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遠去的車尾燈,王浩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照這樣的發展趨勢,估摸着離回基地的日子不遠了。
杜烈載着姜小米往清水灣方向走,誰知道,剛走了一半,姜小米忽然啊呀一聲。
杜烈握着方向盤的手不禁抖了一下:“怎麼了”
“膠捲,我膠捲沒帶”
杜烈:“”
“我怎麼能犯這種低級錯誤。”姜小米抱住頭露出一副很苦惱的樣子。
杜烈把車停在了路邊上:“少奶奶,現在不都是用數碼相機了嗎”
姜小米沒聲好氣道:“我習慣用膠捲了,數碼的沒有靈魂。”
杜烈很難理解她所謂的靈魂是什麼,只曉得她膠捲沒帶,拍不起來。
“要不今天就算了”
“算個屁,去我公司我公司裏面有膠捲”
杜烈感到十分費解,爲了一張照片她至於這麼折騰嗎
不過,杜烈還是應了她的要求,先開車送她去公司。
杜烈每天送她上班下班,這裏對他來講並不陌生,不過,這個時間段來報社,還是第一次。
眼前整棟大樓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杜烈甩上車門,仰頭打量了片刻。
“少奶奶,這個高度,可能上不去”
姜小米像看怪物似的盯着她:“你瘋啦,叫我從外面爬上去”
杜烈摸了摸鼻子:“不然怎麼進去”
姜小米指了指那扇緊閉的玻璃門:“當然是從這裏進去了,別告訴我,你不會撬鎖。”
杜烈抽搐着嘴角:“會”
“撬啊”
杜烈被她理所當然的語氣弄得有些好笑。
搞得好像他每天都帶着一套撬鎖工具出門似的:“少奶奶,我不知道你要撬鎖”
“哎,你們幹什麼的”
物業值班保安拿着手電筒過來了,待走近之後,對方伸長了脖子朝姜小米看了兩眼:“哎你是大魚報社的吧”
姜小米見對方認出了自己,頓時大喜:“是啊是啊,大哥,我東西落在裏頭了,能不能行個方便”
她說完,用手肘捅了捅杜烈,杜烈連忙從褲兜裏掏出一包煙:“幫個忙。”
保安是個好相與的,想也不想的伸手接過杜烈遞過來的煙,然後夾在了耳朵上:“下不爲例啊。”
說着,轉身去傳達室拿鑰匙給她。
姜小米拿到以後,衝保安揚了揚手:“一會兒給你送到傳達室啊,明早叫同事給你帶早飯。”
保安朝她打了個謝謝的手勢。
杜烈陪着姜小米走進電梯,望着緩緩上升的樓層,杜烈的聲音忽然變得無比冷靜:“少奶奶,你不是來拿膠捲的吧。”
姜小米詫異的朝他看了兩眼:“啥”
杜烈輕輕一笑:“我可以肯定,你不是來拿膠捲的。”
電梯到了,鐵門緩緩朝兩邊打開,姜小米信步走下去,杜烈緊緊的跟在她身後:“少奶奶,你到底想幹什麼”
姜小米回頭看了他一眼:“別問。”
杜烈愣住了。
今晚的她似乎有些不一樣。
絕大多數時候,姜小米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是缺心眼,莽撞,做事不計後果,雖然麻煩不斷,但總體來說並不妨事。
篤定的、銳利的那一瞬間的鋒芒畢露叫杜烈看傻了眼。
但是定睛一看,她還是姜小米,沒有什麼改變,只是她不笑了。
是的,從進來開始,姜小米臉上的嬉笑就跟退潮的海浪一樣,悉數從臉上褪去。
杜烈靠在一張辦公桌的邊緣,雙手環胸的看着姜小米忙碌。
“開下窗,悶死了。”
“哦”
杜烈去窗戶邊上推開玻璃窗,放新鮮空氣進來。
“杜烈,你去儲藏室幫我把顯影水拿來。”
“好”
“儲藏室在走廊盡頭。”
“知道了。”
杜烈去拿顯影水,姜小米則在暗房裏搗鼓膠片,她今天真正的目的是把照片洗出來。不過,爲了掩人耳目,她謊稱去拍樸世勳。
杜烈把顯影水拿來了,姜小米沒有避諱,直接在杜烈面前忙碌起來。
洗照片對姜小米這種老手來講,根本就是手到擒來的小事。
可是今晚,姜小米卻顯得十分笨拙。一會兒碰翻這個,一會兒又忘了那個,彷彿心不在焉。
膠捲是阿城拼了命才護送回來的,她一邊好奇裏面的內容,一邊又很擔心裏面的內容是否跟自己想的背道而馳。
杜烈忽然感覺外面不太對勁。
“有人來了”
杜烈連忙把姜小米推到一旁,與此同時摸出腰間的配q:“少奶奶,我不叫你,你別出來”
說罷,杜烈閃身離開暗房,外面的燈原本是開着的,此刻竟是一片漆黑。
朦朧的月光窗戶投射進來,一股死氣沉沉的味道瀰漫開來。
杜烈暗叫不妙,連忙又退進暗房:“少奶奶,跟在我後面。”
他不敢把她一個人留在這兒。
姜小米惴惴不安的縮在杜烈的背後:“燈怎麼關了”
杜烈手託着武器,小心翼翼的往前移動,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頭頂落下,杜烈大駭,一把推開姜小米,舉起武器就要射擊,誰知道對方先他一步,精準的摁住了保險開關。
緊跟着對方也掏出了武器,說時遲那時快,杜烈也用了相同的方式,第一時間卡住了對方的保險栓。
咔嚓咔嚓
兩個人都驚人的速度卸掉了對方武器裏的彈夾,並用力投擲了出去。
杜烈眼底溢出一絲詫異,火石電光之間,神祕人忽然朝姜小米衝過去,杜烈面龐一猙,手撐着桌面翻身跳到了對方的身後。
對方迅速側身,敏捷的躲過了杜烈的阻擊。
姜小米受驚過度,手裏緊握的膠捲突然從掌心脫落。
也不曉得是命中註定,還是什麼,膠捲居然滾到了對方的腳底下。
“杜烈,膠捲不能讓他拿走”姜小米跳起來大喊。
蒙面人猛踹了一下面前的電腦桌,砰得一聲巨型,桌子居然在空中翻了個跟頭,直直的朝姜小米砸過去。
杜烈目光一凜,毫不猶豫的撲向姜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