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如他此刻的心情。
理智告訴他,這通電話不該打。
但是情感不允許。
姜小米顯然還沒有弄清楚對方的身份怎麼會切換成了樸世勳,可能是發燒的後遺症,她怔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只聽見她不知所措的聲音:“是你啊。”
樸世勳捏着電話,沉靜道:“嗯,燒退了吧”
他又問了一遍。
姜小米下意識用手試了試溫度:“已經好了。”
“婁天欽沒爲難你”
她猶豫的看了看身邊的男人。
不易察覺的冷意從他眼底劃過,儘管臉上還維持着紳士般的微笑。
“啊”她驚呼,怨憤的瞪向婁天欽。
“怎麼了”電話那頭的聲音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姜小米蜷縮如蝦米,滿臉通紅。他的手竟然伸到了衣服裏,她一隻手要打電話,另一隻手死死的摁住對方作亂的大掌。
婁天欽故意沒有去看她小臉上浮起的慌亂,繼續爲所欲爲。
“沒事,沒事”姜小米想把電話掛斷:“我累了,下次說。”
手一抖,電話沒掛斷,而是摔在了被子上。
婁天欽壓在她後背,固定住她不斷掙扎的四肢:“小狗崽,我對你的忍耐,已經到極限了知道嗎”
當着他的面,跟另外一個男人打情罵俏,拿他當死人嗎
樸世勳聽着電話裏傳來的急促聲音,剎那間什麼都明白了。
玻璃牆前的他沉靜如水,捏着電話的手指卻開始泛白,甚至有了細微的顫抖。
當陸青龍敲門進來的時候,看見樸世勳對着玻璃牆,忽然暴怒的將昂貴的手機砸向牆面。
陸青龍臉上劃過一絲詫異。
“什麼事”樸世勳沒有轉身,聲線瞬間恢復森冷。
陸青龍扶了扶眼鏡:“錢甜找到了。”
樸世勳猛地轉身,眼底閃爍着嗜血的冷光。
“在哪裏”
陸青龍走過去,把資料遞給他:“在南極,不過她的舌頭被人割了。”
那天從醫院離開以後,樸世勳本想單方面教訓一下錢甜,萬萬沒想到僅隔了一天,那個女人徹底在東亞消失了,開始他還以爲是對方跑路了,但從陸青龍的調查報告中,卻發現並非他想象的那樣。
樸世勳聚精會神的看完了報告,啪得一聲合上,脣線上翹:“婁天欽”
怪不得天羅地網都搜捕不到錢甜的下落,原來是婁天欽捷足先登,提前把人給處決了。
陸青龍別有深意的問道:“樸先生,我們是任由她自生自滅,還是接回來”
樸世勳冷笑:“先接回來,然後再讓她自生自滅。”
接回來是爲了給婁天欽添堵;放任自生自滅是爲了給姜小米出氣。
兩不耽誤。
陸青龍點點頭:“好我即刻去辦。”
一切歸爲平靜,婁天欽翻身從小女人身上起來,餐足的他渾身都散發着懶洋洋的雍容氣質,眼眸裏殘留着剛纔的濃情。
婁天欽隨手拿起衣服披上,而後撿起被扔到地上的手機打開看了一眼。
婁天欽忙活的一身汗,撇了一眼死魚一樣的某女,脣邊劃過不易察覺的寵溺後轉身去了浴室。
叮叮叮
婁天欽在浴室裏,擱在褲兜裏的手機卻不停地在響。
姜小米本來睡得很沉,被電話吵得煩躁不已,身上全是汗,粘粘的很不舒服,她在被子裏拱來拱去,終於受不了了,睜開眼睛。
婁天欽裹着半截浴巾出來,頭髮還在滴水。
看見妻子被鈴聲吵醒,他露出抱歉的神色:“我去接電話,你睡一會兒。”
他掏出褲袋裏的電話剛要往外走,不料一雙手居然從背後圈住他。
“給我開免提”
婁天欽像看怪物似的望着她,不覺有些好笑:“搞半天你是因爲這個”
姜小米憤憤不平:“別想耍賴。”
婁天欽順着她的力道坐回牀邊上,點開屏幕。
“喂”
說話的是一名上了年紀的男人,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
原來是國外那邊的市場部,因爲時差問題,纔會在這個點打電話來。
姜小米抽了抽嘴角,搞沒搞錯,居然說外文。
對於她這種只能聽懂最基本單詞的門外漢來說,婁天欽此時說的簡直就跟天書一樣,她瞬間沒有了想要聽下去的動力。
見她表情懨懨的,婁天欽拍了拍她的腦袋,站起來往外走。
姜小米含恨不已,用力的蓋住腦袋。
等婁天欽再次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她猶如鴕鳥般的縮在被窩裏。
男人哼笑:“怎麼沒抓到你老公的把柄心情不爽”
姜小米把被子掀開透氣:“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別得意太早。”
婁天欽依偎過去,邪氣道:“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我也想知道,自己的把柄到底是什麼呢。”
自傲的男人還不知道,他的把柄此刻正以每小時五百公里的速度朝他靠近。
陸青龍做事效率很快,僅在幾個小時之內便鎖定了目標,定製轉移回國計劃後,他擡眼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表。
凌晨一點,接下來最多八個小時,錢甜便會重新抵達東亞,到時候究竟會掀起怎樣的浪潮,誰也說不清楚。
陸青龍關閉電腦,摘下眼鏡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青龍。”樸世勳從他背後走出來。
陸青龍回頭,外面雪下得實在太大了,回去風險有點大,幾個高層都被迫留在了辦公室。
亞瑟拿了一副牌跟商業管理部們的人玩去了,門外隱隱傳來肆無忌憚的笑聲。
“怎麼了樸先生。”
樸世勳忽然朝他丟了一樣東西,陸青龍幾乎出於本能的接住,低頭一看居然是一整瓶酒。
樸世勳朝他擡了擡下顎:“來一杯”
陸青龍看了看酒,又看了看樸世勳,神色堅定道:“抱歉樸先生,我不太會喝酒。”
入職恆盛以來,他滴酒未沾,這是有目共睹的。
樸世勳看着他,勾笑:“怎麼怕自己酒後吐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