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崇拜並非來源於昨天晚上的詩會,而是他們都知道了荊哲跟他們苑主王穎秋似乎有着某些超友誼的關係。
而之前進屋去給王穎秋送飯的女弟子對此非常奇怪,因爲她出來之後明明只把屋裏發生的事情對一個人說了並且再三囑咐她,說這件事自己只對她一個人說了,千萬別再對第三人說。
爲什麼看大家現在這樣子,都知道了呢
她不知道的是,那個人對另外一個人說了同樣的話,而另一人對另另一人說的還是這話
只是苦了憨憨,荊哲在樓上逍遙快活了半天的時間,他有多快活,憨憨就有多無聊。
從無仙苑出來,憨憨終於鬆了口氣。
俺這種正人君子,很不適合來這種地方呀
“少寨主,不是說今天還要去東宮麼”
“去啊”
一身輕鬆的荊哲點着頭。
憨憨擡頭看了看已經逐漸暗下來的天空,“那咱們直接過去”
“不,先回張家,換身衣服”
“換衣服”
憨憨上下打量一番,覺得荊哲早上剛換的這身衣服新的很,實在不明白還有什麼換的必要,又不是什麼大姑娘家。
荊哲白了他一眼,心想你懂個屁哦
任誰褲襠裏有那麼黏糊一片的東西,縱使風乾了也不怎麼好受,不換下來等着過年
其實荊哲回張家的決策很正確。
因爲當他們回去的時候就發現張家門外停着一輛十分氣派的馬車,過去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太子派人來接他了。
想想也是,偌大的東宮宴請賓客,派一輛專車屬於標配,再說了,若是沒有專人指引,他們怕是也進不了東宮。
荊哲朝憨憨努嘴,得意非常。
“看到了吧這也叫牌面”
上次荊哲說牌面的時候,憨憨一個人被堵在大街上賞了箇中秋圓月,再次聽到,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馬車,又看了一眼稀疏街道。
點了點頭,一臉認真:“嗯,這次的牌面應該不會堵車了。”
“”
荊哲沉默片刻,客氣說道。
“滾”
“”
見荊哲回來,那跟隨馬車一起過來的一個男人忙迎了上來。
“今日聽殿下提起荊公子,溫潤如玉,文采無雙,現在一見,果然誠不欺我在下對詩詞也是頗爲喜愛,但涉獵卻不深,希望以後多跟荊公子親近親近,望荊公子不要嫌棄”
說話是門藝術,有的人一張嘴,就讓人恨不得給他一錘子,但有的人說完卻讓人如沐春風,通體舒坦。
面前的男人正是如此,也就三十歲左右的年紀,一臉和煦,說話帶笑,短短几句話就顯得頗有城府,但卻不會讓人厭惡。
荊哲聽完笑着點頭,“好說好說”
以爲這男人跟着車伕過來,頂多是個東宮侍衛,遂沒把他放在心上,“啪啪啪”連拍了三下他的肩膀:“不過我非常欣賞你的眼光”
欣賞我的眼光
那不還是變相的誇他自己嗎
男人有些啞然失笑,嘴裏還是說着:“荊公子果然是個妙人,馮某佩服”
太子賓客
荊哲倒是聽說過這個官職,在官場中並沒有具體執掌,但因爲太子賓客是太子侍衛官的緣故,其實平日裏太子的許多決策裏都會有他的影子,可以算是太子的智囊團了。
若是日後太子登基,太子賓客便能鳥槍換炮,一躍成爲丞相、太宰之類權傾朝野的重臣,所以哪怕是些可以隨意出入朝堂的權臣,見了他也得客客氣氣的。
而荊哲,卻那麼隨意的啪了他,還是三下。
實在可啪。
若是不知道,也就罷了。
現在知道了人家的身份,荊哲反而有些扭捏起來:“呵呵,原來是馮大人呀我之前早就聽說過馮大人的大名了,仰慕的很,想不到今日能夠見到,實屬三生有幸”
“哦是嗎荊公子聽說過馮某什麼”
荊哲一愣:“咱們還是說說去東宮的事吧”
“”
態度轉變如此之快,讓馮連儒差點閃了腰。
旁邊的張學先也捂了捂臉:要說臉皮,荊公子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閒話也說了一些,但見天色越來越暗,馮連儒開口道:“荊公子,時間也不早了,太子殿下和晉王世子在東宮怕是等着急了,要不咱們啓程”
“嗯。”
荊哲點了點頭,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拉着憨憨往院子裏走。
“荊公子,你這是”
馮連儒一頭問號。
“我”
荊哲想了想,始終沒將“換條褲子”這話說出口來,你想他換條新褲子去見兩個大男人,萬一讓人想歪了,他的一世英名可就毀了
“我去後院裏帶幾壇烈酒”
這話說完,荊哲的身影就消失在院子裏。
“厲害”
馮連儒微微頷首,眼神中滿是欽羨。
“想不到,荊公子如此年輕,在爲人處世方面竟已如此擅長”
因爲知道荊哲早先之所以跟蘇新平交惡和張家酒坊有關,所以馮連儒也不避諱他,笑着解釋道:“今日晚上,雖在東宮設宴,但卻是晉王世子做東,爲的就是跟荊公子把酒言歡,冰釋前嫌”
“早些時候,晉王世子爲難張掌櫃,太子殿下也是後來才聽說,今日派我過來接荊公子的同時也跟張掌櫃說一聲抱歉”
“不過,張掌櫃放心,今晚之後,張家酒坊在京州城裏怕是再也不會有人敢找麻煩了”
張學先一臉“感激”的點頭,但實際上內心早已波瀾不驚,因爲他知道張家酒坊的重生不是因爲什麼太子,而是因爲荊哲。
不多會,荊哲和抱着四壇烈酒的憨憨走了出來,馮連儒笑道:“剛纔我還跟張掌櫃說,荊公子情商之高,讓人佩服參加宴會,竟主動送如此珍貴的烈酒,太子和晉王世子肯定會很開心”
“呵呵,還好,還好咱們快走吧”
“”
等馬車離去,張學先捏着下巴看着馬車遠去的方向,陷入沉思。
荊公子不是主動送禮的人啊
這一切,似乎並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