魯番就是烏魯木齊了。</p><r/>
有冬季啤酒的噱頭，又有趙牡丹帶着孟光松等人拼命吆喝，一趟列車下來，毋庸置疑，嶸啤賣出去的啤酒最多，其次就是北冰洋了。</p><r/>
“到了烏魯木齊，我們要喫最好的飯，喝最好的酒，這裏有我最好的朋友！”秦東帶着大家走下擁擠的火車，人潮洶涌之中，他卻沒有發現熱合曼的影子。</p><r/>
“親愛的旅客朋友們，秦灣市嶸崖啤酒廠的秦東巴依請注意，秦東巴依請注意，你的朋友在火車站候車室等您，秦灣市嶸崖啤酒廠的秦東巴依……”</p><r/>
來往的旅客都詫異地看着天空，聽着天空中飄來的聲音，甚至依稀還能聽到廣播員竊竊的笑聲。</p><r/>
得，這一路上下來，已經沒有人不知道火車上有個巴依老爺了！</p><r/>
“秦廠長，你不是巴依，你是阿凡提！”趙牡丹這次沒有笑，她鄭重說道，“你心眼最多！”</p><r/>
這是好話嗎？</p><r/>
秦東正在琢磨，卻看到洶涌的人潮中，熱合曼身着民族服裝笑着伸出雙臂……</p><r/>
……</p><r/>
從烏魯木齊回到沈南，秦東足足睡了一天，當陳世法和周鳳和趕到沈南時，又已經是華燈初上，夜幕低垂。</p><r/>
不同的是，上一次是他們等待秦東，而這次是秦東等待他們。</p><r/>
“陳廠長，祝賀你們打上火車！”</p><r/>
第二天，在沈南鐵路局的大院中一見面，石城啤酒廠的老廠長仲星火就伸出手來，“這一趟，可真跟着你們的小秦巴依學到不少東西！”</p><r/>
李學斌也笑着向陳世法祝賀，他也深知，結交秦東這樣的朋友是有好處的！</p><r/>
王巍也早早到了，可是他們廠長沒有再出現，王巍一臉鐵青，呆坐在會議室一角一言不發。</p><r/>
當夏處長一臉沉靜地走進會議室，他迎面就看到了人羣中有說有笑的秦東。</p><r/>
說實話，最後的結果嶸啤和北冰洋入圍，他真的沒有想到，雖然這一路上的規矩都是他定的。</p><r/>
“夏處。”陳世法、周鳳和與秦東依次與他握手。</p><r/>
夏處長僅是與陳世法寒暄幾句，就看向秦東，“小夥子，你贏了。”</p><r/>
“都是大傢伙幫助，”秦東謙虛道，“趕上好機緣，最重要的是夏處支持……”他可不能都是同行襯托，那不是找捱罵嗎？</p><r/>
嗯，路上的事情王敏已經作了彙報，這個小夥子有點子，有法子，有路子……夏處長對秦東早已刮目相看，現在看到他這麼“懂事，”他心裏那口氣總算出來了。</p><r/>
“我支持！”</p><r/>
夏處長看看會議室裏的九家啤酒廠，“我支持嶸啤與北冰洋踏上火車，規矩是我定的，我就得守規矩……”</p><r/>
譁——</p><r/>
楊廠長已是帶頭鼓起掌來，仲星火也笑着鼓掌，王巍只是敷衍地拍了拍巴掌就把手放下了。</p><r/>
“嗯，只要是沈南鐵路局的的車站和線路，以後都能喝到嶸崖啤酒，”夏處長握住秦東的手，“也希望將來在全國的鐵路線上都能喝到你們嶸崖啤酒。”</p><r/>
“今天春節前，我們也會踏上全國的的火車。”秦東笑着迴應道。</p><r/>
全國的火車？</p><r/>
夏處長一愣接着又笑起來，“小夥子，你可知道，全國有多少個鐵路局？多少趟列車？你一列一列火車推銷，你怕是要推銷到猴年馬月，你要等到明年的春運了吧！”</p><r/>
打上全國的火車？一個一個鐵路局去申請？</p><r/>
陳世法立馬感覺，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並且，現在已經十一月底，馬上就要進入春運了。</p><r/>
這麼短的時間內，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p><r/>
“你這麼有信心，如果你能辦到，”夏處長笑道，“那以後鐵路線上有什麼事，你都可以來找我！”</p><r/>
……</p><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