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江水相比以前絕對算是平靜了,眼看就要逃離村子的範圍,傑森早已不管自己那將要炸裂的肺,繞過山巒,將船扔在岸邊,跟着順着山路繼續拼命逃跑。
整整兩個多小時,連跑帶走,氣喘吁吁。終於,他逃到了最近的一座鄰村。
他們將這裏的事上報給附近最大的城市,向嶽城。
很快,大量人馬帶着武器朝這裏而來,重新回到漁村,安靜的死寂一般。
村中心教堂,大門半掩着且已經殘缺。
幾名膽大的率先推門走了進去,可很快他們便驚恐的躥了出來緊跟着,全都趴在地上哇哇嘔吐
傑森心中一緊,趕緊闖了進去,然而裏面的景象卻讓他畢生難忘。
整座教堂到處都佈滿了殘肢斷臂,血液灑遍地面,無論男女老少沒有一具是完整的屍體。
有的屍體甚至半截掛在教堂那高高的窗戶上,看架勢,似乎只要翻出了這座教堂,便能找到活路一樣
“啊”
傑森淒厲的慘叫起來,眼眸瞪圓,精神幾近崩潰他被身後的人拖出教堂,此刻,強烈的怨氣轟然而起
人們只感覺渾身寒冷,隨之而來的管事人眉頭緊皺,這裏的情況顯然遠超大家的想象,更是超出了處理的能力範圍,爲首一名金髮大鬍子的中年人臉色鐵青,立即高呵道:“所有人趕緊撤離”
人們哪兒還敢在這裏多留爭先恐後的撤離了漁村。
徐醒坐在篝火旁,靜靜聆聽着整個故事。
他臉色嚴肅,眼下這支隊伍居然要去那座漁村平煞
從對方所述來看,那村長必然已經成爲水鬼,而且怨氣極深但這故事還有其他疑問,通常來講,化鬼的過程不會這麼快,更不會初始便有如此強大的陰氣。
而且當初村長在江邊導致漁船沉沒的眼睛又是什麼
所有疑問都充斥着腦海,徐醒不管這些,他現在所處的靈異空間也很古怪,對方似乎在向自己訴說着一段恐怖故事,而這段故事眼下的全貌,正在向自己徐徐展開
“有意思”徐醒輕笑,此刻李師傅走出來,看着自家徒弟還不睡,立即喝道:“徐伢子趕緊休息,別耽誤時間”
作爲師傅,老頭頗爲關心弟子。
徐醒點頭,遵從的回到房間內休息,很快,眼前便是一片黑暗。
景色轉瞬再變,隊伍早晨出發,徑直來到了一處山腳。
李師傅身着黃色道袍,周身捆着紅繩,在胸口心臟附近打結,這是道士固本,防止被迷惑的常規手段。
“所有人拽着紅繩,跟着我前進,無論看到什麼景象都別慌亂,手更別脫離繩結上的古錢。”他說着,甩出一根紅繩,紅繩每隔一米便穿着一枚古錢。
隊伍裏的人手握古錢,排隊緊隨着李師傅。
特斯利神父斷後,大家列隊走入山中。
一路向上,溫度越來越低,霧氣也越來越濃,直至徹底遮蔽了視線
徐醒跟着衆人一步步前進,速度很慢,直至來到半山腰,身前一米的距離也只能看到隱隱的影子而已。
漸漸的,陣陣怪聲盪漾出現,似遠在天邊又彷彿近在眼前。
“呵呵呵呵呵”
跟着,扭曲的笑聲驀的響起,彷彿地底的惡鬼。
徐醒只感覺徐伢子的身軀猛的搖晃起來,旁邊其他人也是如此,特斯利神父在後面,只見他立即搖動繩子。
古錢震顫,他則握出一枚樹枝,輕輕搖動。
“無上的真神,請保佑你的子民,祛除邪祟”
他的聲音莊嚴,彷彿悲天憫人的聖人,渾身散發着聖潔的力量。
徐伢子隨着繩子古錢的震顫,猛然清醒一些,而神父的聲音則散發出安定人心的力量,隊伍瞬間踏實下來。
然而好景不長,濃霧之中,徐醒隨着徐伢子的目光猛的看到自己身側不遠處,居然有着一道人影
對方居然和自己姿勢一樣,手握着繩索,在緩步而行
“嗯”他滿臉疑惑,本能的回過頭,驀然發現自己所在的隊伍居然已經完全消失
而自己則只是擡着手一個人獨自行走着
“啊”徐伢子驚恐大喊,立即鬆開手跟着,轉頭看向四周,空蕩蕩再也沒有一人。
“嘻嘻嘻”
猛然間,剛剛的笑聲再起,居然來自自己的身後,而且緊緊貼着耳朵
徐伢子一下嚇的臉色慘白,他緩緩轉頭看去,只見一副腐爛的面孔猛的出現於眼前,惡臭彌散。
“嘻嘻嘻嘻嘻”
“啊”徐伢子淒厲慘叫,這次驚嚇差點讓他暈過去,對方此時狠狠掐住脖子,喉嚨幾近窒息,就在此刻,李師傅的身影猛的躥過來,一把敲了敲他的腦殼
“誰讓你放手的它就是要引誘你鬆手”
徐伢子猛的清醒,再看身邊,原來四周什麼都沒有,徐醒默默看着這一切,如同旁觀者,卻又如此真實。
“厲害的幻術,老村長果然成了水鬼”他訥訥自語,繼續觀察。
李師傅猛的將徐伢子拽起,重新拉入隊伍中,眼下特斯利神父在前他在後,幾人繼續前進,終於穿過濃霧,躍過這座山。
前方的風景驟然清晰起來
“嗯”
“啊”
“唉”
連續的驚疑聲響起,前方的漁村和預想的完全不同,景色幽美,炊煙裊裊而起,漁民曬着漁網。
傑森幾乎瞪圓了眼睛,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這一幕,想哭但卻哭不出來,最後徑直跪在地上,顫抖着道:“爲什麼爲什麼會是這樣”
四周的人立刻將他扶起來,來這裏還沒進村就崩潰可不是好事。
儘管一副安靜祥和的模樣,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古怪。
“昏黃”徐醒臉色凝重,整座村子都散發着一股昏黃色,說起來就如同被罩着一層紗,又彷彿是一張古老發黃的照片。
憋悶,強烈的憋悶
徐醒看着這座漁村很難受,徐伢子並不知道這種難受意味着什麼,只感覺古怪,他轉頭看向師傅問:“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