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顧司承！”
白牧川頷首，目光深深地盯着她，沉聲道：“你如果不想去，我找人送過去。”
姜夕搖頭，將協議書放進包裏，淡淡勾脣，“薄寒沉做的決定，沒人能改變。”
這件事遲早都要解決，與其相互拖延糾纏，不如快刀斬亂麻，一別兩寬，各不叨擾。
聽見她的決定，白牧川沒再說話，開車將她送到薄寒沉提前約好的地點。
京都大廈，頂層安靜的空中餐廳。
姜夕下了車，拒絕白牧川的陪伴，獨自走了進去。
約莫五分鐘後，姜夕出了電梯，穿過安靜漂亮的大廳，找到薄寒沉所在的房間號。
她擡手正準備敲門，房門突然從裏面打開，西裝筆挺的顧司承朝她微微一笑，輕聲開口：“薄太太，好久不見。”
姜夕抿着薄脣，想說這個稱呼可以改了，又想起兩人還沒正式離婚，這樣稱呼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請進！”
姜夕禮貌點頭，從顧司承身邊走過，擡眸便看到坐在沙發上，正夾着香菸吞雲吐霧的男人，氣質優雅，清冽冷貴。
她記得，薄寒沉從來不抽菸的。
準確的說，是在她身邊，從來不碰。
見她出現，薄寒沉不着痕跡的捻滅菸蒂，顧司承也勾着脣，識相的打開窗戶。
冷風襲來，吹散一屋子刺鼻的菸草味。
姜夕腳步頓住，清楚看到男人的臉。
他氣色不好，眼下兩道烏青格外明顯，很明顯沒睡好。
見他直勾勾盯着自己，默不作聲的模樣，姜夕覺得渾身難受，從包裏拿出離婚協議書，遞給顧司承。
“顧律師可以看下，有問題再做修改。”
顧司承隨便翻了兩頁，便將協議書遞給薄寒沉，替姜夕拉開椅子，柔聲道：“薄太太，請坐。”
姜夕擡眸，對上顧司承似笑非笑的眼，眉頭緊鎖。
她懷疑他是故意的。
那麼多椅子，他偏偏拉開離薄寒沉最近的一張。
“不用了。”姜夕搖頭，嗓音清冽無情，“如果沒問題，薄爺請簽字吧。”
聽見她的聲音，薄寒沉目光冷了幾分，漆黑的眼眸掃了她一眼，嘴角扯出一抹涼薄的笑容。
“等着！”
姜夕吸了口冷氣，張嘴想要解釋謝協議書沒問題，可看見薄寒沉認真翻看，心裏的話被迫堵在喉嚨。
半個小時過去。
姜夕依舊維持最開始的姿勢，腰痠腿疼，薄寒沉卻只看了幾頁。
顧司承算是看明白了，藉口說接電話離開包房，再也沒回來，
整個房間，只剩下姜夕和薄寒沉，氣氛莫名的怪異和壓抑。
又半個小時過去......
薄寒沉還停留在同一頁。
姜夕呼吸不順，鼓足勇氣擡起頭，不高興地看向薄寒沉，“薄爺，協議上寫了，我是淨身出戶。你平常沒少看合同，應該一眼就能看明白。”
見她沉不住氣，氣鼓鼓瞪着自己的可愛模樣，薄寒沉不怒反笑，“等不及？等不及可以離開！”
離開就離開！
姜夕站起身，擡腳就往外走，只是剛碰到門把手，便聽見薄寒沉漫不經心的聲音：“走了，就別怪我不籤。姜夕，你想跟我耗，我有的是時間。”
“薄爺，您慢慢看，不着急。”
這話說得，幾乎就差點將他放在牙齒上嚼碎了。
薄寒沉嘴角不着痕跡的勾起，翻閱紙張的動作更慢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薄寒沉悠悠擡眸，朝對面的女孩兒看去。
只見姜夕雙手撐着下巴，小臉擠成一團，閉着雙眼打瞌睡。
薄寒沉看了眼時間，才發現自己過去了兩個小時。
他輕嘆口氣，放下協議書，擡腳走到姜夕身邊，動作格外溫柔的擡起她的額頭，讓她身體穩穩落入自己懷裏。
身體突然晃了一下，姜夕只是微皺眉頭，大概睡得太沉，並沒有醒來。
凝視着她安靜溫柔的睡顏，薄寒沉勾了勾脣，將她放在沙發上，蓋上自己的外套。
薄寒沉蹲在她身旁，指腹溫柔滑過她的臉頰，目光癡纏又寵溺。
——
再次睜眼時，窗外天色已黑，房間裏開着暖橘色的燈。
姜夕從沙發上驟然坐起，沾染着男人身上清冽氣息的大衣，從身上滑落，理智有瞬間的怔愣。
她來找薄寒沉籤離婚協議，等薄寒沉檢查協議書，怎麼就睡着了？
正當她出神時，房門突然打開，薄寒沉端着熱氣騰騰的食物進來。
見她醒來，淡淡勾脣，將餐盤放在她身前，“醒了？吃了就離開吧！”
事情的發展......
姜夕下了沙發，抓起桌上的協議書，發現簽名處還是空白，她不解地看向薄寒沉，“薄爺，你忘記簽字了！”
“沒看完。”
薄寒沉拎起沙發上的外套，抖了兩下後掛在臂彎，回答得理所當然。
“爲什麼？”
見他要走，姜夕跟着站起身，小跑着追出去，“不是看了那麼長時間嗎？”
她從來到現在，整整四個小時。
才幾頁紙？
就是一個字一個字讀，也早該看完了。
薄寒沉停下腳步，眸底掠過危險的暗芒，視線在她臉上定格，“我說沒看完就是沒看完，有什麼問題？”
聽見他的話，姜夕總算是明白了。
他分明就是不想籤！
“薄寒沉，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已經分手了，你這麼做有什麼意思！”姜夕追出去，卻只看到薄寒沉的背影，電梯早已下降。
盯着逐漸減少的電梯層數，姜夕喉嚨彷彿被堵了一塊生肉，眼眶隨即酸澀起來。
薄寒沉這個臭混蛋！
姜夕咬了咬嘴脣，準備收拾東西離開，不曾想剛轉身正好撞見姜雪兒和宋修遠。
兩人並排在一起，表情各異的看着她。
“小夕，你和那個男人，分手了？”
見姜夕朝他們看來，宋修遠立刻扔下姜雪兒，快步走上前，激動驚訝還有幾分興奮。
姜夕站直身體，目光淡漠冰冷，“跟你有什麼關係？”
姜雪兒走上前，故意抱住宋修遠的手臂，輕撫着肚子，“姐姐，修哥哥也是關心你。畢竟你跟男人在一起沒多久就分手，他擔心你被騙財騙色。”
姜夕目光沉下來，聲音更是不耐煩，“姜雪兒，我心情不好，你最好不要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