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東看看寒風中凍成一團的彩旗，他拍打着頭上和身上的雪花，信步走進北冰洋啤酒廠的大門。</p><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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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屋外的天寒地凍相比，楊廠長辦公室內溫暖如春，北冰洋的廠領導個個臉上洋溢着笑容，楊廠長親自拉着他的手就把他迎了進來。</p><r/>
“省廳也很喫驚吧？”楊廠長緊挨着秦東坐下，李墨梅就端過茶來，在一衆廠領導都在場的情況下，她只能臨時充當服務員了。</p><r/>
下午，秦東去了一趟省二輕廳，其實，朱奕和衣謹對於嶸啤能打上火車，都不喫驚，在他們心目中，似乎沒有秦東創造不了的奇蹟。</p><r/>
“嗯，省廳領導對我們很支持。”秦東笑道，其實他去省廳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春運前把嶸啤打上全國的火車。</p><r/>
省內七十多家啤酒廠除了秦啤還沒有全國性的品牌，廳裏自然很重視，朱奕親自拉着他跟分管廳長進行了彙報。</p><r/>
“嗯，這次我們能打上火車，拿下沈啤，秦廠長出了大力氣，功不可沒……”楊廠長聲音依然渾厚，可是鬢角的頭髮已然全白，“以後沈南鐵路局的火車開到哪裏，我們的啤酒也會賣到哪裏！”</p><r/>
大家紛紛笑着點頭，辦公室內的氣氛很是高漲！</p><r/>
北冰洋與沈啤本是同城兄弟，當年沈啤能上火車，北冰洋是不服氣的，可是不服氣歸不服氣，也沒有別的辦法。m.i．c</p><r/>
現在好了，風水輪流轉，輪到沈啤不服氣了！</p><r/>
“秦廠長給我們報了當年的一箭之仇啊……”笑聲中，有位副廠長就顯得很是感慨。</p><r/>
秦東隱約知道，當年兩家啤酒廠爲爭着上火車，是有競爭的，有競爭就要耍一些手段……</p><r/>
楊廠長是個厚道人，他擺擺手，“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兒就不說了，去年，秦廠長想出以貨易貨的門路，我們才把年關過去，今年，我們可以踏踏實實過個好年了！”</p><r/>
今年，在羅玲的指導下，北冰洋成立了銷售科，現在又打上火車，啤酒銷售出去，廠裏就有了錢，有了錢自然不愁過年！</p><r/>
楊廠長笑着看着秦東，有時，晚上睡不着的時候他都有些後怕，當初下大雨，如果秦東到沈啤救災，恐怕也就沒有今天的北冰洋了……</p><r/>
“告訴老呂，把東西拿過來。”楊廠長吩咐李墨梅道。</p><r/>
李墨梅瞅瞅神采奕奕的秦東，轉身走出門去，再回來時，廠財務科長老呂就拿着一個信封走了進來。</p><r/>
“楊廠長，我是咱們廠的一份子，我做這些都是應該的……”秦東只道楊廠長又要給他發獎金，雖然他並不嫌錢多，可是他也要顧及其他廠領導班子成員的看法。</p><r/>
“不是獎金……”楊廠長笑得憨厚，他的濃眉抖了抖，他接過老呂手裏的信封，親自遞給了秦東，“也可以說是獎金，你看看。”</p><r/>
秦東疑惑地接了過來，楊廠長一指辦公桌，鮑廠長馬上起身拿過一張報紙來。</p><r/>
“股票？”</p><r/>
打開信封，秦東心裏一顫，重生爲人，這種顫慄真的是久違了！</p><r/>
“我昨天看報紙啊，說是上海也要成立證券交易所，”楊廠長帶上老花鏡，指着報紙道，“……嗯，你看，上海證券交易所將在浦江飯店孔雀廳正式掛牌成立……”</p><r/>
哦，秦東接過報紙，這一年，深圳證交所與上海證交所先後掛牌成立，形成了中國資本市場獨有的“雙市格局”。</p><r/>
“這些股票，老呂，能有六年了吧？”楊廠長笑着詢問呂科長，“這還是當初咱們廠到上海購買廠禮堂裏的音響設備，上海飛樂的秦廠長商量着讓我們幫忙購買的，我看到成立交易所，這纔想起咱們廠還有一些股票在檔案櫃裏睡大覺呢……”</p><r/>
秦其斌，上海飛樂電聲總廠廠長，而飛樂音響就是後來與延中實業、真空電子、豫園商城等八隻股票齊名，大家所熟知的“滬市老八股”。</p><r/>
而186年11月，紐交所董事長約翰凡爾霖訪華，鄧大人送給他正是一張上海飛樂音響的股票。</p><r/>
秦東摩梭着這張還是嶄新的股票，上面用繁體字印有飛樂公司的名字，還有“本股票壹股計人民幣五十元整”的字樣，再下面就是董事長尹長林、總經理秦其斌的手寫印刷簽名。</p><r/>
整張股票印製得很是精美，手裏這一張是五十元，秦東又把所有的股票抽了出來……</p><r/>
“這是二百股，當年花了廠裏一萬塊錢，那時廠裏效益好……”楊廠長笑道，“人家商量着我們買一點，我們就買了。”</p><r/>
秦東看着楊廠長，楊廠長馬上道，“股票是個新事物，我們這些人都是老古董了，這樣，經過廠裏集體研究決定……”</p><r/>
楊廠長笑着看着秦東，秦東的心裏突然跳了一下。</p><r/>
“這些股票，就算作廠裏對你的獎勵，要不，他們也要在櫃子裏睡大覺，我知道，你們年輕人對新事物感興趣。”</p><r/>
“楊廠長，不敢當，”秦東馬上道，“中國的股市將來會有大發展，這些股票肯定會升值的……”</p><r/>
“股市、證券我們不瞭解，國庫券廠裏倒也還有，”楊廠長笑了，他拍拍秦東的手，“我們也不管是否升值，可是在我們這些人心裏，”他一指周圍的幾個副廠長，“有你在，廠裏就會升值，北冰洋也會升值，這不就是幾張紙嗎，你拿着，就當廠裏的獎勵！”</p><r/>
這只是幾張紙！？秦東只有苦笑。</p><r/>
他知道，這個月，上交所成立，由於股票嚴重供不應求，這8只股票基本上是無量空漲，大家都買不到。</p><r/>
後來，爲緩解供求關係，上海發行一些新股，每次都引起排長隊，但還是人山人海。</p><r/>
並且，由於股票數量過少導致了上海股市從10年12月開始計點，12年年底就上升到了780點，平均年漲幅達到17％……</p><r/>
“好，到食堂，喫飯，你明天就要回秦灣了，也快過年了，我們今晚好好慶祝慶祝！對了，我聽老陳說，你們區裏讓你到團委掛職？……”</p><r/>
楊廠長親自拉着秦東就向廠裏的食堂走去。</p><r/>
……</p><r/>
掛職區裏的團委副書記，是梁永生的意思。</p><r/>
接到沈南陳世法打來的電話，副區長王從軍親自到梁永生辦公室彙報。</p><r/>
梁永生卻並沒有象王從軍那樣興奮，嶸啤其實真的就象他的孩子，他是親眼看着嶸啤從一家化肥廠成爲啤酒廠，從一萬噸、兩萬噸到現在的八萬噸，從默默無聞到佔領秦灣市場再到打上火車進入專賣……</p><r/>
“打電話給林鳳梧，讓他親自到嶸啤宣佈秦東的任命……”梁永生溫和地笑道，“對了，你等等，秦東是不是還沒有進入廠領導班子？”</p><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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