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茶茶掌心裏全是鑽石,她捨不得丟,便握着小拳頭砸他的肩膀。
魏少雍什麼話都沒說,拎着她轉身往外走。
老宅的路線,魏少雍比誰都清楚,幾個轉彎就把茶茶帶到了院子裏。
賓客都已經走光了,宴席卻沒來得及撤掉,所有的燈都還開着,草地上的乾冰機也在運作,白煙像一層綿綿起伏的地毯在地面上遊走。喧鬧過後的寧靜,竟有種說不出的落寞感。
魏少雍原本是想帶茶茶離開魏宅,但是又莫名的撤回頭。
茶茶被他困在懷裏動彈不得,只能任由他抱着到處走,最要命的是,她身上只穿了件馬褂,裏面什麼都沒有。
魏少雍穿過宴席桌子,最後落腳點竟是蛋糕車旁邊。
茶茶略有些喫驚的望着眼前矗立的鮮豔亮麗的蛋糕。
這是魏老爺子專門請的法國糕點師傅製作的,每一層都由不同味道組成,其中還有茶茶最愛的芒果夾心。
茶茶不由得想,如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她現在是不是應該在切蛋糕
這時,懸空的小腳毫無預兆的落在了地上,霧氣在她腳下起起伏伏,涼涼的,溼溼的。
魏少雍拿起旁邊的小叉子,叉了一小塊:“張嘴”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蛋糕就塞進來了。
“嗯”她嘴被堵得夠嗆,卻不自覺的開始咀嚼。
魏少雍眯着眼看她,像喂小雛鳥似的,看她快要喫完了,又挖了一塊,如法炮製的懟進她嘴裏。
茶茶嚥下最後一口,恨恨道:“放開我。”
魏少雍愣了一下,褐眸深處彷彿有東西在涌動,不過很快又被壓了下去。
溫熱的拇指輕輕地擦了擦她沾着蛋糕的嘴角,魏少雍柔聲道:“嚇到了對吧”
茶茶把頭偏向一旁。
魏少雍垂着眼眸,分不清是在安慰,還是在懺悔:“抱歉,媽媽不是有意要嚇你的。”
茶茶蹭的一下擡起頭。
做過夢的人都應該有這樣的感覺。
在夢裏活靈活現的東西,當眼睛睜開的那一霎那,夢裏的一切就像瓦上凝結的霜花,伴隨着太陽的升起,悄然蒸發,徒留一抹淡淡的痕跡證明它們真實的存在過。
在那個夢裏,茶茶把對母親的思念跟依賴全都投放在了魏少雍身上,自欺欺人的把他當成了那個最值得信賴的人。
如今,新的記憶被舊的記憶覆蓋,擠壓,排斥雖然腦海裏還有印象,但對於此刻的茶茶來講,那些似乎已經不值一提了。
魏少雍沒有注意到懷裏小人兒的變化,只當她還是那個追着喊他媽媽的茶茶。
“從明天開始,媽媽就不能再陪你了,你要乖知道嗎”
怕她誤會,魏少雍又急忙補充道:“別擔心,只有四十九天而已,但你也別想着偷懶,我回來可是要檢查你功課的。”
過了片刻,他又接着說:“如果實在害怕,就打電話給我。”
她的沉默叫魏少雍莫名的心慌起來:“怎麼不說話”
茶茶垂着腦袋:“我還想喫點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