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村子,甚至連幾歲的稚童也都夢到了同樣的內容......
恐懼,絕望,籠罩着整座漁村。
村民們開始自發的準備了祭品,而後來到江邊,看着這片大家世代謀生的翻涌江水,人們感覺異常的陌生和壓抑,似乎它已經不再屬於漁民。
人們將祭品擺在江邊,所有男女老少朝着江水不停磕頭。
“村長啊我們當時嚇壞了”
“別怪我們,這些祭品你好好享用,是我們的心意。”
“咱們多年的情分,不要找我們報仇,我們也是受害者啊。”
“您老千萬別怪我們”
村民們七嘴八舌的呼喊着,手握十字架,看似虔誠的禱告,望着翻涌的江水以及被捲入江中的祭品,他們心中似乎好受了一些。
待祭祀完畢,大家各自回返,再次有說有笑起來。
所有的恐懼一掃而空,心中也不再壓抑,就連步伐也都輕鬆起來。
只是就在此刻,村長曾抱過的那名稚童卻猛的張口問道:“爸,村長這樣真的會原諒我們麼”
“唰”
猛然間,村民都瞪眼看過來,有種想要掐死他的衝動剛剛的好心情隨着一句話而一掃而空
“胡說什麼”孩子的父親臉色尷尬,猛的打了他一巴掌後,將其抱起奔回了家。
伴隨着孩子的哭泣,衆人對視,原來幸福會隨着一句話便爲之幻滅。
當夜。
村民果然不再做噩夢大家驚喜至極,只感覺祭祀的事實在太對了
看來衆人同時做噩夢還是因爲內心的虧欠感造成的,這裏更多應該只是巧合而已
至少,村民是這麼安慰自己。
第三天、第四天
村裏隨着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將原本的安寧安詳打破
漁民們心臟爲之一抽,原來有人在江畔看到了一雙擺放整齊的鞋子,那正是村長平日裏最愛穿的黑色破布鞋。
同時一串帶着江底淤泥的腳印蹣跚朝着村子而去......
這在村子裏引起了極大的恐慌教堂的神父莫里斯竟站在漁村的中間,手握十字架淒厲咆哮道:“他回來了......回來了......呵呵,都得死都得死”
憤怒的村民已經不顧其他,發瘋一樣,徑直將神父打了一頓,可神父卻仍舊胡言亂語,當晚,他竟主動選擇吊死在教堂內,而人們夜裏則再次開始做噩夢。
這次他們直接出現在江水之中,毫無緩衝,徑直看着村長腐爛的臉龐一步步的靠近自己,直至鼻尖相觸......
絕望被徹底的點燃
開始有村民選擇逃亡,然而,他們赫然發現三面環山的村子,此刻居然被濃濃的霧氣所包裹。
無論怎麼向外跑,都別想跑出去
而江水方向,已經成了村民們絕不敢碰觸的禁地。
這一夜,村民們沒有睡,大家或哭、或笑、或暴飲暴食、或將自己灌了大醉,彷彿等死的羔羊。
太陽將要落下,傑森來到母親和妹妹的跟前,狠聲道:“媽,我不相信我們跑不了,讓我帶您和妹妹再逃一次,這回我們划船在江面上繞過去”
傑森的母親將一對兒女摟在懷裏,全身顫抖,哀聲道:“我老了,跑不動了,生在這裏,死在這裏。你跑吧能不能成功不清楚,你只管試試,我和你妹妹留在教堂,神會保佑我們的”
說着,她流下了哀傷的眼淚。
傑森全身顫慄,母親將他抱的很緊,而後用力的親了親他的臉頰,跟着將其猛的推開
意思很明顯,要他快點離開
傑森狠狠咬牙,眼神激動,將母親和妹妹的臉映在心中,隨即猛的轉身朝外跑去
這回他瘋了一樣,邁開步子狂奔,徑直來到江邊,傑森搖動漁船朝江面上劃去,江面水流湍急,他的速度不快也很喫力,可仍舊劃的異常拼命。
“呼呼呼”傑森拼命的喘息着,整個人瘋了一般,徹底豁出命來。
天已全黑,所有村民都聚集在村中心的教堂裏,大家虔誠的禱告着,男女老少聚集在一起,手握刀叉棍棒。
青壯年在外,女人在中,老人和兒童被圍在最中間。
教堂中間的桌椅早已被清空並且點燃,巨大的篝火獵獵燃燒,散發着灼熱的熱量。
幾百人聚集在這裏,他們氣勢洶洶,人多壯膽,有人高聲唱着歌頌真神的聖歌,有人猛的灌酒,看起來毫不畏懼。
教堂空靈,那些聲音讓人聽的頗爲激昂
然而就在此刻,外面驟然響起一陣扭曲的笑聲。
“呵呵呵呵”
跟着,教堂內的燭火猛然搖曳起來寒氣順着窗子及門縫洶涌而入,所有人都只感覺渾身冰冷。
剛剛激昂的情緒像是猛的被潑了一盆涼水,四周瞬間安靜下來
“咔嚓”
跟着,大門粗壯的門閂被徑直推斷教堂的大門隨即被緩緩推開......
“吱”
雖然是緩緩,可那聲音卻讓人頭皮發麻
腐爛的臉龐似乎掛着“笑容”探進頭來,似乎在向老朋友們招手,老村長全身腐爛,肚子位置,居然是已經自殺的莫里斯神父的頭顱,他的臉龐正痛苦的扭曲着。
“嘻嘻嘻嘻......”
倏然間,隨着淒厲的笑聲響起,教堂內怒吼、爆喝、哭號以及慘叫聲此起彼伏
傑森在江面上拼命的划着,此刻,他猛的回頭雙眸激動的望着遠處漁村中心教堂方向,停住手上動作。
淚水,自眼角汩汩而落
跟着他咕咚跪在船上,朝着漁村的方向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哼”倏然間,教堂方向一道冷哼猛的傳來傑森只感覺自己像是被錘子狠狠敲了腦門直感覺頭暈目眩,再看教堂,彷彿被一雙毒蛇般的眼眸盯上。
傑森大驚不敢怠慢,手握船槳拼命划動,順着江水朝山外繞去
此刻,江面上也升起了霧氣,他哪兒敢怠慢好不容易跑出來,一路沒有任何阻礙,當然要抓住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