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鹿雖然早猜到錢小清可能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但當真聽到錢小清說的這些惡毒的話,他的心裏依舊極不舒服。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想着要讓你妹妹死呢錢小清。”
蘇千鹿的心裏真不是滋味,他想到之前挖出的不完整的錢小清的屍體,那大概是妹妹死後恨意的報復吧。
他又想到與錢小佳事件格格不入的“殺手”。
“我的推測有些片面了,一直認爲是殺手殺死錢小佳的。其實,殺手真不一定是殺死錢小佳的兇手,祂也有可能是殘忍害死其他人的兇手。”
蘇千鹿改正了一下有關“殺手”的思考方向。
“假如這個殺手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殺手,只是小孩子做遊戲中的殺手角色,就不會顯得格格不入了。
“那麼,這個殺手應該不會再多出一個陌生人,一定是這些幼稚鬼中的...一個不,媽媽張若香和小姨張若純的可能更大。”
蘇千鹿想到了更多。
“錢小佳的智商再高,想法再成熟,也只是一個八歲的小女孩,相比於借用同齡人的力量,她會覺得大人更可靠。
“錢小佳死後怨憤難平,於是借用遊戲中的殺手角色,控制大人去扮演殺手,這是很有可能的。”
蘇千鹿將自己的猜測,在腦海裏細緻的總結了一遍。
沒辦法,錢小佳控制着全局,沒有更多的線索,他只能謹慎的走一步看一步,再去小心的求證。
蘇千鹿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錢小清和三個無面小鬼。
三個無面小鬼似乎被錢小清的話嚇得不輕,以壯實的無面小男生爲中心緊靠在一起,集體向後微微退了一步。
“你到底想怎樣”
壯實的無面小男生脾氣比較大,說話的口氣很硬。
“她可是你的妹妹啊。”
鬼鬼祟祟的無面小鬼有股機靈勁,從一開始就壓根不信任錢小清,他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
“妹妹”
錢小清變得有點神經質,瞳孔稍稍縮了一下,臉上既有歇斯底里的瘋狂,又有各種痛苦的微表情一一變化過去。
“她已經不是我妹妹了,她是一個可怕的小怪物。我知道的,她不需要有我這麼一個姐姐。
“媽媽總是愛發脾氣,那個小怪物能裝乖裝傻的騙過媽媽和小姨。小姨像寶貝一樣疼愛她,媽媽只把氣撒在我的身上。”
錢小清的淚水像暴雨從頭上淋下來一樣嘩嘩的流出,她緊緊抱環抱着雙臂,內心有抑制不住的悲哀和恐懼。
“我現在是一個沒有人疼,沒有人愛的可憐蟲。”
錢小清的眼淚和鼻涕混在一起,“我恨她,她奪走了我的一切只要她死了,媽媽和小姨就只會愛我一人。
“我要她死”
壓的極低的聲音澀啞,錢小清怨毒的話,冷得像從冰下流過的幽咽泉流一般。
三個無面小鬼警惕的防着錢小清,他們都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已經瘋了。
鬼鬼祟祟的無面小鬼抓住壯實無面小男生的胳膊,他準備向胖虎那邊嗷嗷一嗓子。
壯實的無面小男生阻止了鬼鬼祟祟的無面小鬼,接着向錢小清說道,“你先說,你想怎麼做”
這個小鬼也是膽大,這會兒不但不害怕錢小清,還表明了己方的意圖。
蘇千鹿不由得嘆息一聲。
壓死駱駝的稻草,已經加在了駱駝的身上。
“你們和她玩扮鬼,只能嚇嚇她而已。”
錢小清抹掉眼淚,冷靜下來,“而且,以她的聰明,肯定有辦法知道自己背後站的人是誰。”
“確實是這樣。”
壯實的無面小男生點點頭,露出思索的動作,他想來想去也想不來,先前錢小佳是怎麼知道背後是李朝陽的。
“你們賴皮,沒有承認她猜對了,是吧”
錢小清扯着身旁玉米杆子上的青葉,狠狠的擰了一圈,將其撕碎,“你們繼續讓她當鬼,她也不反抗,繼續做鬼。
“可一圈圈下來,她每次都猜對,你們每次只能暴跳如雷的賴皮,這樣下去,她在中間樂滋滋看着一羣傻瓜,你們這一羣傻瓜卻越來越氣。
“你們說說,到最後,到底是你們在欺負她,還是你們自己在找不快樂你們佔不到絲毫便宜,還氣的不行,她看着你們,心裏肯定很高興。”
蘇千鹿真羨慕這一家子的基因。
妹妹智商高,姐姐現在看起來智商也不低。
她們的媽媽和小姨,蘇千鹿瞭解的不多,但從這兩個孩子的身上看,兩人應該也很聰明。
“說那麼多沒用的幹啥”
壯實的無面小男生有些煩躁,“我們不是好惹的,你妹妹雖然聰明,但我們要真動手打她,她也沒法反抗。”
“搞笑,你們不怕她”
錢小清的語氣裏盡是嘲諷,“你們很怕她你們的心裏無法接受一個殺掉好幾只流浪小狗的怪物。
“她那麼殘忍,小狗血濺在她的臉上,她的眉頭都不會皺一下。而你們呢你們甚至不敢去踩死一隻天牛蟲。”
“天牛蟲那是噁心,我們纔不敢踩的。”
鬼鬼祟祟的小鬼,不服氣的嘀咕。
“你們就是無法接受錢小佳,不敢想象錢小佳竟然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對流浪的小狗下手。”
錢小清冷冷的瞪了鬼鬼祟祟的小鬼一眼,鬼鬼祟祟的小鬼嚇得又向壯實的無面小男生靠了靠。
“錢小佳的姐姐,你很煩。”
壯實的無面小男生,忍不了暴脾氣,“別繞彎子,我再問你一遍,你想怎麼做”
蘇千鹿多觀察了壯實的無面小男生一眼。
雖然之前他猜測,錢小佳死後大概是會控制自己的小姨和媽媽,但這位壯實的小男生也不能小覷。
誰也不知道死後的錢小佳有什麼手段,從這位壯實的無面小男生目前的表現來看,他可以成爲錢小佳遊戲中的殺手角色之一。
“還有那位小圓墩,體格也不弱。”
蘇千鹿腦海裏的記憶,又呈現出那位小圓墩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