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毛姑娘早就躲了過去,順便還將身前的那名小夥子推到在地。
“王叔,怎麼了”
那小夥子坐在地上有些發愣。
“看看你的胸口吧。”
王叔緊握柴刀,對着縮在門口低着頭沉默的兩個姑娘目露兇相。
年紀大一些的行商此時也都提着刀圍了過來。
小青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才發現那裏已經是一片殷紅,血液浸潤了衣衫,胸前竟然有一道深深的劃痕。
那劃痕看起來像是被什麼野獸劃過一般。
此時疼痛的感覺才傳遞上他的大腦。
“啊這是這是怎麼了”他有些驚慌地喊起來。
“行了,別鬼叫了,看看這兩個人吧,以後可別見到姑娘就走不動道了。”
王叔調笑了他一句,然後對着那兩人道:“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二位就此退去如何”
“退去哈哈哈哈”
一陣不似人聲的笑聲有些刺耳地響了起來,兩位之前還畏畏縮縮的姑娘此時身體都笑得在發抖。
“區區幾個血食,也敢如此說話如果不是這廟中的臭和尚壓着,我們豈用如此費盡”
黃毛姑娘擡起頭,露出的卻是一張長滿了黃毛的圓臉。
“我說是什麼呢,原來是兩隻黃鼠狼”
老傅拎着柴刀,冷笑着從人羣后方站了出來。
“老不死的,還挺會說大話的,也不知道一會你夠我們姐妹倆喫幾口的”
其中一人看着老傅,不斷地舔着舌頭,一副貪婪地表情。
“把它們給砍出去”老傅臉色一黑,操起刀子劈頭蓋臉地朝着靠着自己最近的一隻黃鼠狼劈了下去。
那隻黃鼠狼精身子一扭,躲過了這一劈,然而旁側又有幾把柴刀劈了過來,其餘幾名行商已經形成了包圍之勢。
唯一空着的只有它們身後的大門。
黃鼠狼精自然不會就這麼退去,雙手一揮,露出兩支毛茸茸的爪子,橫向一拍。
叮叮叮
兩名行商直接被大力朝後甩得飛了出去,手中的柴刀旋轉着飛向其他方向,而兩名黃鼠狼精趁機蹂身而上,打算先殺幾人助助興。
“畜生,住手”
老傅從懷中朝着兩隻黃鼠狼精的方向甩出一枚黃色的布袋。
其中一隻黃鼠狼精看也沒看,一爪子朝着布袋撓去。
咔嚓
“啊”
刺啦啦
一道雷芒陡然從布袋之中炸出,順着它的前肢纏繞到他的身體上,一時間電芒大閃,打得它慘叫連連。
一枚黃色的符紙懸浮在半空之中逐漸燃燒,最終化爲飛灰。
而那隻黃鼠狼精已經渾身焦黑地癱在地上,動彈不得。
這一變動則是明顯震懾了另一隻黃鼠狼精,它一個後跳退出寺門渾身黃色短毛炸起。
“老傅,你這是什麼”看到那黃鼠狼精嚇得不敢進門,一名老行商驚奇道。
“那是我出門之前去東陽觀求的符紙,說是對妖怪有奇效,你們看,我這還有好幾張呢,一會只要它趕緊來,就讓它嚐嚐滋味”
那符篆,其實他只有一張。
好在那黃鼠狼確實是被嚇到了,只是在門口齜牙咧嘴地叫着卻不敢進門。
“還不走是吧,勞資先剁了這隻,然後再去剁了你”
老傅臉色一兇,高高擡起柴刀,手起刀落,一下子便剁掉了地上那隻黃鼠狼的腦袋。
擦了擦刀上的血跡,作勢出門就要再砍一刀。
外面那隻黃鼠狼對着他兇惡地呲了呲牙,小小的眼睛中露出一絲仇恨的神色,然後轉身跳進雨幕中消失不見。
直到此時,衆人才放下心來。
“孃的,多年行商,這還是老子頭一次看到真正的妖怪”
王叔擦了擦額頭的汗,然後揉着自己的腰。
他就是剛剛被甩出去的人之一,摔在地上扭到了腰。
“這妖怪力氣真大,還多虧了老傅的符紙,不然咱們這些人恐怕凶多吉少。”
“哈哈哈,老傅,你有這好東西,怎麼不早點拿出來”
老傅搖搖頭,苦笑道:“我出發前婆娘去東陽觀爲了求了一掛,觀中道長說此行大凶,不過兇中帶吉,婆娘不放心,然後那道長便給了她一張符紙,讓我貼身帶好”
“看來這次是真的遇上高人了”
“是啊是啊,等這次回去之後,我一定要再去拜訪一下。”
老傅連連點頭。
“等會,老傅,那符紙只有一張嗎,你不是說還有好多嗎”
“我那是騙它的,不然萬一它衝上來找我們報仇,誰打得過”
聽着這一羣漢子嘻嘻哈哈,東牧輕輕搖了搖頭,那兩隻黃鼠狼精剛進來的時候他就聞到它們身上的那股子騷臭味了,所以這才一直屏住呼吸。
這兩隻黃鼠狼精大概在築基初期,也就剛入二階罷了,勉強能入得寺廟。
如果不是這寺廟中佛光壓制,那一爪子掃過來,可就不止是被彈飛了。
這廟中雖無香火供奉,但卻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護佑旅人。
只不過,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就結束的,否則也太配不上那個“大凶”的命簽了。
“嘿,這鬼東西,還想誘騙我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豬油蒙了心。”
一人狠狠地踹了踹地上的無首屍體,然後扭頭對那幾個剛回過神來的年輕行商道:“也就騙騙你們幾個沒開過葷的傻小子了,你們也不想想,三更半夜,深山老林的,怎麼會有姑娘莫非是勾欄裏把說書先生的故事當真了吧”
被點了名的那幾個青年面色羞紅,無力反駁。
“好了,咱們幾個把它丟出去吧,放在這別污了菩薩的眼。”
幾名行商合力拖着這隻巨大的狐狸,把它丟了出去,不過他們也不敢走出去太遠,畢竟誰也不知道逃跑的那隻狐狸是不是還潛伏在附近。
又弄了些泥土和水,將地面的血跡擦拭掉之後,這屋子裏的血腥味才消了一些,一股寒流從門縫中鑽入屋子。
咔嚓
一聲響亮的雷鳴劃過天空,照亮了大片陰暗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