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兒的話,在霍澤心底激起一曾漣漪。
他腦海中所想的,並不是明天就有機會抓到姜夕,或者她們的孩子。
而是他能見到駱雪芙!
想起那個女人,霍澤眸光深諳了幾分,眼底流露出的異樣情感讓姜雪兒微微一怔。
“霍先生,終於抓住計劃,你似乎並不高興。”
聞言,霍澤這纔回神,眼神便的凌厲而冰冷,淡漠出聲。
“你太小瞧薄寒沉和霍家的人。”
去醫院這種極爲危險的地方,他們更不會掉以輕心,加以防範。
想接近,困難得多。
——
寧輕晚渾渾噩噩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醒來,聽見王姐說她父親沒事,懸在半空的心才漸漸落了下來。
“寧小姐,你放心吧。”
“謝謝王姐。”
寧輕晚聲音哽咽了一下,低着頭繼續準備早餐。
事情發生時,父親就和顧司承的母親,沒有任何不正當的關係。
兩人頂多算是朋友。
可誰也沒想到,他倆會被捉姦在牀。
所以,他百口莫辯,拿不出任何實質性證明自己沒有背叛妻女的證據。
不僅如此,還背上“殺人犯”的罪名。
她不知道該相信誰。
只知道,自己所認識的父親,是個是非正直,熱愛的家庭的男人。
“顧先生!”
聽見女傭的問候聲,寧輕晚才從當年的事件中抽神,加快手上的動作,將軟乎乎的麪條放進湯汁裏。
她知道,顧司承很喜歡吃麪。
尤其是口味極淡的菠菜雞蛋。
“做好了。”寧輕晚抿了抿嘴,擡眸看向王姐,輕聲道:“王姐,麻煩你端出去。”
顧司承不會想見到她。
她也不想在這種時候,再招惹他。
“好。”
王姐微微點頭,端着餐盤走到餐廳。
顧司承正坐在餐桌前,雙手撐着太陽穴,氣色極差,看着像是身體不舒服。
“顧先生,你身體不舒服嗎?”
聽見聲響,男人緩緩擡眸。
原以爲會是寧輕晚,沒想到會是王姐。
再看到那碗擺盤精緻漂亮的麪條,男人極差的情緒,變得更加煩躁。
“她呢?”
王姐如實回答,“寧小姐身體不舒服,怕打擾先生您用餐,便沒有過來伺候。”
“......”
顧司承眉心一蹙,原本想將那個裝死的女人叫過來,可想起昨晚她蜷縮成退團,痛苦不已的表情,終究還是心軟了。
他拿起筷子,嚐了一口麪條。
比不上家裏的廚師,可卻能嚐出家的味道。
“你做的?”
顧司承攪着麪條,沉聲詢問。
王姐原本想說是寧小姐,可想起寧輕晚交代的話,心虛地撒了謊。
“是,先生。”
這個答案,顧司承似乎很滿意似的。
男人拿起筷子,淺淺重嚐了兩口,再然後低頭將整完麪條全部喫掉。
“我晚上會回來喫飯,想喫魚。”
顧司承拎起西裝外套,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說話間不由得瞥了眼廚房裏,正背對着他收拾鍋具的女人。
每一個動作,都極其熟練。
將一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變成這樣......她看上的那個男人,也不過如此。
聽見跑車啓動的聲音,寧輕晚才鬆了口氣。
這男人今天是良心發現,竟然沒有故意爲難她。
還是以爲,那碗麪是王姐做的?
昨晚從海城回來,顧司承便覺得身體不舒服。
昏昏沉沉一路,直接將車開到醫院。
不曾想,剛好在門口遇見薄寒沉一家。
姜老爺子、駱雪芙站在一起。
薄寒沉單手抱着念之,另一隻手摟着姜夕的腰。
姜夕則抱着慕之,順便照顧身旁的年年。
一家人,十分幸福。
看着這一幕,顧司承腦海中回想起父親的話。
“跟寧輕晚在一起時,想到你大哥會不會害怕?”
“只要有我在,寧輕晚她休想進這個家。”
“上次你爲了寧輕晚,拋棄家族企業,換來那樣的下場。現在,還想做什麼?”
“......”
姜夕也沒想到,會在醫院看到顧司承。
幾人目光對視上,均有些驚訝。
“顧先生?”
顧司承微微一笑,走上前,看見她身前站着的小傢伙,眼巴巴地盯着他,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臉。
“怎麼來醫院了?”
姜夕將原因說清楚,詢問道:“你沒事吧?”
看起來臉色很不好。
“沒事。”顧司承漫不經心回答,“昨晚着了涼,有些頭痛發熱。”
“......”
聞言,再看見他臉上那稍稍明顯的巴掌印,薄寒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沉聲道:“你這是折騰人家,還是讓人家折騰你?”
姜夕愣了一下。
她之前聽薄寒沉說過,顧司承一直喜歡着的那個女孩兒,找到了。
可由於兩人之間,發生過很不愉快的事......
準確的說,是那女孩兒害死了他的母親和大哥,兩人之間便結下了仇怨後,一走了之。
現在人回來了——
愛恨交織的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
無論是對他,還是那個女孩兒,都極其不好。
偏偏這種事情,她們這種外人沒有勸說的權利。
她也看得出,顧司承對那女孩兒餘情未了。
現在的狀態,只怕是相互折磨了。
聞聲,顧司承只是淡淡地扯了扯脣角,笑得極其苦澀。
“你們去做檢查吧,我等結果!”
“嗯。”姜夕微微點頭。
安排人帶外公去體檢,又讓女傭將慕之和念之先抱進去。
年年似乎很害怕醫院,自從進來,便白着小臉,一言不發。
“年年,跟乾媽進去好不好?”
“你放心,是給弟弟妹妹扎針,絕對不扎你!”
無論姜夕如何好言好語的哄着,年年也只是貼着牆壁,低着頭不肯跟着進去。
“我在這兒,沒事。”
顧司承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朝年年招手,笑着道:“小孩兒,來這裏!”
聽見顧司承的話,年年先是擡起頭,看到他那張臉之後,又很氣憤地迅速移開。
大壞蛋!
姜夕也很無奈。
只好將李媽和好幾個保鏢留在門口,再加上顧司承也在外面,這才放心的離開。
姜夕離開後,走廊裏忽然安靜下來。
年年像只沒有愛生氣的木偶,低着頭,一句話不說,任由顧司承怎麼哄着他說話,對方也不搭理。
顧司承心裏挺憋屈的。
呵,還真是誰都討厭他。
大人是,現在連孩子也可以甩他臉子了。
顧司承笑笑,站起身走到年年身邊,單腿蹲下:“小子,我們是不是有仇?”
聞言,年年忽然擡起頭,漂亮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