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祕元紀 >第一卷 西濱少年 第十九章 猛毒
    “黃陵散毒性之烈,半日內不解便會蔓延全身,皮膚皸裂,身體逐漸僵直失去行動能力,你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如何死去。”

    妖道稚嫩的臉上陰晴不定,他的臉色的確已經顯現出病態的蠟黃,且正如他所說那層蠟黃色所在之處行氣開始滯礙,看來並非是信口雌黃之事。

    “既然還沒到同歸於盡的地步,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我的確是在修行一些不能見光的法門,但沒有打過活人的主意,這次分明是你們主動找上門來,你們不是煉氣者卻能將我暗算到這個地步,也算是你們的本事了。不如大家各退一步?“

    年輕人神情依舊保持着警惕,伸手想去拿他的拎包,卻被這童子模樣的道人給一腳踢開,他攔在年輕人和拎包之間,半蹲下來盯着年輕人的眼睛狠戾說道:

    “只要你拿出解藥,我可以保證不殺你們,讓你們這輩子繼續兄弟情深。如果你們決心要給我陪葬,那麼我死前也必會讓你兄弟受千刀萬剮之罪,你也不會留下全屍!“

    看着年輕人眼神中有所動搖,妖道乘熱打鐵繼續說道:

    “當然,我沒有非殺不可的理由,事實是你們主動先找上我的。一屍兩命對你們並沒有好處,況且我看你年紀輕輕,家中或還有些牽掛沒有完成吧。”

    “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如果你答應了這個交易,那麼我們也算結個緣,自然不必再見生死。”

    年輕人看了一眼已經陷入半昏迷的大漢,心中陷入了巨大的掙扎,一方面他不敢完全相信這個妖道,但從另一方面說他也別無選擇。

    灰撲撲的拎包躺在墳頭立着的石碑前面,楊紀正藏身在石碑的後方仔細盯着那個妖道的右手。

    他負在身後的右手正隱蔽的掐着奇怪的手決,隨着稀薄的黑氣纏繞在手指上,指甲也開始變得長長而尖利,閃爍着凜凜的烏光。

    這難道是假意和解,實際卻要殺人滅口?!

    楊紀心中卻閃過了許多念頭,終究是做不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個年輕人分明是救人心切已經亂了陣腳,他沒辦法見死不救。

    “我可以把解藥給你,但你一定要信守諾言!”

    童子模樣的道人心中冷笑一聲,表面上擠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溫和說道:“小兄弟你儘管放心,我這人說話算話。”

    年輕人心理防線已經有些鬆動,他嘆了口氣說道:“那你把拎包踢過來給我,我需要裏面的材料臨時配製。”

    “小子,勸你不要耍小聰明,否則你們都會死的很難看。”

    他猶豫了一下,便將拎包勾到腳邊踢到了年輕人身前,神情卻戒備了不少,畢竟有了這個拎包纔有幾分威脅到他的能力。

    年輕人從拎包中摸出幾個瓶瓶罐罐,唸唸有詞的將它們分別倒了些出來混合在一起,忙活了一會兒一瓶咕嚕嚕冒着氣泡的紫色藥水就被調配了出來,他小心翼翼的捧着這瓶藥水站起來說道:

    “這瓶解藥用了不少難得的藥材,乘現在藥效沒過去的時候直接口服,獨此一份,可千萬不能灑了。”

    妖道心中一喜,想着這小子一旦沒了大哥就自亂陣腳,沒有什麼經驗非常好騙,立即伸手去接。

    年輕人臉上堆笑着遞過去,腳下卻一打滑絆倒,那瓶解藥也隨着慣性向那妖道的面門一股腦兒的灑了過去。

    後者一怔沒反應過來,第一反應正想着要怎樣才能接住解藥,年輕人卻猛然大喝一聲:“還請高人相救!”

    楊紀心中喫驚,不知道自己何時被他發現,當下也顧不得再做思考,以最快的速度衝至童子道人後方,一手扣住那隻異常猙獰的右手,一手握拳重重擊向妖人的椎骨。

    “解藥”觸碰到妖人的面門如同陽春化雪般消融,他的面門甚至遠不如白雪白,卻比墨汁還要黑,竟然化作一灘粘稠的汁水稀里嘩啦的滴落在地。

    “該死的東西,竟然還有同夥!我要殺光你們,殺殺殺殺殺!”

    妖道發出驚恐的的尖叫聲,纏繞在身上的黑氣沖天而起,楊紀牢牢抓住的那隻右手也被這股蠻力給硬生生向後折斷成直角,那道黑氣卻在空中一折,如同一條忽然有了意識的毒蛇狠狠咬住了他的胳膊。

    暴戾的黑氣順着傷口衝入身體,楊紀被一股大力震開右手,噴出一口黑血向後疾退,腦海中卻感到一陣劇烈的暈眩,不禁跌倒在地。

    紫水順着妖道的身體向下流淌,最後反噬一擊的妖道頃刻間就化作了一灘渾水,靜靜的盪漾在土坑裏,着實駭人至極。

    “你沒事吧!”年輕人吐出一口鮮血,也是受了不輕的內傷,連滾帶爬的向楊紀踉蹌跑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先看到了不遠處那條猙獰怪異的斷臂,再看到楊紀淤腫發黑的右臂,臉色不由得大變。

    “您千萬不要動,我先幫您處理傷口!”

    年輕人表情嚴肅,從包中拿出一副銀針迅速的插在在楊紀胳膊的動脈上,又取出一副金針紮在各個穴位,只見有部分銀針迅速的變黑,並伴着絲絲蒸騰的黑氣。

    “你到底是誰?連煉氣士也敢對付,你們不是普通人。”楊紀右臂的酥麻感漸淡,心緒略微平靜下來,喘息着問道。

    “鄙人姓於單名一個良字,直接稱呼就行了。“於良手上不停,又從包裹中取出藥粉撲打在楊稷傷口處,繼續說道:

    “我的確不是普通人,但也非煉氣士。我幼時曾入深山跟隨一老人學習過古代醫術,對毒術也頗有涉獵。“

    “醫者講究的是仁愛平等,因此前幾年師父讓我外出歷練,定下的規矩是若非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刻絕對不可用毒。我辭別後一路輾轉來到定陵,本打算進當地醫院學習,卻不料在無心之下得罪了人,被人設套在街頭圍毆,因始終謹記師父教誨所以沒有用毒,換來的卻是對方愈發的變本加厲......就在我忍無可忍的時候,張大哥及時出現了。”

    於良一邊說着,一邊取下變黑的銀針浸泡在藥水裏,從包裏又取出一隻五彩斑斕的大蟾蜍放在楊紀胳膊傷口處,只見這隻蟾蜍在楊紀胳膊上慢悠悠的轉了個身坐下,聲囊鼓漲間發出一連串類似於“咯咯咯咯咯咯“的急促響聲,舌頭如鋼針般彈入淤腫的肌肉中,咬住傷口就吮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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