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憶霜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剛纔太緊張,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一身冷汗,渾身的裏衣都溼透了。
“還好還好”盧憶霜輕撫着胸脯道。
前世今生,她也沒見過這樣血淋淋的場景。現在定下神來,頓時全身發寒,抖個不停。
木蓮趕忙抱住她,“小姐,小姐,別怕別怕大爺也在,不會有事的。”。
“沒事,我不怕”盧憶霜微笑着道:“就是剛纔太緊張了,現在沒緩過勁來。”。
“兒啊我的兒啊你怎麼樣了”婆婆張氏的哭喊聲刺耳傳來。
跟着,在秋蟬,張清婉的攙扶下,張氏哭天喊地的來了。
韓柳氏緊張地道:“弟妹,怎麼樣”。
“太醫已經來過了說已經沒事了,靜養半個月就能痊癒了”。
“那就好那就好,阿彌陀佛”韓柳氏唸了一聲佛。
看張氏就要去動韓修齊,盧憶霜厲聲喝道:“不能動”。
把張氏嚇的一個踉蹌。
張清婉怒道:“你這是什麼態度這是你婆婆,也是你吼的”她現在心裏很有些得意,今天可總算抓住機會,把這兩個月的仇都報了。
盧憶霜忽然覺得韓柳氏在扯她,似乎要她不要說話。
可這話不說不行,“太醫說了,他的傷口大,輕易不要動,不然傷口崩了更麻煩回頭留兩個人在這裏煎藥守候,也就是了”。
張氏忽然怒了“你這個克家短命的都是你,把我兒子克的都快沒命了還有這個,”她唰地丟過來一條白色布巾。
“你跟我兒子都沒同房,哪來的元帕我呸,怪不得你死去活來的要嫁給修齊,原來是早就不乾淨,想我兒子當這個便宜王八。”。
盧承平的臉頓時鐵青鐵青。這個老妖婆,滿嘴噴糞。還有那韓修齊,居然是這種人。早知道,讓他去死算了,還給他請太醫,我真是賤啊。
滿院子的郫將幕僚臉都綠了,疑惑地看着盧憶霜。
“我是不是清白的等他醒了,一問便知”盧憶霜冷笑着道:“既然你這麼看不上我,那咱們好合好散大哥。”
“我在,妹妹”盧承平幾乎要氣炸了自己捧在手心裏的妹妹,居然被人如此糟蹋,可恨自己居然什麼也不知道。還以爲她在韓家過得挺好的,韓修齊,我認的你了
“找些人來,把我的嫁妝都帶回去。”盧憶霜冷聲道:“木蓮木棉,你們去點數,一絲一毫都不能少。”。
“是,小姐”兩人領命而去。
盧憶霜正準備走,一位年紀稍大些的將士走上前來,拱手說道:“少奶奶,您是不是等將軍醒了,再定去留呢這將軍昏迷不醒,沒人照顧不大好吧”。
盧憶霜冷笑着道:“所謂父母之命不能違他現在就算醒了,有能做什麼呢至於說照顧,有這位嬌滴滴的表妹呢”。
盧憶霜對着張清婉笑了笑,“表妹,恭喜你了,馬上就可以跟你的表哥雙宿雙飛了。不過啊就算我跟你表哥和離了,你也只是個續絃,填房,哈哈哈哈”。
“你胡說我跟表哥清清白白,天日可表”。
“鬼才信”盧憶霜笑着道:“清清白白,天日可表,你表哥會跟你說他跟我一直都沒同房過怕是早就暗通款曲了吧親愛的表妹,那你可要催你表哥快點娶你啊萬一肚子鼓起來,可就好說不好聽了”。
看着滿院子人詫異的眼光,張清婉氣的大哭起來。
盧憶霜嗤之以鼻,彷彿打了勝仗的將軍一般,昂頭挺胸的走出小院。
沒過多久,韓府門前就停滿了大車,張氏看着一臺又一臺的嫁妝,從大門又擡了出去。
“哎呦,我心口疼”她叫了起來。
韓柳氏愁眉苦臉,心道老爺跟修遠,怎麼還不回來啊
盧憶霜正忙着指揮他們拆臥室裏的東西。“能拿就拿走,拿不走就給我砸了點火燒了反正,一絲一毫都不能便宜了他們”。
“妹妹,這樣是不是有些過了”連盧承平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那韓老二對你不起,看哥哥不讓人蔘他一本”盧承平狠狠地說道。
盧憶霜奇道:“你要參他什麼說他管不住他老孃,欺負媳婦大哥,你應該這樣,說韓二郎爲了國家顏面,不顧自身安慰,奮力維護國體應該給予表彰,號召天下有志之士,全部像他學習。”。
“外國人在咱們的國土上囂張跋扈,這怎麼能忍堂堂天朝,居然有這事發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試問今日之天朝,竟成誰人之天下如此以往,國將不國啊”。
盧承平震驚了,妹妹所說的話,簡直是振聾發聵。
一個女子,尚有如此節操真是愧殺天下七尺男兒。
把拉嫁妝之事託付給二弟,自己便匆匆跑到御史臺,找同年去合計上本了。
於是,第二日的早朝,朝堂上就炸開了鍋。
等韓老爺跟韓修遠下衙回府,家裏已經變天了。
“什麼修齊受傷了媳婦也走了”韓老爺氣的手腳發抖,站都站不住了。
韓家本來就人少,被下午這兩場大事一鬧,居然沒人去通知韓家爺倆。
韓柳氏有些羞愧,她是讓人去喊韓修遠了,不知咋地就錯過了。
韓修遠的戶部人多事雜,幫忙傳話的雜役居然一時給忘了。
“修齊既然沒事了,那就好那老二媳婦又是怎麼回事”韓老爺可不糊塗。他知道,兒子受傷這事,對整個韓來說,並沒有害處。
可逼走兒媳這事,那可就大了
“姑丈,這是不能怪姑母。姑母只是說了她兩句,想不到她氣性那麼大,馬上就搬東西走人了”。
“要是這樣那她也是個糊塗人,走了也罷”韓老爺嘆道。
韓修遠也氣憤的緊,正要附和兩句。卻被媳婦扯了扯衣袖,滿嘴的話又咽了回去。