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唐第一槓精 >第357章 損兵折將槓精三氣李玄邃(爲【神朝_咖啡】萬賞加更)
    古人常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大意便是人生來就是要倒黴的。

    不過雙喜臨門的例子雖然不多,倒也不是絕對,比如現下的老李。但後半截成語的反面例子,就難找了。

    畢竟人真要倒起黴來,喝涼水都塞牙。

    就好比此刻的薛仁杲、王世充、楊侗、王伏寶、竇建德等等,全是禍不單行的例子。再得知蕭皇后西進李唐後,就更覺鬱悶了。

    但以上所有人加起來,怕是都沒李密這會兒的感受來的深刻。

    他已經不足以用“倒黴”二字來形容了。

    從一大早先接到古溫坡的傳令信使回報,言說沒找到大軍蹤跡開始,他的老心臟就在承受着這個年紀不該有的起伏波動。

    接下來,人生伏伏伏伏。

    金堤關快馬轉送溫縣令董儼言告大軍違令西進的摺子,接着臨清關發函,說宋金剛虎視眈眈,他們怕怕,詢問援軍進度。

    不等李密憋着火,把那封給老王的嚴厲命令寫完,便又有自偃師狂奔來的探馬言告自小平津關探得消息,北路軍遭唐軍埋伏,疑似全軍覆沒。

    前者當場就是一哆嗦,在邴元真等人的驚呼中撕碎了那紙軍令,紅着臉才狂吼出半聲,便又有人奔進大堂,奉上東路軍先鋒單雄信舉報同鄉徐世勣降唐的告密信,隨信還有小徐拉攏他一起投唐的手書爲證。

    說真的,那一瞬間,某新晉魏公嗓子裏發出的聲音,就好似瀕死的公雞還想最後再打個鳴。

    當年諸葛丞相氣死周都督,除了後者自己的小心臟不爭氣外,也是前者的騷操作一波接着一波,完全不給機會。

    而現下,他的待遇還比不上週都督呢。

    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隨着時間的推移,當夕陽淺照,兩艘懸掛淮南新軍戰旗、冒着濃煙的殘破戰船頂着兩岸無數勢力探馬的目光“爬回”小平津關時,被小楊死死捂在洛陽的消息終於隨着隋軍的兵敗飛速傳開。

    唐軍沿大河東進,自河內先敗王伯當與徐世勣,搶了蕭皇后鑾駕,後又在桓王山設伏,連敗元文都與王世充,滅掉半數江淮新軍精銳,最後衝破隋軍在函谷關的“封鎖”,“射傷”了函谷令陳政,大搖大擺的離開。

    這一波,李唐不但狠狠打臉小楊與李密,趁勢奪了包含垣縣、王屋在內的半個河內,還成功迎歸蕭皇后,成了自東南變亂以來,出動兵馬最少,卻所獲戰果最多的大贏家。

    無數探馬信使在大河兩岸打馬飛奔,把這驚人的消息擴散開來。楊侗哭暈在太儀殿的廁所,魏刀兒大笑嘲諷,高雅賢憤而罵街,宇文化及驚怒憤恨。

    至於李密……

    這貨纔在一衆謀士文史的勸解下哆嗦着喝完老孟給他熬的順氣草藥,得知消息,足足憋了三十息,把那點兒藥混着血全噴了出來,然後紅着臉直挺挺的翻倒在元帥府的正堂中。

    “明公!”

    “魏公!”

    “快,叫孟郎中來!”

    “明公息怒啊!”

    堂內一衆謀士並丫鬟婆子俱都圍了上去,七手八腳的把這貨攙到椅子上,這個掐人中,那個揉胸口。

    “呃呀~~~氣煞吾也~~”

    過了好半天,這位命途多舛的河南討隋聯盟首領才悠悠醒轉,纔剛吐出口悶氣,身前一暗,便見堂外有士兵簇擁着一個身穿隋制官服的人自院外走近。

    堂內所有人都心下一凜,忽然有種不妙的感覺。

    話說,都到這個份上了,不會還有壞消息傳來吧?

    壞消息算不上,糟心事倒是真的。

    這一波賠了奶奶又折兵的楊侗同學在洛陽大發雷霆之餘,尋不到老李的晦氣,又被羣臣阻攔發兵,便把氣撒到了李密的頭上。

    本來也是開始就定好的,叫他去和宇文化及狗咬狗,等兩邊死的差不多了,好叫王辯順勢去收桃子,搶下河南並山東的大片地盤。

    可眼下因爲河北戰局變化,兩者不約而同的都改變了最初計劃,愣是沒打起來。這看在楊侗的眼裏,就不爽的很了。

    原本他就準備尋李密的晦氣呢,正好藉着這股邪火寫了封很不客氣的聖旨,着黃門侍郎趙長文親自送到了興洛城。意思就是你最好現在就去弄死宇文化及,不然朕就弄死你。

    “好混賬!”

    李密心說老子上表歸附不過就是面子上過得去,扯着你隋朝的大旗撈地盤而已,真以爲是你養的狗呢,讓咬誰就咬誰?隨即就擡手掀翻了老孟又端過來的藥,碎片迸濺得的趙長文兩腳亂跳。

    “黃口小兒,也敢恐嚇於某!寡人便是損兵折將,也尚有十萬雄師……”

    “明公!明公且息怒!”

    “萬萬不可呀!”

    “哎呀,我主睏乏,趙郎中且隨某來!”

    眼見這貨惱羞成怒,一旁的柴孝和急忙上前勸阻,邴元真也忙不迭的把趙長文拉出堂外,低聲解釋着他家老大剛受了刺激,真不是衝某陛下云云,還悄咪咪的攏着袖子塞過去一袋碎金。

    這會兒別看大家都是損兵折將的狀態,但他們畢竟和楊侗沒法比。就不說南面王辯那虎視眈眈的五萬大軍,單是洛陽尚存的數萬禁軍就不是靠人數能打得贏的。

    上位者可以發火,可是使性子,但他們這些手底下幹活的得保持清醒。

    “唔,貴軍新敗,魏公動怒是應有之意,某斷不會放在心上!”

    待捏了捏袖子裏的金袋子,趙長文便故做大氣的揮手,隨即又好似交淺言深般嘆了口氣,拉着邴元真斜刺裏走去堂外拐角,低聲道:“便是陛下,也在宮裏大發雷霆!只是苦了咱們這些做臣子的,上位者一句話,咱們就跑斷腿!”

    “哎,誰說不是呢!”

    一見對方這做派,邴元真當即配合變臉,同時摸索着又自袖子裏遞過去一塊玉璧,低聲道:“賢兄當前,愚弟冒昧相詢。賢兄觀陛下之意,到底是怒急失言,還是真有威逼之意?”

    前者攏着袖子把那玉璧往回推,口中卻是言道:“哎,賢弟太客氣了,這是作甚!愚兄癡長几歲,便託個大!陛下其實……”

    “咵啦!”

    不等話音落下,後方內堂裏隱隱又傳來悶響,好似某人掀了桌子,嚇了兩人一哆嗦。

    “兄長隨某來,天色已晚,今夜不妨暫居寒舍。”

    邴元真趁機邀請,兩人一邊用餘光瞄着內堂方向,同時腳步不停,一溜煙的奔出元帥府。

    這一波李唐與洛陽短暫的交手看似規模不大,造成的結果與影響卻是格外深遠。甚至於若按戰役來算,雙方之間的博弈從衛玄派郭通南下之際便展開了。

    有心算無心,結果早已經註定。

    就像李大德說的,只要蕭皇后過了黃河,便是神仙來了也難當她西進的腳步。司馬長安與王世充的交手,不過是爲這件事畫上一個句號而已。

    長安但凡收到消息的朝臣世家,無不讚嘆老李的神鬼手段。尤其神潭軍借趙王遇刺之機東進,以水路迎歸蕭皇后,伏擊江淮新軍,堪稱神來之筆。

    這種情況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長安,關注老李後續的動作以及各世家的姿態。發生在河內的另一場戰鬥反而沒了存在感,也使得傳說中“損失慘重”的瓦崗軍好似突然隱了身,消失在了各方的視野之中。

    第二日上午,當李淵專門停了早朝,親率百官於東郊迎蕭皇后鑾駕時,某支“不存在”的軍隊也已越過垣縣,進入到絳州修整。

    “嘿!你瞧瞧!這次你可冤枉俺老程了啊!”

    景山東麓,王平當初修建的半永久軍營中,罵罵咧咧的程咬金自營外走來,一腳踹開某處木屋的房門,恨恨的把一個信封拍到屋內的桌面上。

    本在屋內木牀上翹着二郎腿看小人書的小徐被嚇了一哆嗦,見是這貨,先擺了個臭臉哼了一聲才起身查看。

    昨日唐軍在桓王山與隋軍打起來時,他還覺得莫名其妙。可隨後蕭皇后的消息傳開,他差點沒氣暈。

    千琢磨萬琢磨,好不容易藉着謝映登的單純與唐軍合謀上演了一出大戲,轉眼這重點就歪了。現下所有人都知道蕭皇后是從他軍中搶出來的,那他演戲的意義何在?

    爲啥蕭皇后會出現在瓦崗軍中?他們連李密都瞞着,想把前者送去哪?

    李密會怎麼想?

    誰還會相信他是被俘之後才無奈投降的?

    得知這一切後的徐世勣當即就怒吼着與老程扭打在一起,然後被揍了個烏眼青,氣的一整天都沒說話。

    不過此刻,隨着目光自信紙上一列列掃過,他頓時張大了嘴巴。

    這是馮立着人自柏崖傳回來的,在河內周邊張貼的檄文。

    除了李密官方宣佈他們這一波是叛徒外,還附有單雄信的宣告,表示這姓徐的背主求榮,他甚爲不齒,單方面宣佈絕交。

    “俺早說這姓單的靠不住吧,你還不信!”

    程咬金抱起胳膊,一臉的“同仇敵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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