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此說,可他聲音裏卻帶着哭腔。很明顯,他有些事不願意說出來。
徐醒沒有咄咄逼人,反而頓了頓,伸手撫摸着四周堅硬的石磚,昂頭回憶道:“你說過......艾琳姐曾經隨父母試圖翻越過埃達雪山,可中途遇險,由於幸運被同鄉救了回來,而她父母卻早已離難。從此之後,你們相依爲命,她很懂事,自小什麼都沒有讓你操心過。”
“別、別說了”埃布爾越聽越激動,幾乎快到了崩潰的邊緣。
“呼”徐醒重重的嘆了口氣,似乎明白了什麼,他拍了拍老頭的肩膀,換了個話題道:“昨天你還說過,我們躲不過三天,三天過後,艾雪一樣會殺了我們。”
“呼呼是的”埃布爾頹然的蹲坐在地上,臉色絕望,他倚靠着牆壁,全身無力,如同明知必死的老鼠,只能一動不動,任君宰割般。
“只是,殺我們的不是艾雪,而是木狸子。”
“你如此肯定它們只是木偶而已。”徐醒盯着他,木狸子殺人至今爲止他們還未親見過。因此,這隻能當作可能性之一。
“肯定是它們。”然而埃布爾卻用力點頭,語氣沒有任何猶豫,他沉聲道:“昨晚,我偷偷看到一個人影,個子只有半人高,手裏卻提着一把大斧子,將馬歇爾他們的門劈開”
“真的可剛剛我沒看到門壞掉啊。”徐醒眉頭緊蹙,若是如此,那所謂待在房間裏就安全的說法便完全靠不住了。
埃布爾搖頭,有些崩潰的說道:“怪就怪在這裏,我明明看到它們用斧子將門劈開,可第二天天亮,一切就都恢復如初了。”
“嘶......我明白了。”徐醒輕輕點頭,帶着埃布爾走回人羣。很明顯,木爵旅館的物件夜裏毀壞,第二天便會恢復,而人死亡,則會在翌日自動清理乾淨。
爲何會這樣,徐醒無法解釋,但看起來和兩隻木狸子有直接的關係。
此刻,掌櫃艾雪已經走過來,安撫大家。
作爲美女,即便再神祕,站在人羣中柔聲細語仍然很有平復人心的作用。
“別裝了。”徐醒站在她身後,凝視着她,沉聲道:“你是那兩隻木狸子的傀儡吧”
這話出口,彷彿炸雷轟響在人們耳畔,在場所有人都看過來,場面安靜的嚇人。
雖然很多人懷疑這女人有鬼,可卻沒人想過她會是什麼木狸子的傀儡,如此活生生的人,又怎麼可能聽命於木偶
艾雪也愣住了,臉上露出驚色,足足數秒才反應過來,掩嘴嬌笑道:“呵呵,我當是誰呢你真幸運,昨晚居然沒被木狸子殺掉,多活了一晚呢。”
“多謝艾掌櫃的留情了。”徐醒學着她的樣子俏皮眨眼,在別人看來一個孩子簡直就是裝模做樣,故作高深。
即便他是護衛隊成員身份不低,可也僅限於他會些符紋知識而已。
尤其是那貓尿般的聖水,簡直就是在搞笑虧的一路以來好喫好喝供應着他們。
“哼”艾雪看着嬉皮笑臉的徐醒越加不待見,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然而就在其準備離開之際,孫罡卻猛的朝徐醒擠了擠眼,意思很明顯,到了現在已經沒必要再猶豫了,不如衆人來硬的試試。
“上”隨着一聲令下,還未等其他人有任何反應,四周護衛隊的成員便一擁而上,想要制住艾雪
在旁人看來,早該如此,所謂打的一拳開,免的百拳來。只要抓住這個明面上的主腦審訊下,背後有什麼妖魔鬼怪都會現形。
然而大家卻全都撲了個空艾雪似乎早有防備,身形極其靈敏,彷彿舞蹈中的蝴蝶,幾個旋轉便脫離了包圍。
這種靈活,簡直非人。
孫罡等人全都傻了眼,他們從未見過有人有如此可怕身手,軀體如同紙片,沒有重量一樣,身法迅疾到了極致。
“咯咯咯你們還是忍不住了”艾雪捂嘴嬌笑,眼眸充斥着嘲諷。說完,她長腿一蹬,向後猛腿,順着樓梯跑回一樓轉瞬消失不見。
“抓住他”孫罡怒吼,絕不能讓她跑了,否則對大家很不利。然而衆人衝下去後卻驀然發現這女人消失了。
彷彿憑空蒸發一樣,整個樓裏空空蕩蕩。
衆人衝進她的房間尋找也是毫無所獲。
“她、她難道是鬼”湯姆森作爲孫罡的得力助手,平日裏冷靜幹練,然而此刻也已經開始失去冷靜。
“我們沒能抓住她,很多問題便無法審訊出消息。”
這話聽的所有人都跟着皺眉。事情確實如此,這裏背後的一切問題艾雪必然知道,甚至很可能是她一手操縱。
如今沒有了這個舌頭,後面該怎麼辦大家不知所措。出去,馬燕這個可怕的殭屍攔路,留下,兩頭木偶的陰影籠罩在頭頂。
衆人彷彿沒頭蒼蠅,徹底失去了方寸。恐慌與絕望越加蔓延在人們心中,這支隊伍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沒有她,一樣能得到信息。”驀然間,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扭頭望去,不敢置信的看着出聲的人。
不是別人,正是護衛隊最年幼的徐醒
“什麼意思,你知道什麼”孫罡看向他,如果能夠發現什麼線索,對大家來說當然最好不過。
“我不知道,但我們隊伍裏有人知道。”徐醒笑着看向克里。這位老爺是和馬歇爾一樣,是最初組織商隊的人。
隨着其目光,大家驟然一怔,這位平日裏低調到幾乎消失的老爺,如今才重新進入人們的視野。
“這話什麼意思”克里臉色驟然陰冷下來,自人羣后面走過來。別看他平日低調,但發起怒來還是很有震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