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是解夢師 >第一百四十八章 十三葉扁舟
    聖賢山穿插過雲,高深莫測。一襲青衫正奔流各雲海峭壁間,好似一位世外高人,來去自如。

    採藥踏過南山,甩袖提簍赴人間。

    起初,徐秋聽聞這深閨裏的那位女閣主自言身子不適,喫不得生涼,其聲慵懶,想必應是斜臥在椅。徐秋何其古靈精怪,雖是至今仍是個處子之身,可對這女子一些瑣事也是心知肚明,不爲旁的,只因《瓶梅》奇書。若是徐秋不曾猜錯,這些時日應是這女閣主天葵之日,喫不得生涼。

    其實,並不古怪。

    俗世之人不可明白一事兒,爲何這修行女子還有這天葵一說,提劍殺人千里開外都不在話下,難不成這自身的身子都是照料不好麼?

    一派胡言,無知之談。

    例如,生娃娃,俗世人是如何生娃娃?

    難不成到了這修行天地,娃娃都是從那石頭裏蹦出來的麼,不是照樣依舊,魚水、雲雨?

    再例如,修士早是辟穀,哪又爲何如此多的浪客喜好這青樓一聚,喫上幾粒長生果,點上一盞風塵酒,與女子誇誇其談,不俗麼?

    有一位狗日的曾言,世上就尋不見一個行當要比這做神仙來的無趣,若是無趣行當遇見了無趣的人,還要修行作甚?

    所謂神仙爲何?

    快意恩仇出劍鞘,橫刀立馬馬兒嘯。

    人間煙火不敢忘,遊山蕩水樂逍遙。

    如此,可謂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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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衆目睽睽之下,徐秋負手而歸,這廝當真是頑劣,聖賢閣前輩說要一盞茶水,而這位卻是手取一叢花花綠綠的草走了過來,難不成是要用這隨採摘花草沸水一盞麼?

    大不敬吶。

    於聖賢山不敬乃是不敬文人,在座各位哪個不是自詡文人?

    各位看客臉色不一,其中已是有那麼幾位七嘴八舌,有如夜半炕頭,長舌婦與自家男人正取笑誰家的寡婦偷了什麼人。至於一些不出言之人,一來是瞧徐秋方才驚豔,二來是隔岸觀火,不在意,就例如那誰家寡婦偷的正是這躺在炕上的男人一般,聽着笑笑,不做聲。

    徐秋走過各位,向來最是聽不得風聲耳語,當即猛呼,“各位,徐某人陡然一問,試問若是這花草惹了閣主氣惱,是否遷怒爾等?”

    滿座譁然,公然叫板,這廝...

    只聽徐秋甩手一句:“遷怒不到各位,各位吵個吊!”

    各位吵個吊!

    這...難免會叫霧隱門生大做文章,只聽回過神的那三位小兒高呼,“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他說吵個吊!”

    一直默不作聲的木啾啾本是憂心忡忡,可一聽徐秋這風趣一句,破顏一笑,後者瞧見了,衝着木啾啾挑了眉,嬉笑道:“木姑娘,稍有徐某人多沏些,給你也嚐嚐在下的手藝。”

    木啾啾錯愕,“嗯...啊,我也可以喫茶麼?”

    一聽聞徐秋要露一手,旁人不曉得,三位前輩可是知根知底吶,先有臭豆腐開天門,再有幹鍋牛蛙走四野,當下恐怕又要鼓弄出不凡的玩意來。

    樓三千含蓄問道,“小子,人家姑娘要茶水,弄來這些花花草草作甚?”

    徐秋刻意賣了個關子,一指手中花花草草唸叨:“汝不懂,汝不要出聲,免得丟汝臉。”

    “喲呵,狗日的小子欺負老夫沒脾氣不是?”

    段三郎急忙拉扯住樓三千:“算了,樓前輩,做做樣子得了,免得稍後要求這小子施捨。”

    樓三千陡然嬉笑,恬不知恥哈哈道:“嘿嘿!老子裝的怎麼樣,像不像真的生氣了?”

    徐秋汗顏,真拿這三位老前輩沒辦法。

    將這花花草草給分挑開來,往這聖賢閣內呼了一句:“前輩,晚輩不才,得罪了。”

    女子也正是出奇,不曉得徐秋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說是胡鬧吧,又不像,說是沏茶吧,更不像,於是乎,繞有玩味回道:“無妨。”

    得!

    徐秋當即從這胯下掏出了一口大黑鐵鍋,再是取出幾塊上好的木,指間“啪嗒”燃火。趁着燃火期間,從這花花草草之中挑出了一截木枝,瞧起來與茶枝無二,只是其上的葉並非幽綠,而是深色,說黑爲過,說紅略淺,只見草鞋小輩盤膝而落石階,一葉一葉的採摘,不多時已是一捧茶。

    半個時辰已過半,木知天已是落入十三葉,剎那,清香四溢,盛滿了千尺聖賢山,白雲流悠,青山動顏。

    滿座唏噓。

    “當真不愧是霧隱茶,這等仙氣,吸上一口,精神十年吶。”

    “好茶還需手藝妙,木小友手法也是獨到吶。”

    木知天這會顧不上得意,冰淇凝息照顧這水中十三葉。

    誰料,青石階上的這位小輩猛的喲呵,“各位,瞧好嘍,這等喫茶,錯過了可就再也瞧不見了。”

    說罷,徐秋將這冒着熱氣的鐵鍋揭開,從這袖口之中打落了一片雪白,不知何物,也沒交代,只見其手持青石劍鞘,乘風下游修爲盡出,錯落有致的翻攪,不多時,陣陣白你撲哧而出,落入鐵鍋不明何物的玩意已是黏稠,聽其一笑:“就是此刻!”

    說罷,徐秋將這方纔採摘好的一捧茶給盡數落下鍋你,再是翻攪。

    場下人可謂是見了世面,世間還有這等沏茶的手段,可還別說,當真有一股不可名狀的香味伴隨徐秋青石劍鞘翻攪而出。

    半個時辰已過大半。

    盤空木知天翩然落地,手捧一羚羊小玉盞,其中自然是那十三葉茶。

    “徐道友,這是在沏茶?”

    顯然,木知天早徐秋一步沏好了茶,正風涼徐秋哩。

    徐秋不擡頭,飄飄然一句:“子不見九月當空,安能知吾亦不見九月當空?”

    這話先前徐秋已是說過一遭,木知天喫癟,聽其輕笑:“在下十三葉扁舟已是沏好,那就等候徐道友了。”

    青石劍鞘在手,鍋內是漆黑一片,起初稍有些清香氣味這會也是難以掩蓋這拙劣的品相。徐秋倒是不慌不忙,湊上去扇了扇,會心一笑,遂是收回了青石劍鞘,再是交代了一番青石劍鞘,“且去聖賢山澗,瓢一捧清水。”

    話罷,青石劍鞘已是迎風而下。

    徐秋自顧自搖頭晃腦道:“山澗清流,日得山水雲陽,夜賞明月清風,清流沸茶,再好不過。”

    一句話的功夫,青石劍鞘已至。

    徐秋點指,青石劍鞘之中咕嚕咕嚕冒出了清流,盡數傾瀉而下。稀罕的撫摸青石劍鞘,再是別回腰間,這一舉動,倒是叫不少人瞧見後喫驚不已。木知天看的最是清楚,這等通曉人性的兵刃在天池三教之中並非不可見,卻也不多見,怎麼說也是權貴子弟纔可持擁的物件,眼前這位不羈徐智墨怎也能持擁,難不成這徐智墨滿嘴荒唐話,是從青城門或是花也門而來?木知天盤算猜測,幽幽心道:“青城門那位白鶴前輩...應是青城門生!如此說來纔是說的通,否則尋常寒酸人家怎能有如此之才!”

    徐秋掃視木知天,輕問:“你有沒有想過,自始至終,徐某人都在讓你。哪怕是這尋常山茶,依舊可將你敗的一塌塗地。”

    陡然一句輕狂話,惹的木知天有些錯愕,打眼捧起這盞十三葉扁舟,回一薄涼一笑:“見不得吧。”

    “半個時辰還有三十息,徐道友這稀罕的茶也不知好了沒有。”

    “不多不少,將將好。”

    說罷,徐秋解開鐵鍋,當着木知天的面又取一株矮矮花草,清輝凝之,成粉,撒之,再是袖袍一甩,直將這鐵鍋方纔方入的山茶給取了出,往這鱉三甩去,聲道:“鱉三,好玩意,可別給那兩個狗日子嘗!”

    鱉三一聽這話,樂不攏嘴,一口將這山茶給接在了口中。

    苦澀難耐,鱉三破罵:“小子,孃的智...智慧樹上智慧果,智慧樹下你和我...嘖嘖嘖,濃郁飽滿,茶香與山澗清水天衣無縫結合,摻有幽香縷縷,一口入魂。”

    徐秋聞言,刮目相看,“唷,行家吶。”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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