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徹底底說一遍後,耿氏沒有吱聲。
顧芷伊這會兒,把飯菜擺好,給他們娘倆盛飯。
奔波一天,中午就墊吧了點兒,這會兒是真的餓了。
看着悶頭喫飯的母子,好一會兒,耿氏才嘆口氣,道:
“這麼安排也好。蛟陽縣的旁支仗着有親,爲所欲爲、強買強賣,是該給他們一點教訓。”
顧芷伊再旁伺候着,聽到這話,屈膝行禮,轉身出去了。
在規矩上,她一向本分。
耿氏並沒有想避諱她,不過她這般做,倒也沒有反對。
給徐致遠泡了湯,繼續又道:
“你跟譚家合作,百利無一害,好事兒。現在酒坊還沒起勢,日後高粱釀出名,難免有人眼熱。你現在找個靠山,也免去了日後的麻煩。我贊同。”
丁琬聞言笑着點點頭,說:
“一開始我也挺反對,不過現在倒也覺得沒啥。譚遷那邊想做一個更大的酒坊,到時候在縣裏哪個地方買塊地,省的我去煩心張羅了。”
“是啊,告訴他怎麼弄就是了,其他的應該不用咱操心。對了,你姥、姥爺身體咋樣這件事兒讓他們很生氣吧”
丁琬聳聳肩,沒有隱瞞的說:
“是挺生氣的。不要都解決了,估計過幾天就好了。”
耿氏細細琢磨,輕聲又道:
“最好讓人去嚇唬一下。不然他們來陰的,你姥爺那邊不好弄。”
丁琬微怔,隨後點點頭,道:
“成,我到時候找人去做。”
徐致遠兩天沒見到奶奶,這會兒難免有些撒嬌。
吃了一碗,肚子有底兒,就往耿氏懷裏靠。
耿氏也想他,竟然直接端碗,喂起了徐致遠。
丁琬看在眼裏,並沒有阻止。不過內心,卻隱隱有些擔憂。
就離開兩天,婆母便捨不得了。
以後長大獨自在外面闖,又該如何
喫過晚飯,耿氏抱着孫子,問:
“琬兒,初六咱啥時候走”
丁琬思索後,回答:
“咱們別太早。喜年那是天沒亮就來,咱們喫過早飯再去。路況好,未時二刻應該能到。”
女眷、小孩兒,太早出發還是有風險。
“我讓丁槐趕車帶咱們去。到時在永平鎮找個客棧,給他安頓下。別勞煩我小姑、喜年表弟。”
耿氏一聽這話,讚許的頷首。
那麼長時間不走動,人家有事兒喊他們,能不麻煩就儘量別麻煩人家。
意識到什麼,突然又開口道:
“那要是這樣,咱還得準備些點心,中午墊吧墊吧。”
“行,都聽孃的。”丁琬下地穿鞋,拿起斗篷邊穿邊說,“娘,我去趟程林家。”
耿氏聞言挑眉,略有些興奮的問:
“咋,這就有眉目了”
“有一個,不過還得問問他們。”
耿氏不住的點頭,說:
“那快去,快去吧。正好跟他們提一嘴,新蓋酒坊他們倆誰去的事兒。總得出個人告訴怎麼釀酒。”
丁琬聽到這話,輕笑着道:
“我總覺得忘點啥,可咋也想不起來。原來是這個我知道了娘,放心吧。他們倆是親戚,誰去都一樣。”
丁琬離開家,直接就去了張青山那邊。
對於這件事兒,她跟程林說比較好,跟程豹還是要保持距離。
院門還沒有落鎖,一推就推開了。
院子裏掛了大紅燈籠,很亮堂。
走到正房門口,清咳兩聲,然後拉門進屋
“在家呢”
屋內程林聽到聲音,急忙從炕上下來。
拉開裏屋門一看丁琬,笑眯眯的道:
“你咋來了剛回來嗎”
“回來有一會兒了,都喫完晚飯了。”丁琬邊說邊關上門,解開斗篷。
進到裏屋,發現只有成林自己,納悶的問:
“你家青山呢”
“去酒坊了,我公爹不過來,非要在那邊住。”
說話間,程林把炕桌放上、水倒好。
動作很麻利,都沒看她怎麼做,就都弄好了。
丁琬喝了口水,輕聲道:
“張老爹是不想給你們添麻煩,畢竟你們是分出來的人。”
程林坐在她對面,輕嘆口氣。
“這樣纔是見外呢。青山最惦記他,我也不在意他來這邊養老。可是老爺子就是太固執了。你不知道,年三十兒老大去鬧了,最後還把公爹的年禮,順走兩樣。”
對於張青明的行爲,丁琬雖然不屑,但也沒法子。
人若不要臉,那做啥還不是應該應分
“我倒不是在意那東西,我就覺得你一個做兒子的,老惦記你爹的東西,像話嗎”
程林說到這兒,長嘆口氣,擺擺手,又道:
“罷了罷了,說他我都累得慌。讓你幫我哥辦的事兒咋樣有眉目沒”
丁琬頷首,放下茶杯,說:
“有眉目了。不過還是要問問你們的意思。”
“那有啥意思啊,只要本分,啥都行。”程林不在意的道。
她現在最惦記的就是大哥。
只要大哥娶妻,她心裏懸着的石頭,也算落下去了。
“本分是真本分,能幹也是真能幹,就是命苦了點。我姥說了,是命苦,不是命硬。她”
丁琬將柳母說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說了一遍。
看着程林凝重的面色,她心知這門親夠嗆,說到最後,話鋒一轉:
“反正還是看你們。我跟我姥說了,讓她繼續幫着張羅。她就是看那姑娘可憐,想給找個倚靠。家裏的地、房子到時候我姥那邊會買,也算這姑娘的嫁妝。”
程林深吸口氣,輕聲嘀咕:
“房子加地,的確是她的靠山,可是我在問問我哥吧。讓姥幫忙再看看。”
“這個你放心,我姥辦事兒靠譜。還有一個事兒,我跟你講了,到時候你讓青山跟程豹來人商量。”
“啥事兒啊”程林蹙眉。
她能這麼認真的說,肯定不是小事兒。
“是這樣,我跟縣裏譚遷要合作。他打算再開一個大作坊,轉身釀高粱酒。所以這人就得從青山、程豹裏出一個過去。不會太久,但也不會太短,咋也得那邊能獨立釀酒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