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早先的銅錢重量還有與其他金屬雜物的配比是多麼的低。
擔心銅錢的數量不夠前期在長安城推廣,張遠不得以之下將全府的銅器當然裏面不包括禮器全都給熔鑄掉了。
即便是這樣也才弄了八千萬枚五銖錢。
在這期間,新安侯府內的人不僅僅是撥用了大量人手熔鑄銅錢,而且還開放了造紙坊。
這開放造紙坊的意思不是說藍田山的造紙坊開放了。
而是將造紙坊開到了杜縣以及藍田縣,招收了大量的勞動力,全力造紙。
至於材料,上林苑中到處都是,普通百姓進不來,可新安侯府的人可以幹這些事情。
反正造紙坊有劉徹的五成股份,加上平陽公主的,他們劉家佔據了八成。
砍伐皇家園林中的樹木跟挖掘裏面的石灰石算得了什麼。
“侯爺,這八千萬錢全部運往長安城?”
現在新安侯府的人還不知道張遠想要做什麼,只有卓文君這個鉅富之女意識到了一點東西。
可統一貨幣這種事情,說到底政治意義要大於經濟意義。
所以卓文君也只猜到了一點點皮毛。
古人的好奇心沒有那麼重,上下尊卑分級明顯而森嚴,張遠沒有主動解釋就不會有人去問。
“不僅僅要把這些銅錢運往長安城,而且還要把府中的黃金也運往長安。”
張遠要把一舉把長安城中的所有的銅錢全部收攏到自己手中。
“可這一路上...”
老趙的意思張遠很清楚,財不外露這麼大的一筆財富擺在外面,很難不會讓有心人覬覦。
這幾年有個傳統。
大漢的諸侯王在入長安參拜王娡的時候,總會帶大量的禮物。
在關外有一處地方叫臥虎地,每次諸侯王要入關的時候王國兵就會跟關內的各種勢力打上一仗。
輸的一方在長安城聚首之後總會妥協,其實說白了就是劉徹跟諸侯王在掰手腕。
但是下面的人那可就瘋狂了,皇帝支持的搶劫,而且還是搶那些富得流油的諸侯王。
其中幹這些事情最多的估計就是北軍八校尉了。
期門軍羽林軍天生富貴,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搶劫,殺再多的人也不會有戰功。
可軍中其他的人大部分可都是窮人,他們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搶劫的機會。
掌軍者其實就是控制繮繩的獵人,一旦鬆手獵人控制的獵狗們就會失控。
老趙就是擔心屯駐在藍田山周圍的那些大軍。
他們完全可以帶個面具或者面紗,跑來把張遠給搶了,最後再把大量的財富隱匿好。
張遠即便是告到劉徹那裏,都沒有辦法告贏。
“沒事,我會隨行,劫匪敢搶劫財寶,可不敢殺我。
若是真有人來搶劫,那我就拿一把匕首對準自己的脖子。
我看看有沒有人有那個膽子。”
死都不怕了還能怕搶劫麼。
臥虎地的混戰發生了好幾次,向來也沒聽說過死過任何一個大人物。
“行,那我們宜早不宜遲。
張遠點點頭,沒有對老趙這個說法有異議。
八千萬錢,百人押送都有些少了,若不是家中的成年男丁沒有那麼多,張遠恨不得帶個四五百人。
“把陛下賞給我的鎮嶽尚方劍帶上,然後把從軍旗給掛在車隊的最前方。”
張遠不僅僅在河套之戰中獲取了大量軍功封了侯,他還把當時的軍旗給拿走了。
沾滿匈奴血跡的大漢龍旗只要掛在車輛上,那些僞裝成劫匪的漢軍就絕不敢再亂動心思。
至於帶着鎮嶽尚方劍也是爲了震懾宵小,不論如何那也曾是劉徹的佩劍。
“喏。”
八千萬銅錢光裝車裝箱都花了一個時辰,然後四十輛牛車馬車就這麼出發了。
張遠騎着馬走在最前面,身邊兩名新安侯府的家將騎着馬跟着,一人舉着大漢軍旗,一人舉着張遠新安侯的旗號。
至於鎮嶽尚方劍則被張遠拿在手中。
車隊因爲裝載的都是金屬,上林苑也沒有什麼車同軌啥的,這一路走的尤爲艱難。
剛出發沒半個時辰,已經看不到新安侯府了,藍田山也只剩下了個山尖尖。
老趙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
兩隊騎兵從車隊的兩側圍了上來,大約有兩百騎,人人都戴着面紗。
來這麼快,說明一直就跟在後面,等到遠離了新安侯府這纔出來。
深深地車轍讓車上運送的東西沒有隱瞞的可能性。
這麼重的貨物除了金屬就是石頭,大家也沒什麼傻子,運四十車石頭是有毛病麼。
“王朗,揚旗!”
王朗是張遠的家將,那面軍旗就握在他的手上。
張遠也順勢把腰間的鎮嶽尚方劍給舉了起來。
至於新安侯的旗幟對這些正規軍壓根就沒有威懾力。
“諸位,本侯乃是大漢新安侯,手中乃是天子賞賜的鎮嶽尚方劍,此劍在此代表陛下親臨。
這面旗幟上面染的全都是匈奴的血液,是本侯在陰山搏命贏來的!
諸位行事之前可要想好了,是要與大漢作對嗎?”
不得不說,張遠的話還是很有威懾力的,攔在前面的兩支騎兵交流了一會兒,然後迅速向兩邊撤去。
錢就算全都搶到了,分給他們這些人頭上,每個人分不了多少。
可幹了之後那就真的是掉腦袋的事情,兩百人出營瞞不過所有人的,只要劉徹想查肯定能查到。
劉徹肯定是樂於看到張遠被打劫,可是不想看到拿着鎮嶽尚方劍還有大漢軍旗的張遠被搶。
“侯爺,您這一招還真管用。”
剛剛緊張無比的老趙瞬間就輕鬆了。
“是好用但是不能一直用,明日你拿着鎮嶽尚方劍還有軍旗將黃金運到長安來。
往後就真的把這兩樣物件放到家中供着不能再輕易挪用了。”
張遠這不是私心,往後有人那這件事情參奏他,他也有理由可以解釋。
“小人明白,扯虎皮當大旗的事情做一次兩次還好,做多了老虎是會生氣的。”
老趙一臉我懂得表情看着張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