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坤公子,便是荊哲”
昨天晚上,祝同也提前去了無仙苑,不過他只是以丞相的身份去視察了一下,當祝馨寧抵達無仙苑後庭院,而他也覺得沒有問題後,在詩會開始之前,他便離開了。
以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他並不清楚。
年輕的時候,或許對詩會還能上心。
但已經到了他這個歲數,對於詩詞的熱愛遠沒有身體的耐受力真實,他這把老身子骨,可經不起通宵達旦了。
今天他起了個大早,祝馨寧也沒回來,他便獨自去上朝了。
在朝上他聽說了南齊三皇子齊君廣輸了詩會的消息,也知道了阿坤便是荊哲,而且還是荊文茂之子荊哲
這對他的衝擊力還是很大的。
當初,他跟荊文茂同朝爲官,而且因爲脾氣相投,關係甚篤,這也是當初荊文茂被貶之時他會幫忙收養一個義女的緣故。
但他心裏卻對當年荊文茂遇難時自己的不作爲耿耿於懷,甚至成了塊心病,突然聽到故人之後,心情五味雜陳。
早朝上講了些什麼,他並未記得多少。
回到家,就趕緊把祝馨寧喊了過來。
此時,祝夫人也在前廳,還有一個陳劍南,像是一片狗皮膏藥,粘上了祝家。
祝馨寧點了點頭,眼神中還帶着一抹幸福的笑意,旁邊的陳劍南看了,羨慕而又嫉妒。
而祝夫人聽到這個名字還是覺得有些突兀。
“荊哲是誰”
“是我弟弟”
祝馨寧昂首挺胸,非常自豪。
“姐姐喊我嗎”
這個時候,祝堂文小跑着從外面跑了進來,抱着祝馨寧的大腿搖晃着問道。
陳劍南看着這一幕,差點流出了口水。
小屁孩,這是你人生的巔峯啊
祝馨寧俯身下來拍了拍他的小臉:“姐姐說的這個弟弟叫荊哲,你是姐姐的小弟”
小傢伙看着祝馨寧,雖然不懂弟弟和小弟的區別,但總覺得,似乎有人要來跟他搶姐姐了。
嘴巴一咧,嚎啕大哭。
祝夫人趕緊過來把他抱起,狠狠的瞪了祝馨寧一眼,然後揚聲問道:“若是我沒記錯,你說的這個荊哲,便是那荊文茂的兒子吧”
對於祝夫人直呼荊文茂的名字,祝馨寧皺了皺眉,但還是點頭,“正是”
“呵呵,原以爲他們跑去了彭州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這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呢”
祝夫人有些鄙夷的說道:“看來還真是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現在就跑來京州找你了,是不是來投靠咱們祝家這個富親的”
祝夫人一介女流,對於國家大事並不知曉多少,尤其是荊哲昨天晚上纔剛揚名,她一天也沒出門,自然不清楚。
對於祝夫人的刻薄,祝馨寧深有體會。
但她感恩於祝家當初收養了她,並且在祝家一待便是十多年,縱然祝夫人平日裏冷言冷語,她也不會回嘴計較。
但這次,她一反常態。
說我可以,說我弟弟,不行
祝馨寧仰着腦袋,說到荊哲的時候,無比的自豪而堅定。
“呵呵,這誰說的準呢或許沒找到你呢或許進不來丞相府呢現在既然知道了你,怕是馬上就要登門了吧”
祝夫人繼續冷嘲熱諷。
“娘多慮了”
祝馨寧咬着嘴脣,幸虧今天沒有直接把荊哲帶回來,她被欺負倒是無所謂,就怕讓他看到這一幕傷心難過。
“哲兒懂事,而且才學頗高,每天都忙的很,參加詩會之前就被陛下單獨召見進宮過了,而且還跟陛下做起了皇家生意就算我邀請他過來,他都未必有時間”
“哎呦還被陛下召見進宮”
祝夫人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說着指了指侍立在一旁的陳劍南。
“看看人家劍南,長相標誌才學又高,拿了會考第一都沒被陛下召見進宮,怎麼,全天下就你那個弟弟厲害是不是呀,劍南”
顯然,對於祝馨寧的話,祝夫人並不相信。
而旁邊的陳劍南聽了這話,默不作聲,算是間接答應。
這讓祝馨寧十分氣憤:“我家哲兒纔不會那麼閒的沒事到處串門就算我想讓他來家裏,他怕是都沒時間”
“”
這不就是在說他是個閒人,天天沒事幹老往祝家跑嗎
一直默默喫瓜的陳劍南聽到這話差點噎死,表示十分受傷。
“哼,你也別叫他來”
祝夫人說完,又轉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祝同,“老爺,這事你可要想好”
“當初荊文茂自己得罪了晉王,被貶去彭州已經算是照顧他了而老爺還幫他”
說到這裏,看了祝馨寧一眼,似乎是在說當初收養祝馨寧的事。
“差點就受到牽連幸虧老爺明哲保身,而且用了那麼多年才做到了現在的位置,斷不能爲了這麼一個外人,再自毀前程”
她故意將“外人”二字咬的很重,祝馨寧聽完之後,竟是氣的肩膀聳動,卻又無話可說。
“事情並非你想的這樣”
祝同終於開口:“老夫這些年確實誰也不幫、誰也不得罪才做到這個位置,但也絕不會害怕老友之子影響了仕途”
“再說了,晉王早已去了津西,而且這事情過了十多年,誰還會追究在乎是你多慮了”
說完又看向祝馨寧:“今天算了,今天天色太晚了,你明天去跟荊哲說一聲,讓他晚上來家裏喫飯既然來了京州,家裏那麼多房間,再去外面住成何體統”
“多謝爹了”
祝馨寧低頭,但並未有多少笑意,眼神中劃過一抹堅韌,似乎已經想通了許多事情。
而旁邊的陳劍南聽到這話,更受傷了。
他比荊哲來京州的時間可長了去了,而且到祝家都來了兩次,怎麼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呢
哎,人比人,氣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