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國啤 >第240章 扳倒我的人沒出生呢
    “今天凌晨三時許,第九號颱風中心登陸秦灣,平均風力10級、陣風12級、瞬間最大風速304米秒,並帶有暴雨。這是秦灣繼1939年後的第二次強颱風”

    關掉家裏的收音機,看看外面如黑夜一般的天色,真的是伸手不見五指。

    家裏的電話也打不出去了,估計是哪段的電話線斷了

    “大東,小心。”秦東穿上雨衣,柳枝小心地叮嚀道,秦南卻是一幅樂天派的形象,“哥,要不我跟你到廠裏去玩吧”

    玩

    今天,受颱風影響,市區幾乎所有的學校都放假,許多工廠也停工,二分廠本來沒有生產任務,這樣的天氣又不能打掃衛生,也在停工之列,可是作爲廠長秦東不能不到廠裏去,沒辦法,工廠剛剛走上正軌,總有想象不到的問題突然出現。

    吉普車衝進了暴風雨中,就有如汪洋肆虐的大海中的小漁船,秦東感覺四周一片水霧,即使把雨刮器開到最大,依然看不清路上的行人。

    颱風天氣帶來當然不止是雨水,還有狂風、海潮及洪水,海浪呼嘯着涌上公路,導致港口、公路長途運輸全部停運。

    吉普車小心地繞過一處倒在地上的電線杆,又接連躲過幾棵匍匐在地上的樹木,旁邊小麥田裏,全是淹沒在水中的小麥,匍匐在麥田裏,只露出剛剛抽穗的麥穗。

    吉普車輾過廠前剛剛鋪好一半的路,終於開進了廠區。

    哦,秦東不由暗自感嘆,車間幸虧安裝上了門窗,否則,這樣的暴風雨,車間非淹沒不可,那些還要出售的榨糖、製糖機械纔剛剛收拾乾淨。

    哦,一處房屋損壞,圍牆倒了一段,不過,這在秦東看來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廠長來了。”

    “秦廠長來了。”

    從車上飛快跑進辦公樓,秦東心裏不由一熱,一半的廠領導和中層幹部都到了,在自然災害面前,有人就有力量,人多力量才大。

    “秦廠長,嶸山水庫水位越過警戒線了,已經開閘泄洪了。”

    “海浪能有七、八米高,堤壩都沖垮了”

    “村裏都進水了,我知道,好幾個村的村民正在轉移”

    村莊裏進水了,幸虧廠裏沒進水,但是廠區內也是一片澤國,“老錢,傷着人沒有”

    “萬幸沒有傷着人。”錢益民笑了,“高佔東說,這段圍牆是五點鐘左右倒塌的,那處廠房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

    下這麼大的雨,保衛科仍在盡心履職,秦東很是欣慰,“暴雨過後,立即開展生產自救,家裏有困難的,廠裏買機器的錢可以挪用一部分”

    挪用這部分錢是需要擔責任的,“這責任我擔着,跟大家沒關係。”秦東特意又加了一句。

    “怎麼能沒關係,”老錢說是戒菸了,可是隻戒了不到一個周就又復吸了,“我也是知道的,責任算我一個”兩個副廠長也笑着指指自己,那意思是責任同擔

    風雨交加。

    火柴廠一處樓房內,雷喜光興奮地打開了窗子,外面的雨刮進來他也渾然不在意。

    “關窗,關窗。”躺在牀上的劉燕不樂意了,她還沒穿衣服呢,大風這麼一刮,窗簾就刮開了。

    “誰能看見,這天黑得跟晚上似的,你就是光着站在窗口,對面樓上也看不清”雷喜光一抹頭上的雨水,興沖沖跑過來照着劉燕的臉上就親了一口,“大災,大災啊,全市大災,救我一命”

    這幾天,杜旭東進去了,王亮進去了,鄒玉臣幾次到區刑警隊接受談話,雷喜光就象熱鍋上的螞蟻,上躥下跳,到處託關係,找路子

    他也算是從特殊年代大風大浪裏滾過來的人,糖廠這幾年搞成這樣,他壓根沒想要把這個廠搞好,他只是把糖廠當成自己的提款機、腳踏板,自己在下面縣市裏還搞了一家食品廠,糖廠這幾年的資金都讓他悄悄地轉移到自己的食品廠了,就是廠裏生產的糖,也成了他自己食品廠不花錢的原料

    當然,這些年也不是沒有人發現他的貓膩,也有舉報信告到了上級機關,可是都讓他通過各種手段擺平了,擺平這些事他不但沒有張狂,反而開始逐步銷燬證據

    別人都說劉燕和鄒玉臣是他的哼哈二將,可是他真正信任的還是牀上人,只有牀上人,他相信才最忠於自己。

    但是杜旭東替他擺平的爛事,王亮作爲貼身司機更是知道自己的底細,鄒玉臣嘛,有些賬目還是他在處理

    雖然也防着這幾人,但人總有麻痹大意的時候,他不知道這三人到底能咬出什麼事來,嗯,進了刑警隊,就沒有問不出的案子。

    “我得出去一趟,趁着這個空當,我得再找找大領導,我得扳回這局。”雷喜光邊說邊動手穿衣服,“媽的,秦灣想扳倒我的雷老虎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全市大災,警力肯定不夠,自己的案子就得往後拖。

    災後救助,也需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正是自己扳回局面的好時候

    “打個傘,快去快回”劉燕擡起身子,“不能讓秦東太得意”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雷喜光笑嘻嘻地走到門口,卻突然又回過身走進臥室,在劉燕臉上狠狠咬了一口,“等我回來,我們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暴風驟雨,直到天黑,還沒有停歇的跡象。

    一輛挎子冒雨駛進了區公局安,穿着雨衣的杜源跳下挎子就大步跑進樓裏。

    “嗯,杜旭東指控雷喜光,可是他沒有確切的證據,對他的指控,雷喜光也概不承認王亮作爲司機,知道一些事,可是雷喜光說那些腌臢事都是王亮乾的,他作爲廠長管理不嚴,什麼也不知道”刑警隊趙隊長與杜源很熟,兩人說起話來也不繞彎子。

    “鄒玉臣,就是糖廠那個財務科長”杜源拿出煙,煙已經溼透,連同火柴一併溼了個透徹。

    “對於鄒玉臣的指控,雷喜光只承認多喫多拿多佔,並且還說送給了一些領導,這些領導,其餘的什麼轉賬和自辦工廠的事,雷喜光也不承認,這雷老虎,”趙隊長給杜源點上煙,“所有的賬上他都沒簽字,這是早防着有這一天”

    “那老趙,還得上點手段”杜源吐出一口煙來。

    “上手段也需要人手,”趙隊也不拿杜源當外人,“你也知道隊裏有多少案子,今天又抽調出不少人手抗災,”他看看窗外,“就這天氣,就是雨停了,我們也得出去救災去,這是市裏的大事”

    他看看門外,突然小聲道,“上面,有人說話”

    噢,杜源明白了,這場颱風加上上面有人,雷喜光這案子恐怕要拖,刑警隊每年案子這麼多,這案子一拖怕是要拖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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