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是解夢師 >第五十五章 燈謎
    先前南山三宗野修小輩切磋是由青醜前輩主持,眼下風波莊中舞文弄墨由御劍閣的池餘主持。雪南山、虞山吳走後,公羊玉並未急着上風波莊的三層,而是將公羊穿水領到了一旁,輕聲交代了些什麼。徐秋輕念:“徐某人不才,六歲上山,七歲餵豬,九歲打架,十三歲可通篇完讀《瓶梅》。公羊穿水這麼大的年紀,少說十五六,公羊玉怎麼還這般不放心,笑話。”

    笑話,只是笑話,徐秋並沒有取笑的意思,從某種程度而言,徐秋這是羨慕,羨而不得。

    公羊穿水輕步而來,令徐秋沒料到的是他竟徑直往自身而來,約莫三步之遠的時候,他止步,眉頭一彎,龍蛇圖騰袖中伸出了兩手,拱手作揖,“徐秋,聲名鵲起,此番再見,果然了得。”

    徐秋不含蓄,當即回了一禮:“穿水道友,謬讚了,我徐某人雖然讀了幾年書,但都是些野書,難登大雅之堂。倒是聽聞穿水道友才華橫溢,稍後可是要好好給我等見識見識。”

    二人攀談如同老友見面一般,叫一旁的人都好生詫異,不免有人輕問:“青水宗的這位喫肉好凶的徐秋難不成與公羊穿水公子是舊相識不成?”

    當即有一小兒擠眉弄眼道:“你懂甚麼?如此明顯,你瞧不出麼?徐秋這廝在套近乎哩。”

    徐秋聽聞了這一句,隱隱不喜,有些人吶,光靠打是沒用的,天生的賤骨頭。徐秋並沒有發作,倒是反而瞧了穿水一眼。公羊穿水倒是有了大動靜,眉頭一皺,當即回首掃了一眼說小話的三宗修士,以綿軟之力說出了叫人膽寒之話,“我與徐秋一見如故,僅此而已。若是再有人閒言碎語,無論談及我或是徐秋道友,那就是不給我公羊穿水的薄面,休管我無情。”

    徐秋嘴角微微上揚一個微妙的弧度,饒有意味的瞧了一眼正不悅的公羊穿水,陡然生了一絲不錯的印象,心說這廝雖然娘們了些,但爲人處世還是不錯的,算是個可交之人。徐秋看人一向很準,就算錯也不會相差太多,主要原因是徐秋什麼層次的人都打過交道,下至拾破爛的浪人,上至敢睡人婆娘的樓三千,還有一位口吐人言的鱉三,徐秋連這些人的心思都能拿捏的準,更何況旁人?

    徐秋如是,一杯酒擲地,高呼:“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旁人看不穿。其實,人無完人這個道理我不是不懂,再是如何如何的人背後總會有戳小話的人,說一句放肆的話,哪怕高高在上的青山宗之主,南山宗主,背地裏也會有說他如何如何的人。”滿座皆唏噓,徐秋續道:“各位驚歎我徐秋口無遮攔,我笑各位不懂人情世故,不是麼?”

    公羊穿水拍手叫了一聲好,“徐秋,胸懷豁達,大人也。”

    其實,一開始公羊穿水來與徐秋打交道的時候,徐秋的指間已悄摸掐訣,準備給這好大架勢的公羊穿水賜上一夢,瞧一瞧這廝的過往,以及傳聞中遇見一位騎驢的老神仙這是真是假。但幾句交談之後,徐秋髮覺這廝還行,並沒有俗世貴公子的臭毛病。

    於是,算之。

    池餘前輩招呼各位,“各位瞧好,風波莊共有三層。一層入二層則需解題,二層只入三十人,所以各位抓緊。”

    說罷,風波莊大堂之內,陡然起了一片雲霧。池餘起身,揮袖打出幾道清輝於其上。瞬時,雨疏風驟,其中紛落而下的是一個個小燈籠,模樣精巧,下有一細繩繫着一卷紙。

    池餘出聲:“燈謎。”

    一聲之後,三宗修士皆是徒手一爪,各自取了一卷在手中。

    徐秋與公羊穿水並不着急,而是相互對視一眼,徐秋笑道:“請。”

    公羊穿水如是:“請。”

    二人齊齊出手,各自取了一卷在手中。

    徐秋一手執卷端,輕輕解開,輕輕一抖,再一手取卷末,看了一笑,陡然輕笑,唸叨:“南望孤星眉月升。”

    公羊穿水瞧了一眼,也讀出:“煙火勿近便放心。”

    徐秋呢喃:“字謎麼?”

    公羊穿水應聲:“是。”

    忽有青山宗王成新狂呼,“甚。甚!甚?”

    “豬八戒照鏡子。豬八戒是誰?爲什麼要照鏡子?我怎麼知道豬八戒照鏡子做什麼?”

    另有一小兒狂呼:“脫褲子放屁?脫褲子放屁作甚,這不是多此一舉麼,天下難道還會又脫褲子放屁的人麼,笑話!依我看,青水宗刻意爲難我等,依我看這燈謎文鬥,我王小二不爭也罷。”

    不料,紙上陡然盛芒一片,燈謎之下緩緩出來一行小字,“正解:多此一舉。”

    天理何在?

    名爲王小二這廝竟胡說一通,說出了正解,成了這入第二層的第一人。王小二臉色精彩,方纔氣急敗壞的神態一散而空,不知從何處摸來了一把扇子,搖了幾番,嘖嘖笑道:“天縱奇才,唯我王小二也。各位道友,王某人先走一步,二層候你們。”

    徐秋大笑,呢喃:“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雪南山也是一個有趣的人吶。”徐秋掃了一眼在座的人,除了公羊穿水與他自身以外,其餘之人無不是抓耳撓腮,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樣,尤其在於清水一旁的楊天,憋了一臉通紅,徐秋湊上前去,瞧了一眼他的題後,當即樂的直不起腰,“痰盂蓋子。”徐秋一手拍在楊天的肩膀,打趣道:“怎麼,難麼?”

    楊天耿直,腦子不怎麼靈光,這個時候就是要喫虧,聽他稍有些不好意思說道:“痰盂蓋子,從來不曾用過,我怎麼知道什麼意思?”

    徐秋當即一笑,並沒有直言,而是繞了兩步。徐秋覺得這樣直截了當的與楊天說出謎底委實有些走後門的味道,若是叫旁人瞧見了恐怕會閒言碎語,於是,徐秋撤回,傳話道:“楊天,試問,痰盂是何物?”

    楊天粗人:“撒尿用!”

    徐秋又問:“什麼人撒尿用?”

    楊天:“自然是姑娘用,我等男兒郎怎麼會用這東西!擱在屋子裏嫌騷哩。”

    徐秋哈哈大笑,“再問你,痰盂蓋子何用?”

    楊天撓頭,思索了許久仍舊沒有想出個所以然。徐秋輕嘆一聲,直道兩字:“悶騷。”

    說罷,又過兩息,楊天陡然一腳跺地,忽然大悟:“悶騷!對,悶騷,徐秋你可真聰明吶。”

    徐秋汗顏。

    而就方纔徐秋輕嘆的時候,叫身旁的公羊穿水給注意到,於是投來一眼,輕問:“難否?”

    徐秋一聽,瞧了一眼手中燈謎,“南望孤星眉月升。”

    沉思三息。

    徐秋眉頭一挑,雲淡風輕道:“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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