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跟着褚達很快就逛完了前殿,前殿後面便不再顯得那麼莊嚴厚重,整個宮殿風格直接轉換成了達官貴人住的宅院風格。
幾名五經博士還有張遠,以及其餘的那些士子們都是要住在太學裏面的。
前殿後面便是六處宅院,就是張遠跟五經博士的居住之地,同樣的也是那五位博士傳道授課之場地。
再往後便是那些學子們居住的場所,還有許許多多空置的地方,這些地方都是張遠要求保留的,往後可能想弄個池子了,就挖一個。
想蓋一個亭子,弄點假山石也可以隨意的修建一處景觀出來。
原本張遠以爲褚達會直接搞一個封閉式的宮殿出來,沒想到卻保留了杜縣東北角原本的街道構造。
最前面的宮殿羣的作用就是藏書、會客、以及太學開辦一些重大活動時要用的場所。
中間的幾處宅邸纔是真正的傳道授課之地,也是往後人流最多的地方。
最後面纔是學子們的居住之場所,一層一層的,階級分明。
“好了,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這太學便交到阿遠你的手中,望你以後能夠爲大漢好好培養一些人才。”
張遠從褚達手中接過天祿閣的鑰匙,輕輕的點了點頭。
入主太學,算是張遠在大漢的第一項正經的事業。
之前隨同衛青出戰,是爲了讓自己獲取軍功保命,造紙弄印刷術使得太學提前出現,也讓張遠收穫了第一份能夠接受的工作,只能說是天意如此。
“太學初建成,還有許多事務要操勞。
遠就不隨褚兄一同回長安,望褚兄回到長安之後,告知五經博士讓他們早些來杜縣。”
“好,我回去便會派人告訴他們。”
將褚達送出太學,張遠握着手中的鑰匙很是興奮,身邊的幾個小子也很興奮。
只不過偌大的太學,只有這麼幾個人顯得很是孤單。
長安城中基本上所有的政府機構的守衛工作,都是由衛尉府承擔。
現在太學置於杜縣,衛尉的手便伸不過來,但是也出現了一個問題,太學這麼重要的地方,一個兵卒都沒有。
張遠是不可能把自己家裏面那幾個家將弄過來的,印刷工坊跟造紙工坊還時刻被人覬覦着,張遠是不可能以張府的安全爲代價,來保全太學的。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張遠也只能夠去杜縣縣府去拜見一下那位一來便在城門設卡收費的縣令。
“枚皋?呵呵。”
張遠一下子變得很是期待。
縣府離太學不遠,也就是隔了一條街的距離。
眼下杜縣百廢待興,此處也就顯得很是慌亂,最起碼張遠帶着一行人直接步入到了縣府大廳之中,都沒有一人阻攔。
看來這裏平時各色的人出入的太多,縣卒們根本就沒有把人全部都認全。
“太學令至此,杜縣縣令爲何還不出來相迎?”
出門在外,身邊有幾個懂得吆喝的小子跟着,總是能無形中提高張遠本身的逼格。
隨後張遠對面迎面走來了一位年輕人,看起來比張遠要年輕許多。
“您就是太學令張遠?”
張遠點了點頭。
“我正是張遠,如今太學建成,便至縣府欲與杜縣縣令探討一下。”
年輕人立即整理了下服飾,隨後對張遠說道。
“下官便是這杜縣縣令枚皋,初次得見太學令,失禮之處還請海涵。”
近些年來,劉徹一直任用年輕的士子,這已經算不得什麼稀奇的事情了。
張遠還沒到三十歲,衛青也只是二十出頭的樣子。
朝中的卿大夫已經有兩位如此年輕之人,下面的那些郎官們年輕的就更多了。
“無妨,我只是想來問問縣令,如今杜縣縣城如此雜亂,不知你有何對策沒有?”
枚皋臉色有些難看,想了想然後對張遠解釋道。
“下官也就剛剛來杜縣三日的時間,太學修建完成,一下子空出來的這些民夫以及他們的家屬,共計三萬六千餘人。
短時間內,這些人的戶籍都要遷入到杜縣內,但是眼下又臨近春耕,下官還要籌措農具跟種子,也要爲這三萬六千多人分房屋土地。
太學令覺得在下剛來,又能有什麼對策,現下也只能夠先趕要緊的來,先把百姓們入了籍,再給他們分田地房屋,最後再籌措農具種子,希望能夠趕得上今年的春耕吧。”
“你難道就一個人來到此地,沒有其他的官員隨你一同前來?”
“回太學令,陛下給杜縣任命了縣尉縣丞。
其餘小吏,陛下說是讓我一人定下,然後任命。
可下官也是剛來,又怎能把官位隨意的就交給不熟識的人。”
能說出這樣的話,張遠對這枚皋一下子就有了改觀。
換做其他的官員走馬上任,估計一開始就會把自己的家底全部都帶過來,然後全都安插到各個位置上面去。
像枚皋這樣的,帶着個縣尉加個縣丞就敢跑到一個混亂無比的地方來,張遠不知道他是無知者無畏還是怎麼的。
“此人名爲宗行,是我的家臣,之前曾隨我一同出使過夜郎,也曾隨我安撫過巴蜀百姓。
縣令若是不嫌棄,我便把此人以及帶來的隨從都先交給你用用,他們都識字,相必幫助百姓們入籍會起到非常大的作用。”
張遠指着宗行對枚皋說道,這個時候能夠齊心協力把亂局給解決掉肯定是最好的。
枚皋一聽,臉上就出現了笑容。
是誰的人其實枚皋並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是張遠說的,宗行他們都認識字。
“太學令真的是幫了下官一個大忙,我怎麼敢嫌棄。
宗行既然跟隨太學令出使過夜郎,那我就直接任命他爲杜縣主簿,其餘人便都爲斗食,不知道太學令可還滿意?”
張遠點了點頭,不管啥職位都行,只要杜縣恢復了正常運轉這些人他可都還是要收回來的。
“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