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應聲的人正是蕭雲。
第二日,上官綰起了個大早。
她抱着枝條帶着慕宸鈺等人來到山坡上,讓人鋸掉核桃樹的枝幹,上官綰掏出懷裏的小刀給核桃樹打皮,將自己選好的枝條穩穩實實地放進了枝幹和皮中,嘗試多次後才用白布穩穩地裹住了柑橘樹的枝椏。
尤姜帶着村民們在不遠處圍觀,看了半天都不明白她在做什麼,爲什麼要把生長得好好的核桃樹給鋸斷。
上官綰忙活了一上午,伸了個懶腰道:“大功告成。”
上官綰每日上下午都會去看自己嫁接的樹苗,可是多日後她嫁接的枝椏一點反應也沒有,有的還被風吹掉了,只剩白布孤零零地掛在樹上。
琢磨了半個月後,上官綰都沒有嫁接成功,她心有不甘,卻沒有辦法。看到那麼多村民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上官綰心裏無奈,只能教給他們一些種出好的農作物的方法,把能教的都教了以後,上官綰又帶着慕宸鈺等人去了下一個地方。
嫁接一事給慕宸鈺留下了不小的印象,只因他也很想看到上官綰說的神奇的一幕,入夜後慕宸鈺招來黑衣人,將自己從上官綰處學到的嫁接經驗教給他,他吩咐道:“務必召集人手,按照我教你們辦法,回去好好試驗。不論失敗多少次,我一定要看到結果。”
這一切,慕宸鈺都在暗中祕密進行着。
三個月後,上官綰將蘇州各大州縣都遊走了一遍,並給那兒的村民們多少留下了一些農業種植的經驗,發覺自己有些思念老爹了,她給上官榮寫了封信後便打道回府了。
回到熱鬧的京城,上官綰坐着馬車剛到離侯府不遠的地方,就聽到敲鑼打鼓的聲音,上官綰掀開簾子一看,只見她爹站在家門口不遠處。
上官綰的臉騰地發燙,她爹盡搞這些有的沒的。埋着頭下了馬車,慌慌張張地吩咐鼓手們別敲了,她小跑着來到上官榮身前,示意他讓舞龍舞獅的也停下來。耳邊的鼓聲鑼聲消失,她這才鬆了一口氣,拉着她爹快步進了侯府。
上官綰打直背脊:“爹啊,我又不是做什麼去了,你至於這麼大張旗鼓的迎接麼。”
“我的乖女兒已經離開三個多月有餘了,爹心裏想念,所以纔想了這麼一出,熱鬧熱鬧,替你接風洗塵嘛。”父女久別重逢,上官榮的臉上笑意怎麼也控制不住。
“爹讓人準備了一桌好喫的,快和爹進屋吧。”上官榮牽着他女兒的手道。
他帶着上官綰前腳進屋,後腳慕宸鈺剛欲跟上,流蘇突然出現,直接把他帶走了。上官綰回頭時正巧見慕宸鈺跟着流蘇離開,還來不及問是什麼事,門口突然出現一個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上官綰定睛一看,原來是沈姨娘。
真沒想到,這麼快她就懷了她爹的孩子。她爹應該很高興吧?瞥見沈姨娘身後跟着的丫鬟,上官綰皺了皺眉,她不在的日子裏,究竟發生了什麼?月皎什麼時候去了沈姨娘身邊?
“她不是你的人麼。”上官綰話裏有話。
上官榮以爲她心裏不高興了,連忙表態道:“你在爹心裏永遠是最重要的,誰都無法代替。”
上官綰擡了擡眸,似信非信地看着他:“那沈姨娘肚子裏的孩子呢?”
“連我寶貝女兒的一根頭髮絲也比不上。”
上官綰被他逗笑,這時,沈姨娘挺着肚子走了進來。
沈姨娘眼角眉梢都帶着得意的笑,連下巴也微微擡着,瞧着比往日還要神氣不少。給上官榮請過安後,沈姨娘這纔看向上官綰,虛僞地客氣道:“小姐回來了,這本是你爹爲你準備的接風宴,還叫上我們娘倆,那怎麼好意思呢?”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上官綰彎脣道,那樣子真真兒是乖巧懂事。
沈姨娘心裏卻不大高興,瞧這話說得,真是令人厭惡!她如今母憑子貴,老爺這麼喜歡孩子,她相信將來自己生的孩子會更得老爺喜愛。
“是啊是啊。”沈姨娘眯着眸附和。
上官榮吩咐開宴,沈姨娘摸了摸肚子:“老爺,兒子餓了,說他想喝雞湯。”
上官榮毫不留情:“是你餓了還是兒子餓了?”他起身,舀了一碗湯遞到上官綰面前,一臉心疼地道,“來,女兒,喝湯。我女兒一路舟車勞頓,瞧着都瘦了,蘇州的膳食定沒有家裏好,真是叫爹心疼啊。”
沈姨娘臉上的笑意微僵。
“謝謝爹。”上官綰甜甜地道,看破了沈姨娘的小九九,她不禁覺得好笑。
“女兒啊,爹聽說你走遍了全蘇州所有州縣,替爹安撫村民,還教他們本領。村民們對你連連稱讚,連爹都自愧不如啊!”上官榮說着,眼裏滿是自豪,這是他上官榮的女兒,真爲他上官家爭光啊。
沈姨娘聞言插話道:“是啊是啊,綰兒做得好啊,老爺,我相信將來咱們的孩子也能和他大姐一樣,爲父爭光。”
上官榮又道:“家有一女,如有一兒啊。”
上官綰彎脣,她爹每次都這麼誇自己,誇得她都快不好意思了,當着沈姨娘的面也是如此,也不知道注意一點,看看沈姨娘的臉色,氣得鐵青,換作她是沈姨娘,指定會自行離開,留在這裏真是自討沒趣。
“爹,你快別這麼說了,說得女兒都要不好意思了。不過女兒向你保證,定不會讓你失望的,你也不要讓女兒失望喔。”上官綰道。
上官榮聞言夾菜的筷子頓了一下,給上官綰夾了一筷糖醋里脊:“爹知道,爹以女兒爲傲。”
上官綰聽後高興地喝完了雞湯,一邊不忘讓沈姨娘喫菜。
沈姨娘哪還有什麼心情用飯,輕撫着自己的腹部,眼眸之中都是嫉妒,可轉眼之間又全部壓下,沒有一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